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时"公安三袁"之一的袁宏道,字中郎,曾这样称赞自己的弟弟袁中道:"行文走笔,直抒胸臆",并称"人生不得行胸臆,纵岁百年犹为夭".
袁中道早年慷慨任侠,纵情适欲,中年科场困顿,游历四方,再到晚年极力消除弊习,一生率真,独抒性灵.虽有后人评介"诗文思想较平泛,酬作应答、感时伤怀,艺术上创新不够",但仅凭其直视内心,肆意任情的勇气,便让人肃然起敬.
东晋时的阮籍也是这样一位任性不羁的名士.而论及放浪佯狂、违背礼法,却是中道所不及万一的.醉卧美妇身侧,既不自嫌,人亦不疑.闻有才色兵家女未嫁而亡,虽不识,却径往哭之,尽哀而还.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返.而观楚汉战处,发出"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耳!"这样的感叹让我们认识到,阮籍虽狷,却是难得真正清醒的名士.即使是在玄学盛行,不奉礼教的东晋,如此荒诞的言行也为人们所侧目.而阮籍的白眼看人更是世人皆知,如有可能,我会为能得到他的"青睐"而备感荣幸.
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已经失去群体性的赖以依存的精神价值,更是几已丧失了独立精神的存在,每一天都小心翼翼的活着,有几时真正直面过自己的内心呢?又有几时真正能做到"直抒胸臆"呢?
可怜,我们都是早夭的孩子.
艽寒
2009年5月30日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