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来的甜1

六角神女

嫁来的甜1
2010年1月30日星期六
院子里靠铁门两边都悬着一小块地，种了些野黎蒿、辣椒、韭菜，但因阳光不好，总长得不出色。本想种些花儿，自己又没有那份耐心，于是就这样晾着，随它自己春华秋实。
“妈，哪来这么多果树啊？”去年的某天女儿嚷嚷着。我一瞧，真的，左边的地里不知几时冒出了许多的果树，李树、橘树、枇杷树、柿子树挤挤挨挨的似乎赶集一般。哪来这些树啊？我心里也狐疑着。
忽然明白：“莫非是头年吃的水果的果核丢到那里生根了么？记得有次同学来，我拿妈妈家的柿子给他吃，他赞不绝口，顺手把柿子皮连带果核丢到院子里。我当时还嘀咕怎么不注意卫生？”
地方太小了，容不下万紫千红。于是家人一合计，决定精兵简政：拔掉李树，铲掉橘树，留下那棵常青的枇杷树，更留下那两棵情有独钟的柿子树。
柿子树长得很快，一年就窜得老高。有天回家喜气洋洋地对爸爸说：“明年我家里就有柿子吃了，应该跟家里的一样好吃，种子就是家里的柿子核呢。”
“哈哈笨啊你！不知道柿子树是要嫁接的么？不然就是涩的，瞧，家里的那棵就是嫁接过的。”我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个果盲。先前单知道橘子是要嫁接的，却不知柿子树也这般模样。
“明年我帮你嫁接去。”爸爸自告奋勇地说。
新年里请爸爸吃饭，爸爸来时真的带来两株家里的柿子树枝，短短的、秃秃的，其貌不扬 ，我暗想这个能活么？
和泥，剪枝，嫁接，捆绑，一切就绪，看着两棵伤痕累累的柿子树，心里猜测：“明年能发芽么？”
“记着：如果底下的发芽一定要弄掉，其他不要动。”爸爸临走时特意叮嘱。
春天来了，有天，柿子树真的发芽了，没想到嫁接如此简单。我细心地呵护着，扯掉底下的嫩芽、拔掉周围的杂草、偶尔泼泼水……
等柿子叶长得像手掌时，秋风就来了，此时柿子树已经有一人多高了。小小的坛子已经容不下兄弟两人了。老公说移栽一棵去黄岭哥哥家，哥家的柿子树模样好看，就是不好吃。挂在树上连鸟雀都不愿意多看的。
而爸爸家的柿子模样中看，味道也好极了，似乎放了蜜一般。爸爸说家里的柿子树是他自己嫁接的。已经很多年了，比我们还大。的确，记得小时候我们一家曾经在柿子树下拍过照。满树的葱浓滴翠给相片做了极好的背景。
可惜那张相片弄丢了，但柿子树却顽强地活着。
只是曾经的果实累累已经成了曝光的底片，现在的它就像是爸爸的脸，一道皱纹连着一道。沟沟坎坎的，也像妈妈的白发，几缕白藏着一缕黑，苍苍桑桑的。满树通红的柿子，女儿她们是无缘见着了，但偶尔藏在枝头的柿子，却不改曾经的甜。每次柿子成熟的季节，爸妈总留一些给我们打牙祭。那种甜是我吃过的最纯的口味。
冬天来了，院子里的两棵柿子树变得光秃秃的，坐在电脑旁一眼就能瞧见它们的身姿。虽然没有樟树的香气，也没有雪松的婀娜，却藏着我的期盼，也许明年就能吃到甜甜的柿子了，味道一定一如爸爸家的柿子甜美。
忽然想起，其实甜美的何止柿子呢？我性格中不也嫁接了父亲的基因么？
记忆中爸爸总是乐呵呵的。如果跟人说起我爸就是农机厂那个说湖南口音的出纳时，熟悉的人准会说：“原来是你爸啊，他可是个好人哦，乐天派！”
我也是学校里的开心果，成天笑吟吟的我大约遗传了父亲的快乐细胞吧，想笑时可半点不由人。而女儿丹丹又得了我真传，连文字都藏着按捺不住的喜气。
乐呵呵的父亲做事却很原则。他当出纳几十年，从来没有贪过一点便宜。有次出纳结账，账上居然多了两千元。照理父亲可以借口是自家的钱而据为己有。但父亲向来丁是丁，卯是卯，而让到手的肥兔擦肩而过。
当老师的我虽然没有爸爸的原则强，却天生有孩子缘，所以一直口碑不错。像去年暑假的上海、乌镇、浙江之游，一路上学生前呼后拥的，那感觉一如吃了一口家里的柿子，爽！
做事有板有眼的父亲生活中却有些另类。有次同事请客，大家觥筹交错，猜拳行令，不亦乐乎，但不胜酒力的爸爸却趁人不注意溜回了家，第二天发现口袋里还藏着那家的酒杯。哈哈！爸爸每次谈起都引得我们哈哈大笑。有这样的老爸，家中的酒桌是自然产不出酒鬼来的。
而对于喝酒我也如爸爸般的另类。向来喝啤酒的我很少染指白酒，任尔东西南北风，我就是不上串。自然因了我，家里的酒桌上也少了许多东倒西歪的酒鬼来。
看着院子的柿子树，底下那节黑色的胶皮还那样张扬着，全然不觉得自己难看，其实，就是它包裹着泥土给柿子树带来了新生。不知那层伤疤几时才能愈合？爸爸家的柿子树是全然看不出嫁接的痕迹，所以我竟然不知道它是克隆的。但家里的柿子树毕竟已经老态了，抹上白石灰的树兜那样的疙疙瘩瘩，连着枝条也似乎不胜冬日的寒风，但却随风摇曳着。看着看着不禁心里怜爱起来：柿子树里藏着的那份执着不就是爸爸的影子么？
想着想着心里不禁偷偷地乐了：其实我不也是一株爸爸嫁接的柿子树么？

六角神女

问候各位!

淡云孤雁

　　柿子树要嫁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江南的枇杷好吃，我最喜欢吃皖南歙县的枇杷。核小，肉厚。

六角神女

哈哈我这里很多人家有枇杷树，好吃，但是好像子太大了哦。问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