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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5 07: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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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啃德基出来,徐帆平带依凡去了最繁华的商业街。在一个大型购物商场,他为依凡买了三套少女服装,在试衣服的时候,营业员不停赞叹着依凡的年轻美丽,她既羡慕又感概地对徐帆平说:“你女儿长的真漂亮,有这样的女儿是福气啊。”徐帆平很平淡的笑着,在营业员说第三遍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我没这好福气哦,她是我朋友的女儿,不是我的。”营业员很诧异地望望他又望望正在镜子前面的依凡:“不过你们长的倒挺像的。”徐帆平咧着嘴又笑了起来:“是吗?可惜了,她要是我女儿那可就好了。”
依凡告别徐帆平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她拎着三袋新衣服,心里荡漾着很甜蜜的幸福感,她回想起刚才下车的时候,徐帆平把衣服交给她,又习惯性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快回去吧,小美女,晚上记着给妈妈打个电话,咱们下周再见”。徐帆平一直呆在车里凝望着她的离开,当她回头时,她看见他很洒脱地在摇下来的车窗里向她挥了挥手,是的,他的姿势一直很洒脱很干练,像一个年轻人那样充满了活力,但比年轻人成熟老练的多。他告诉她下周见,这似乎是一项很默契很有规律的约定,在依凡的世界里,还从未与任何男人有过约定,包括中学时代的男同学,她在保持友好相处的同时,还保持着她特有的矜持,曾经有过几个男同学在放学的时候很神秘地递给她一些纸条,那上面当然是写了一些热情而近于稚气的约定,但这些都被她在慌乱后的平静中淡漠了,她甚至没有告诉妈妈这些事情,因为她相信自己能够处理好这些单纯的感情,在她看来,那些男同学尽管和她相处同一个时代和同一个年龄层,但他们显然要比她幼稚的多,她不止一次地认为中学时代的恋情是一种幼稚的表现,她不喜欢太幼稚的男人,在看《飘》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白瑞德,他也许邪,也许坏,但他性感可爱,嘴角带着一丝坏坏的微笑,眼神锐利又似乎对什么都满不在乎。他高大魁梧,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自在随意和逼人的男人味儿。无可非议,白瑞德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她崇尚这样的男人,并且,在看过电影《乱世佳人》之后,她对克拉克.盖博扮演的白瑞德充满了想像和思念。而现在,当徐帆平拍着她的脑袋向她告别的时候,她听到了那个像邮戳一样的约定很清晰地盖在了她的身体和灵魂里面,她情不自禁地对他投了一个很羞涩的微笑,然后又很羞涩很迅速地瞟了他一眼,是的,她承认自己不敢去直视那双眼睛,在模糊的镜片后面,那双眼睛闪动的眸光足够让她想到克拉克.盖博的眼神,当然,那是白瑞德的眼神,是一个电影演员沉浸在角色中的眼神,但在徐帆平凝望她的时候,她总会莫名其妙地产生一些模糊的联想,而且,那些她自己都无法说清的联想总时不时从她内心深处吐出一些像蛛丝一样的慌乱,正是这慌乱,把她整个人编织在一种既害怕又甜蜜的情绪当中。
依凡进了宿舍,除了李元元躺在床上看书,其余的女生全出去了。李元元看见依凡进来开心地大叫:“你去哪儿了,你不在我都不想上自习了。”依凡地把手里的袋子扬起来:“我上街去了,吃了啃德基又去买了衣服。”“一个人吗?”“不,是和徐叔叔一块儿去的,这些都是他送给我的。”“哦,徐叔叔对你真好”“那当然,他是我妈妈的好朋友”“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你爸呢,你们长的还挺像的。”“我要有这样的爸爸就好了。他还送了我手机”。依凡说完把口袋里的手机掏了出来,李元元惊叹着接过来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她玩弄着按键问依凡:“这可以打出去吗?”“当然,你想给哥哥打电话吗?那就打吧。”李元元点点头,激动地用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很快电话通了,李元元告诉了她哥哥她在学校的情况,并提到了依凡,她现在正在用依凡的手机打电话。电话结束,李元元对依凡说哥哥很感谢她,要她们好好相处,珍惜这份好友情。依凡点点头,接过李元元递来的手机说:“以后你也别用公话打电话了,就用我手机吧,徐叔叔说手机费他全报销。”“徐叔叔真好。”李元元的脸上挂满了羡慕,她凑在依凡身边,看着她按响了一连串的铃声。
依凡用手机拨响了家里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楚琴的声音才从电话中传过来,她告诉了妈妈一系列的事情,从学习到生活到李元元到徐帆平,她一口气全向楚琴作了倾诉,楚琴在听到徐帆平送她礼物的时候似乎有点意外,但很快平静下来,对她说:“好好学习和生活。和同学好好相处。别再接徐叔叔的礼物了,他还有家庭和孩子,别让他花费太多,知道吗?”依凡答应了,在挂断电话之后,她仔细想了想妈妈刚才的话,她总感觉妈妈似乎有些忧郁,说到徐帆平时,她的语气里总像飘浮着隐隐约约的忧郁,尤其在说到最后一句“他还有家庭和孩子……”时,她感觉到妈妈像是哭了。妈妈为什么要那样呢?依凡把手机捏在手里又仔细瞧了瞧,泛着流光的黑色神秘而诱人,她用指尖在上面轻轻抚摸着,像是要顺着光滑的黑色触摸到手机的心脏。
整个晚上,依凡躺在床上一直在抚摸那只手机,当宿舍里的灯熄灭之后,她仍在被窝里按着一个个小巧玲珑的按键。好几次,她仔细将记在心里的那个手机号码输入在手机上,又一个一个地删除了,她回想着徐帆平告诉她手机号码时的表情,认真而专注地用一只笔写在一张纸上递到她的手心,现在纸条早被她扔到垃圾桶里去了,然而那个号码却像种籽一样埋进了她的心里。甚至于在黑暗悄然四散的时候,它仍然在她心里不安份地想破土而出。她一遍一遍地反复输又反复删,在这个逐渐安静的夜晚,她很想拨通那个号码,在她看来,这个号码就像一串风铃在黑夜中响个不停,她被这响声包围着,扰乱了所有的睡意,她甚至很想跟随这响声追寻到那串风铃的主人面前,用她的心跳和失去睡意地眼睛去证明她的存在和她的踌躇不安。终于,当她的踌躇不安被二十几个相同号码的消失而带走时,她屏住呼吸果断按下了确定键,她把手机贴近耳边,深喘了一口气,然而,传过来的声音却是:“对不起,用户已关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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