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居往事

江南雪

　                          旧居往事   

虽已搬迁新居多年，但曾经的旧宅总不能遗忘，如烟的往事总在记忆当中。一次夏夜散步，我牵女儿的手商议，可否同去那旧居一看？女儿点头应允。这是大学里的一个男生宿舍楼，爱人毕业留校当辅导员时，学校分给的一间房子。这里曾弥漫过我初恋的芬芳，新婚的蜜意及为人母的喜悦。多少年来，曾经的记忆，一直储蓄在脑海底层......     

记得恋爱时初进此屋，一张桌，两张床，虽很简陋，但却干净整洁。尤喜桌上摆放??一尊维纳斯石像，一盆盛开的月季花，为小屋增添了浪漫、温馨色彩。我被请坐不久，忽听有人敲门，一人入，介绍曰：某某老师。此人上下打量我，说来借东西，没等去找，急忙落荒而逃。未等坐稳，又有两人入，也说借东西。我迷惑不解：怎么都赶今天？后得知，此屋许多东西均属借来，所以，消息不径而走，我已被暗中接见。   

常记得每天下课,同学们返回宿舍,宁静的楼道便有了冲天的躁动，歌声、吼声、踹门声、敲打饭盆得叮当声不绝于耳。初嫁这里，曾被吵闹的心神不宁，多次试图把学生们的“精力过剩”，阻隔在室外，但竟想不出任何有效办法，只好无条件接受现实。久而久之，到也适应了环境，对学生的“情感宣泄”，习以为常了。以至搬迁新居后，许久不习惯新环境的死寂、沉静，反倒常常怀念起曾经的喧嚣来。         

由于爱人做学生工作，所以我们的小家，也就成了学生们进出自如的场所。尤怕夏天，家人不敢穿衣休闲，因常是刚闻敲门声，人便早已登堂入室，令你无处躲藏，回避不及。所以，再热的天，也得全副武装，严阵以待。一次赶上我懒床，正好有一群学生来访，怕叫人家难堪，只能蒙头装睡。谁知这些同学屁股还很沉，尽管丈夫枯坐无语，他们仍是汇报个没完，这下可好了！想起床都没门。记起梁实秋雅舍小品《客》中曾写到的一段：“一天二十四小时之内，不知客人何时入侵，主动在客，防不胜防。”哎！为客所苦，此时颇有同感!!! 　　

我的女儿出生在这里，当她刚刚蹒跚学步时，我常因忙于家务，便把她放在学步车里，女儿在楼道里驾车玩耍，东闯西撞，看见哪个宿舍开着门，便会毫不客气的冲将进去，当仰起小脑袋，看看这个人，瞧瞧那个人，嗯？怎么不是爸爸和妈妈？方醒悟到：哦！定是走错了门！于是乎，掉转车头，迅速撤离，继续寻找自己的家。时间久了，同学们也就熟悉了这位小客人，有时看她独自在楼道闲逛，同学就把她连人带车一起拽进宿舍，拿好吃的给她，陪她玩耍。女儿属于见面就熟之人，见到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你跟她搭话，强烈要求让抱一抱，从不认生，所以同学们都很喜欢她。以后,只要我放她在楼道，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你若寻她也好办，只要听到哪个宿舍有笑声，一准是那里有学生们在逗她开心。应该说那时的同学们，无形中帮我照看了女儿，心里一直感激，只是我和他们不如女儿熟悉，想道谢的话，都不知去找哪位同学，只能是留下一段记忆了。   

  此时面对曾经的旧宅，不由问及身边的女儿：是否记得我们这个家？是否记得你那童车？是否记得曾经陪伴过你的大哥哥？，我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女儿，总想从她的记忆深处里，牵出片片的童年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