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黄楠材

清林边

重庆红岩烈士小说。




                                   黄楠材

一

    一九四九年四月十六日的早上。
这是阴沉的早上。
    一个面容非常憔悴的，中年女人带着她几个孩子，一早来到（重庆）开县河边。这里是云阳开县通往重庆的水路。
昨天晚上，这个女人的丈夫黄楠材被抓了，他的女人知道自己丈夫为了革命，是为了天下的劳苦大众的利益被捕的，她理解自己丈夫。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一旦被抓，就是死路一条；她就想见他一面，带着自己孩子最后见他们爸爸一面，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
  此时，黄楠材的妻子左手牵着自己孩子，另一只手抱着自己才两岁不到的娃儿，旁边站着自己十一岁的大女儿。
他们站在静静河水从他们身边流过的岸边，盼着在河对岸总有一条船押着自己丈夫或孩子们的爸爸到来的情况发生，这样就可以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们的爸爸了。他们是多么盼着这样的事快些来到。
“妈妈，爸爸好久来？”十一、二的站在自己妈妈身边的大女儿问。
抬起她白净圆圆的脸来，用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望着身旁脸色不平静的不安妈妈问。
妈妈无把握。一种无限向往自己丈夫的心情，被不可预知的事情弄得心里不安，可是，她还是说：“女儿，不要担心，你们爸爸会来的。”她这样说是想跟自己女儿希望。看着自己女儿幼稚天真的脸，妈妈知道自己的孩子想他们的爸爸了。
大女儿就不再说话了。
妈妈就看着对面的河岸，根本就没有船过来的迹象，心里是那样情绪低落更不安。
“妈妈，爸爸来没有？”在自己身边站着的女儿又问她。总是没有见到自己爸爸的神情不耐烦了。
“还没有。”
“妈妈，爸爸不来吗？ ”
看到自己女儿那无限盼着见到自己爸爸总是幼稚的眼光，
一双可爱大大的眼睛，妈妈还是不让自己女儿失望，说：“你（老汉，四川话爸爸）会来的。乖，再等等。”
'好的。”
女儿就很乖地把身子挨近自己妈妈站着。
就这样，黄楠材的妻子和他儿女一直在河边等到天要黑了，都没有看见河对岸开来一辆船，更无从看见自己丈夫和孩子们的爸爸……
黄楠材的妻子十分绝望和伤感！极度的无奈！她知道或真切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见到自己丈夫了。于是她带着自己孩子，从发暗冷清清的河边上回家去了。

二

   一九三七年七月，卢沟桥事变爆发。抗日战争开始了。
这天是战争后的一个月。
重庆开县一个安静公园。
身着灰色长衫，29岁的黄楠材，上午十点不到来到极为静静的公园里，根据约定：他要和一个党的领导老陈见面。黄楠材加人共产党不久，急于和党建立关系，好为抗日积极努力。他十分憎恨无耻侵略中国的日本侵略者！
现在，他走近湖边，看见：在一长凳子上，坐有一个戴旧毡帽，身着蓝色长衫的30多岁的中年人，这人还拿一张报纸。
黄楠材觉得这人符合他接头的特征。就走上去。
说暗语：
“这报纸是昨天的吗？”
那个人，一脸沉稳，看一下黄楠材，他觉得这人也耿直。他回答：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问问，是几号的报纸吗？”
“三号。”
暗语是正确的。
“我是老陈，开县地下党的副书记。你是黄楠材吧？”
”是。我才加入党。我是开县中学的老师。”
“我是开县地下城的副书记陈佳声。”陈副书记为人热忱，眼光非常平和机敏。
在双方作了自我简绍后。模样坚定，举止稳重的陈副书记用一种地下党特定的意识看了看身边，没有人，才说：“我们坐下说。”
然后，两人坐在长凳上。以一种游玩人的适合举止谈工作。
“现在，日本鬼子发动对我们中国的侵略。我们要让人们团结起来，揭露日本侵略者侵略中国的野心，唤醒人民的抗战意志，多支援前方战线的我军战士；要为前方将士捐钱，他们装备太简陋，要多联合国内的抗日力量支援前方战士战斗，这才是我们抗战的希望。”陈副书记说。
“我明白了。可是，我现在需要干什么？”
“过几天，马林、刘运成要到街上去募捐、演讲，他两个会来找你。”
“好的，我一定等着。”
然后，两人就分开了。
三


   黄楠材和党的陈副书记分开了。他在回学校的街上，缓步走着，表面平静，内心如火更兴奋！

是呀，自己终于和党联系上了，这样，自己能为抗日工作了，这些日本侵略者太坏了!把我的同胞杀害无数，毁坏我的国土
，我黄楠材和你们拼到底！他在这样的心情里，回到学校。
二天来，他盼着自己同志来找自己，这样他就可以马上开始工作。
两天后一个傍晚。
黄楠材在学校多早就吃了面。心里就盼着、自己的同志来找他。
天已经黯黑下去。一看见近处街边房子掩映在暗沉下去的夜色里，只有房子里发出的煤油灯光照在已经关门无人的街上。今天晚上，有自己同志来家。黄楠材几天来，日夜期盼着的这个事要来了，他呆在家里专门等着。在天黑后近20点。他听到外房轻轻的敲门声。知道自己同志来了，就马上去门边开门。一开门，一个白净脸的，神情稳重的男人问：“你是黄楠材吧？”

“我是。”
不等他问，这个人干脆说：
“是陈副书记让我来的。我叫马林。”
“来，进来坐。”黄楠材没有想到对方这样直爽、随和，心里的拘束就放开了。一关上门，
然后马林就坐下。
“黄楠材同志，根据陈副书记的指示，要我们加强抗日宣传，唤醒城里人民的抗日意志，拿起枪上战场打击日本侵略者，也要捐钱捐物支援前方战线的抗日将士。”马林说。
“那好。马林同志，我们好久开始？”黄楠材兴奋的白净方团脸发红，赶紧问。
“这样，我们在明天半夜，贴传单。晚上，我再喊一个人和我带着传单到你家来。”
“那好，我就准备浆糊。”
“行。”
然后，他两个又聊了很久，后马林走了。
四

      第二天晚上。

黄楠材一心就盼着晚上快点来，他多么想，和自己同志晚上出去贴传单，就如他在盼着一个节日的到来。天一黑。他就早早把晚饭吃了。就把浆糊熬好。早早就坐在房里，等着马林来敲门。他等着，就如等着有人与他出去逛街。
到20点，马林和一个同志来了，还拿来一大把传单。显得温和的马林说：
    “黄楠材同志，这是梁建立同志。”马林跟他作出简绍。
梁建立非常亲切。看来有26岁。看到黄楠材是一个白净方团脸，眼光含着亲切，而坚毅。三个同志很快在一起如自己家人般，马上就非常随和。马林说：'黄楠材，我们已经把传单拿来了，你准备好没有？"

“我早弄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去。”黄楠材说。就想马上出去。天不是黑了很久吗。
现在才21点。我看我们还是23点出去，那个时间街上几乎没有人了，警察也不出来。”马林建议说。看来，具有地下党工作经验。
“好吧。”
然后他们三个在房里聊谈抗战，憎恨鬼子侵占我国领土的行径。直到23点，马林看了一下怀表说。
现在是23点了。我们开始吧。”
“好的。”
然后，黄楠材拿着浆糊，他们一起出黄楠材的家。

五

    他们三个一出来，到街上。感觉到了一股要到半夜的夜气，又静又感到即将到来的凌晨的感觉。街上黑乎乎，没有人。
往近处看：这一近处的街上黑乎乎的；在稍远些，有个别灯火，看上去：还是非常少。三人都知道：此时是贴传单的好机会。
马林等不得了说：“我们开始吧。”
“好的。”
然后，马林对身旁的梁建立说：“梁建立，你到街口看着点。”
"好的，马大哥。“然后，梁建立去这边街口了。
马林马上说，听得出来，他也想赶快贴传单，仿佛马上就希望人们看到，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
“我们开始吧。”
”要的。”
黄楠材和他走到又静又黑乎乎的街边墙下。

黄楠材把刷子在浆糊里一弄，在看不清的墙上刷两下，马林就马上贴上去一张标语，
尽管看不清是什么？黄楠材知道基本上是：
抗战是希望！
打倒日本侵略者！
全城人民团结起来，支援抗战和前方将士！……
六


    他两个继续往墙上贴上传单。
一想到明天会有很多人看到共产党的传单，这有多兴奋多有意思！黄楠材一身都是力量。此时
他又刷上浆糊，他刷一次，马林就不停手贴上一张传单。后，马林觉得可以了，这里已经贴上十多张传单，就说：
“黄楠材，可以了。我们去别的地势又贴。”
“好的。"
然后，他两人来到街口边看着的梁建立身边。
马林说：“走，梁建立，我们去别的地方。”
“要的。”
然后他们三人在全城的墙上，街边等地方，贴完全部传单，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三个人才回家去。
在以后的多天。
黄楠材又和多几个同志在大街上，进行抗日演讲。随后进行募捐等活动，为鼓舞成千上万人民的抗日意志和很多青年上前方战线打击鬼子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此时，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边上。
"同胞们，我们的山河被日本侵略者占领，我们的同胞被歹毒凶残的日本鬼子恶毒杀戮；大地在流血，人民在流泪。同胞们，我们就这样容忍日本侵略者在我们土地上横行霸道吗？不，他们的目的是要灭亡我们中国。这一群恶毒的法西斯匪徒在灭亡我们的中国，要让我们永世被他们踩在脚下，永远奴役我们、”
马林，他看看下面的人更多了，好像在鼓励他演讲，心里就更激动。
他继续讲道：
“我们绝对不能让日本侵略者得逞。我们只有全民团结起来，坚决支持抗战，
只有这样，我们国家才能战胜凶恶的日本侵略者。这才是我们抗战的希望。凡是有血性的中国人，快拿起武器上战场，和万恶的日子鬼子战斗，打败他们才是我们的光荣和义务。”
然后在下面的黄楠材高喊道：“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然后，在下面的人们跟着喊道
这气氛，是那样让人感动！


七

    这多天来，黄楠材和自己的同志，不是进行抗日演讲，就是为前方的将士捐钱捐物，极力为抗战做出该有的努力，极力做到一个普通的中国人的抗日义务。……
一年过去了。
一九三八年。
根据省委指示，莫楠材在开县成立特支。后，他用校长的身份，带领老师学生在街上进行抗日宣传工作，还组织演出一些抗战剧目，并积极发展党员。

其中，有一个党员老周的家境困难，黄楠材一直把他的事当自己的事，经常帮他。
这天，黄楠材拿了工资。晚上了，他去住在城西边老周家。
二十多分钟后。
他来到在夜晚里，西城边一个极为安静胡同的老周家。
“咚咚咚！”
过一会，门开了，露出房里的煤油灯黄黄灯光，是背对发亮灯光的老周妻子。
“嫂子，周大哥在吗？”
“是黄大哥呀，他在。你进来吧。”
然后，周大哥的妻子让黄南材进来，门就关上。
“老周，黄大哥来了！“他妻子在外房喊道。
听到自己妻子的声音，老周从里房出来。他妻子也热情为黄楠材倒一碗水，到一边去了。
“老周，来，把钱拿去。”黄楠材说。并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拿出十多块钱跟老周。
他的工资只有五十元。
“黄书记，这怎么行，你也没有什么钱。”老周极为过意不去说。
“快拿上。”
老周对此获得黄楠材的钱，心里也无限感激，他知道，是好领导的黄书记绝不让自己同志有困难的。
就说：“坐，黄书记。”
“好的。”然后，黄楠材和老周聊谈了一些党的工作，不久走了。
这以后，黄楠材继续发展党员，还把有些有前途的革命青年。党员送去延安。



八

    半年后的一个晚上。
黄楠材听到有人敲门，就开门看见是共产党员廖家明。
一到房里。
“黄书记，我已经在那个学校呆不下去了。”廖家明说。一脸的惶惑显然他是遇到困难？
“为什么？'”
“这段时间，我可能说了一些话，比如：共产党是为抗战的；国民党是日本鬼子的走狗。可能被学校当局注意，我待不下去了。”
黄书记觉得，这对廖家明是危险的。需要采取行动，不能让同志遭遇危险。就说：“好，今晚，你不要回家去、在我这里呆些天，我想法把你送到延安去'。”
“好的。”一度不安全的心情的廖家明就踏实了。
去延安，也是廖家明盼望的事。到哪里，可能见到很多有志革命青年，更好学习和革命。
   第二天，黄楠材联系多方，买好车票。在第三天早上。天刚亮，黄楠材看见窗子外的天空一片晴朗，还有一些黄黄的光照到暗些的房子里。
要马上离开这里去延安了，廖家明极为舍不得了。
“黄书记，要离开开县了，我真是舍不得你和同志们。”廖家明神情依依不舍说。
“是呀。到延安要好好学习，努力干革命；以后回来，解放开县云阳。”黄楠材寄于希望说。
“我会的。”
“走，我送你。”

然后他两个出去了。

九


   黄楠材亲自把廖家明送到车站。

廖家明赶车后需要到陕西南部，去晋西北参加八路军。
“我走了。”
“我们看着你哪天解放这里？”黄楠材含义颇深地说。
“,一定的。”
黄楠材在跟前，对廖家明说这话，显然他是不可能在车站边说的太明显，可是，廖家明看见黄楠材惜别的神情的脸，他明白黄楠材这话的含义，
“我走了。”
黄楠材微微点了点头，看见廖家明直到他上车，车一会开走；他就走了。
三天后的一上午。
黄楠材根据党的约定，心情急切向公园走去。尽管他不知道约见自己的是哪一个领导？
他还是以一个游玩人的样子朝公园缓步走去（这一句借鉴捷克斯洛伐克作家伏契克作品《绞刑架下的报告》）他带着期盼心情，来到公园一个假山旁，看见：一个人拿着一张报纸在那里。

这个人是他要见的人。
“我是刘军山。黄楠材同志，现在是抗战中，我们在大后方没有什么事做，根据党的指示长期潜伏，等待时机，直到革命高潮的文件精神，今后你的任务是长期隐蔽下来。这也许是几年、十年，到时会有人和你取得联系的。“
“刘书记，我明白了。我会坚决服从党的指示。”黄楠材坚定地表示。
“好。”
然后他们就分开了。
十


    这以后的多年间，黄楠材以一高校长为主，利用自己身份和平生活。后来，他开书店。
卖一些进步书，比如：《资本论》，《共产党宣言》，《苏联简史》，《巴黎公社》等，
受到当局流氓的骚扰，他坚持开下去。
此时他和自己妻子几个小的儿女生活在一起。他真切感受到了在和平生活下，和自己亲人的温情和幸福！
此时，要到中午了，书店里的人已经走了。
黄楠材把那些人没有放好的书，拿来放好在书架上。
“爸爸，妈妈喊你吃饭了。”
他听到身后自己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儿那幼稚天真声音。
就回过身来，看见自己幼小女儿，粉白红红的小圆脸。
“好的，”
黄楠材回答。他就蹲下在自己小儿女身前，非常怜爱抱起自己的小女儿说：“走，跟爸爸吃饭。”
“嗯，爸爸。”
他抱着自己小女儿就到那边房子去吃午饭了。

他再次感受到作为爸爸的幸福，就和终日劳累的妻子和孩子们一起吃午饭。

……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八年。
十一

一九四八年四月的一个黄昏。

黄楠材打算要关门。一个戴旧毡帽30多岁的身着灰色长衫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见没有外人就用暗语说：

  “我想买一本书。”
“什么书？”要关门的黄楠材觉得来人有意图。就用心回答。
“西游记。”
这些话是暗语，黄楠材更注意起来。
“你以后来买。”
“我以后不再有机会了。”
暗语对上了。当黄楠材还在判断来人的身份时。那个人主动开口，或者他看见黄楠材眉毛发皱，明白他的迷惑就主动说明：
“你是黄楠材吧？“
“嗯。”黄楠材被动回答。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
"我是杨于堂。下川东工委副书记。是刘书记要我和你取的联系。”
黄楠材一下明白是刘书记在八年前让他长期潜伏的深层意义。多年来，他一直期盼着党派人来联系他，现在，终于盼着了，他无比兴奋！

杨于堂告诉黄楠材：“现在，人民解放军已经开始对全国各地的解放。我们四川要不了好久，会有解放军来解放我们这里的。
根据党的指示要成立开县县委，这样更利于开展革命武装斗争，为以后解放军解放四川（或川东）打下有力基础。

“这！”听到这里，黄楠材心儿欢跳起来：自己多年的干革命，隐蔽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我们需要尽早把开县县委建立起来，这样好开展党在解放战争中的工作。”
“好的。"
“看这个趋势，人民解放军在正面战场上，打败国民党的军队，获得节节胜利，要不了太久，解放军就会来到四川，我们川东可能是首先获得解放的地方县地委。



……

十二

    自从和杨于堂联系后，黄楠材浑身充满活力。他感到自己有无尽的事做了。他在非常积极开始活动，向城里的人民宣传革命，讲解真理，让人打进敌人县议会，比如：让刘伯承的侄儿刘江太先打进国民党议会
，让青年人廖林打入警察队伍，后成为队长等等。
这是几个月后一个晚上。
黄楠材特地从别处获得军火。他想尽快把这批军火拿跟川东游击队。
并对几个地下党的成员说：“把这四五箱军火搬到我后房子去。”
“好的。"然后六个地下党的成员把四五个军火箱子从车上抬下，跟黄楠材到他的书店后面旧房子去了。黄楠材觉得这批军火必须尽快送到游击队的手里，留在这里非常不安全，哪怕留一天都不行。于是，过一会看见他们出来，他对一个同志说：
“老刘！”
“黄副书记。”
“你明天去一趟川东游击队，跟周队长说让他派人尽快来取武器，一定要快！”
“好的。”
“要尽快！”黄楠材再说一次。可以感到：他是着急的！
“好的。”
然后老刘走了。第二天天刚亮，老刘去川东游击队。

十三

    晚上21点。
老刘赶回到了黄楠材的书店里。
“黄副书记，周队长让我跟你说：明天晚上，他带人来拿军火。”
“那就好'。”黄楠材踏实了。
“你回家休息吧。”
老刘就走了。黄楠材想道：周队长亲自来取军火太好了！这对开县的解放就更进一步。他非常高兴！
第二天晚上八点多钟。
黄楠材一直在店里等着游击队的到来，他知道周队长会定时来到。
他非常想见这些勇敢不怕死的游击队员，尽管不认识他们，觉得这些人就如是自己的同志，极为忠诚而淳朴。一想到他们要出现在面前，觉得是这样亲切。他在这样期盼的心情下，
忽然听到轻微的敲门声，他知道：一定是游击队来人了，心里十分兴奋！就马上去开门。看到在房里黄明明的煤油灯照耀下，一个有35、6岁的，圆圆脸，由于可能是走累了，额头上汗津津的。他看见：来人衣服敞开着，一根宽皮带紧系在他有些鼓圆的肚皮上。
看上去，来人非常坚毅而浑朴。当黄楠材感到这人是周队长时，周队长主动开口了：
“你就是黄副书记吧？“
“嗯。”
“我是游击队长周志刚。”
“哦，快进来。“


十四


    然后黄楠材把周队长迎进房里。看见周队长把手里的驳壳枪往怀里的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伸去，左手马上抬起，把他肚皮正中的宽皮带拔松，把驳壳枪插进他宽皮带里的肚皮上。
非常直爽平易近人的周队长说;"你好，黄副书记。”
“你好！”
黄楠材回答。就看到周队长已经伸出双手来，紧紧地握着他手。
“我来拿军火。”
“嗯，我正等着你们来拿。”黄楠材说，并又说，“军火在后房。这样，你和同志们跟我来一下。”
“好的。”
周队长说。并回身到门口：“你们进来吧。”
然后，在黑乎乎的外面，马上进来七八个游击队员。
进到房里，然后黄楠材把他们带到后面房子，把放在房里的四五箱子军火搬出去，后出门口边。
黄楠材注意到他们没有带板板车，靠人力搬运。他明白了。
显得热忱而厚道的周队长回脸来告别。
此时，
从房里的煤油灯光照到他发亮团脸上。黄楠材看到：他坚韧不拔的神情。周队长非常直爽说：“再见，黄副书记。非常感谢地下党的帮助。“
”能帮到游击队，太好了！”黄楠材谦逊地回答。
周队长再次伸出他有力的双手紧紧握住黄楠材的手，黄楠材感到他热忱又厚道，人极为随和，他觉得，这样的队长会带领战士们获得更大胜利。
就看见出去的周队长和自己游击队员扛着箱子离去。
看见周队长自己也扛着一箱子沉重的军火和队员门离开，黄楠材觉得：周队长是一个多好的指挥官！他相信，游击队只要有周队长这样的人，会取得最后的成功。
此刻，他非常高兴，他知道，只要周大队长有了这批武器，军事实力就发展了；今后，再加有人民解放军，他坚信：要不了太久，他们的开县就会获得自由解放！


十五

    一九四九年4月十五号。
川东游击队计划对离开县有60公里的温泉盐场进行进攻，坚决消灭那里的乡反动政府，并顺势解放开县。
黄楠材获得这个消息，他非常兴奋。立刻全身心扑在这样伟大的革命事件中。
这是4月13日晚上。
黄楠材来到警察中队。到中队长门边、他敲门：“咚咚咚！”

过一会，门开了。他看见彭队长说：
“对不起，找错人了。”就出去了。显然，他和彭队长见面这里就等于暴露。黄楠材回到自己家里，他知道，彭队长会去他家的。一个小时后，彭队长到他家。
“黄书记！
“'小彭，后天就是十五号。川东游击队要攻击温泉盐场。你带人接应他们。一旦战斗胜利，你和他们回合向开县城来，并顺势解放开县县城。”
“我明白了。”然后，彭队长就走了。
黄楠材对这次游击队要攻击的举动，倾注了激情，他看到革命到了最终胜利。解放开县的信号。
他日夜都投在这样无比令人激动的革命伟业中，几乎忽略自己被暴露的危险，比如：向平民讲解革命，游击队的解放的事，让党员们行动起来，开始必要性的活动等等。
  今天是十五日。是川东游击队对盐场攻击的日子。攻击开始。一大半天，黄楠材处于非常兴奋中，开会为后来队伍到县城做准备。
现在，请亲爱的读者原谅，我们对这次战斗，做一点必要的描写。

十六

     战斗在上午九点多钟开始。有多支队对这个大镇打击，比如：区政府，监狱等。
此时，周队长带着他的一队需要对区政府东边一处军营，进行打击。
毫无疑问，把这里遏制住是对镇上敌人的牵制。
为接下来，攻打开县县城是一个好的基础。
周队长周带着一队游击队员，往镇上东边一条大街后面一些的小街匆匆而去。他知道这里就是镇军营。
到这里刚下去，出街口就看见前面一个军营。可能或听到什么，这里国民党的兵已经在街两边的工事准备着了。
好像防等着他们来攻击。
周队长把右手抬起往自己怀里紧系着宽皮带的，斜插有一把驳壳枪在他肚皮上的宽皮带里、
左手抬起拔松他肚皮正中的皮带里的驳壳枪抽出来，坚决喊道：
“同志们，冲！”
这声音又大声又洪亮，是如催着大家去战斗的号角。十分英勇无比的周队长就先向敌人工事跑去。
周队长，和大家对着敌人开始进攻。两边工事上的敌人即刻射击。还有机枪和一挺重机枪朝正面攻击的游击队员猛急射出恶毒的子弹。被即刻打死和危险在不可避免到来。
可是周队长毫无惧色，边射击，边跑近敌人，要不一会就到敌人的工事。
马上他看到：一个战士刚跑上几个人的前面和，突然如车般刹住脚。
他手里的步枪落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住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就非常痛苦仰倒到在地上。
周队长看见：“这个游击队员脸发黑，眼睛眯缝着，脸侧向左边；双手捂住在不断从他肚皮上的手里冒出的血的肚皮。
还有他身边一个战士也中弹，扑倒在地。
最不利的情势在继续：
还有三个战士，被不同程度被打中，有一个连人带枪一下仰倒在地上。周队长看见：这个战士脸被打中，血从他耳朵边流下到地上，人非常痛苦！周队长马上控制自己情绪力图攻击，他的决心是坚定的。
一个倒地的游击队员从地上爬起来，猛前冲，
周队长看见：敌人的工事上弹雨般密集打来。在淡蓝色的烟子中弹光闪烁，非常令人不寒而栗！
马上，机枪手老周跑上来。他身子魁梧宽大，有无穷的力量。
大眼睛的身子魁梧的老周端着机枪，向已经有七八米的敌人的工事跑上去。他边跑，边极力向敌人射击。他刚跑过周队长，被即刻打来的子弹打中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
他手里的机枪落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紧系着宽皮带冒血的肚皮，仰倒在地上。
周队长立刻有了战胜敌人信心。
机枪手老周力图再攻击，被打伤。
他身边一个'战士看见老周受伤倒地。马上想上来，捡起机枪打击敌人。刚上一步，被打中，
顿时有多个战士伤亡。周队长感到情势不对，再打下去，没有战胜敌人的可能，
就喊道：“撤！”

十七

   警察彭中队长根据黄楠材的指示带人来到县城外，打算去六十公里的温泉盐场接胜利的游击队。一到城外的大路上，一个副队长问：“中队长，我们 这去哪里？”
“我们进行拉练。”彭队长说。
“去哪里？”
'彭队长只好说。
'我们去三道山。”
然后，他们就去近处不远的山道山了。
显然，作为拉练，是不可能去六十公里远的温泉盐场，那里是赶不到的，也不可能，再说这有可能被怀疑其意图的，有马上暴露的危险。
……
天黑了。
以为游击队打下温泉盐场的黄楠材判断：周队长带领的游击队已经战胜敌人，正往这里赶来，六十公里，正好是晚上20点到21点。
黄楠材看到要到20点。觉得胜利的游击队要到开县了，他全身心都沸腾，就一个人往城中心积极而去。十多分钟后，到了城主要街道。
十八

    他对这里的人民进行宣传：

“老乡们，平民们，我宣告大家一个特大好消息：川东游击队在今天中午对温泉盐场进行进攻。打败那里的反动政权，消灭了这些长期欺压劳动人民就军队官僚，已经向这里进发。现在要不了多久，
他们就要来，解放我们县城，把这里反动顽固的国民党政权推翻，这样，就建立一个自由、幸福、没有人压迫人的新县城。”
说到这里，黄楠材停下，看一下下面的，看不清的很多人和四周房子和二三层楼的门窗发出一些黄亮亮的灯光。
他感到兴奋！是呀，自己干革命二十年，奋斗努力，就是为了今天。
他继续大声发言：
“老乡们，那些不劳而获的官僚，早就该滚了，没有人任由他们永远统治我们，不把我们当人，他们却过着豪华生活，
而我们过得痛苦不堪！老乡们，在今晚，川东游击队进城，要不了明后天，就能打败反动政权，就跟我们每一个人带来幸福的好日子，永远幸福的好日子。”
……
黄楠材在那里说的太久。他或认为，自己该到大街口去看看川东游击队到没有？

就说：“老乡们，好了。我该去看看川东游击队到没有。”好像真的游击队来了。
他就中断演讲。往大街口匆匆而去。几分钟后，他来到大街北口。他认为这个时间，川东游击队该到了
。
后，他在那里等了很久，
没有看见一点游击队来到的影子。
他没有想什么，是呀，可能真是到了，万一延误了。他想道。
就在街口一等到22点，都没有来。此时，黄楠材才意识到;游击队不回来了，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感到：川东游击队不来了，只好情绪极为低落走回家。
十九

    两特务，看见黄楠材在大街上对人民发表演讲后，就匆匆跑到县政府当局。
"王专员.！"
"什么事？
“那个开书店的黄楠材在仁和大街进行反动演讲：他说川东游击队马上就打进城来。要人民欢迎游击队进城。”
“我早就说他是共产党。”王专员一下站起来，气的一个猴子脸发青。然后他高声叫嚷道：
“快，把他抓起来！
“好的。”
……
    黄楠材回到家里。他脸色平静，也意识到：自己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演讲，已经直接暴露他是共产党员的身份。但是，他不管这些，为了革命，被砍头牺牲他也不眨一眼。
只要完成自己革命使命，看到开县城获得自由解放。至于掉脑袋，不是他优先考虑的大事，而是党和人民的大事。
他只是不想看到自己妻儿有麻烦。一到家里，
他首先向妻子说："老婆，我过不了好久，会被敌人抓去。”'
“楠材……”她妻子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迟早有一天。她在心里已经把自己交跟丈夫，此时她忧心自己丈夫，极度无奈！
'w我被抓走后，你要把孩子带大，将来，让他们做一个有用的正直人。”
"嗯。”
“敌人来了，你不要和他们闹。”
"嗯。"
他妻子看见自己丈夫极为镇定，心里难过。可是，一旦被敌人抓去，是回不来了。
她非常惦念自己即将被抓走的丈夫，她想以后都是。






二十

   他妻子知道，自己的丈夫干革命。迟早都有这一天了。她记挂着自己丈夫。看见自己妻子默默忧伤的神情，黄楠材也心痛，自己的女人为自己不知过了多少担惊受怕的日子。
“嗯。”他妻子回答。记住自己丈夫的话，
要到半夜，他两个的家门被打的砰砰直响动。黄楠材知道敌人来抓他了。他无比冷静，非常清楚：这一天最终要到来，就如一个不可避开的山。
黄楠材就站起，走到门边，打开门。
一个特务喊道：“黄楠材，你被捕了。”
然后，黄楠材就被几个特务带走。……
他妻子看见自己丈夫被带走了，心极度难过。她知道：从这后，她再一看不见自己丈夫和孩子们的爸爸了，一个革命者一旦被敌人抓去，再也回来不了了。
……

要到中午的时刻。
一辆 押着黄楠材的警车到重庆，并往重庆城边西北的山区匆匆开去，那里就是渣滓洞监狱。
随着车在开动，他们的目的地越来越近。
黄楠材看到：前面公路靠北的土坎下面，有一椭圆形的围墙，围墙上有铁丝网
。围墙内靠北有两层高的木板楼，楼檐下的中央下些有一个国民党蓝色徽章。

在椭圆形围墙靠近路边下是一两座平房子。
看到这里，黄楠材心情非常平静，自从他人党的那天，他就决心：为了天下劳苦人民牺牲自己生命，现在这一天将来到。



二十一


    黄楠材在接下来的多天敌人对他审讯中，被敌人残忍的毒打执磨。
这是第五天了。
天已经黑下来。
被敌人打的来一身是伤的黄楠材躺在黑暗的牢房里。
他身边的人非常关心他。大家都是难友。还喂他吃饭，他实在痛的无法吃饭。
'"黄大哥，你尽管痛，也要把饭吃完，有了力气，你才好和大家说话，好和敌人斗争。”一个青年小宋对说。“嗯。”黄楠材说。
'快吃吧，还有一些。”一个苹果脸的，21岁的小宋说。他从多天的黄楠材拉去审讯的情形看到黄楠材是那样坚强，绝不向敌人妥协的坚毅气概，极为敬佩黄大哥。
“好的。”
然后小宋把最后一些饭跟黄楠材吃了。
“谢谢，小宋。”
“黄大哥，这有什么，你是一个好人；你一进来，被特务打着的凶，又非常坚定！”人热情的小宋话多，也喜欢和黄楠材说话。
我这算不了什么，还有比我更坚强的共产党人。”黄楠材谦逊说。
他们正要聊下去，忽然，牢门被打开。在黑乎乎的外面，走进来两个特务，其中一个瘦个子特务喊道：
;黄楠材出来！‘’
小宋看见特务在喊，觉得又要把黄大哥，拉出去审讯了，心里一阵怒气。然后，
心底憨厚的小宋就把黄楠材扶到牢门口，几个特务夹着黄楠材粗鲁下楼去了。

二十二
“ 黄楠材，你不要这样顽固！这多天来，你也尝到我们刑具的厉害，是该说点什么？'"一个颧骨高，是马脸发黄的当官的对黄楠材说。
“说什么？”
“把你党组织全部人员的名字，家庭住址都说出来，我马上放了你，还跟你别人得不到的富贵生活。”
"我是不会向你们如你们需要的，出卖我的组织和同志的。”黄楠材坚定说。对那个当官的话不为所动。
'要死了，你都不肯说吗？”那个当官的不死心，逼问他。
“对。”
;“看来是，太顽固了！来人，跟我打！”那个官员叫嚷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审讯黄楠材，他意识到：再审问黄楠材没有用了。
两个打手把黄楠材绑在房梁上，用皮鞭对黄楠材进行歹毒抽打，
呼呼的打在黄楠材身上。在原来打伤的身上让他更痛，而这根本无法打垮黄楠材的意志。
可是，残忍的敌人不放过他。
把他双脚放在凳子上，边打他并在他双脚下加高砖。
这样的后果是把他双腿弄断。
黄楠材尽管有被弄断腿的可能，但是他绝不向敌人低头。
直到敌人把他腿弄断。
后被敌人拖回牢房里。
在以后，敌人就不再审讯黄楠材，已经对他绝望了，
后来，牢房里的人个个都敬佩他，照顾他，黄楠材的伤渐渐好了。
   七个月过去了。
到了一九四九年十一月。
随着人民解放军到了四川东部，沿途解放所有的城镇，重庆这里也要快了。
这个消息，被秘密的转到了监狱，每一个人都知道了。大伙都非常兴奋！都期盼着这样日子早点到来，黄南材也是。
   时间到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十四日。多日来，牢房里的人获得一些秘密的消息：人民解放军已经打到武隆。他们都意识到：要不好久，就会打到重庆，那么，这个位于城西北边山区的监狱，也就快要解放了。
此时，是下午16点。

  几个人和黄楠材在发暗的牢房里兴致颇浓谈这事。
“黄大哥，着来解放军占领了武隆，这样看来，要不了好久就会到我们重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在这牢房才来半年，他满脸胡子，人显得老气，快成为老头。
“是呀，只要解放军进到四川，我们这里就快了。”
“黄大哥，你看呢。”一个小伙子说，看来多信赖黄楠材的。
“我想是的。解放军到了武隆，要不了多久就回到重庆。”黄楠材认为是，心儿也跳动。好像解放军真的在明后天，打到重庆，那么，这里也快了。
他还想说下去，门口忽然出现特务。一小会，牢门打开了，一个特务走进来

喊道：
“黄楠材出来！”黄南材听到了，显得非常平静，他想道：自己该是为共产主义事业献身的时间来了。为了今后劳苦人民有一个好的日子，自己死了，也是不错的。
这时，大家都看他，显然他们都知道，黄大哥是多好的人！可是，这被处死的机会来的太意外了！
他们十分难过。在一起的人怎么就这样分开，要被敌人杀害了。在大家的极度无奈，不舍中，不久，黄楠材就出牢门。


二十三




    出了牢门。他看见：多个人戴着手铐脚链走出渣滓洞，上近处的几乎无人足迹的全是蛮荒树林，遮天蔽日的电台娅。
有二十多个男女共产党员多一会往树叶密集、蛮荒的无人山上的一条斜陡小道缓步而上。
他们一个个往上走去，面色从容，坚毅对着即刻到来的可怕死亡，没有一丝丝惧色。后面有多个端着冲锋枪的特务严厉跟着，显然是堵死可能有人逃跑的意图。
黄楠材平静，要死就死。
“啊！”
“嗯！”他和多个共产党员刚到上面，就听到身边的人突然大叫起来。
忽然，在他们后面的敌人突然
开枪。顿时，多颗子弹从这些共产党人的后背射进出胸膛。马上，黄楠材身子被打中。他感到有如尖刺般子弹，嵌进自己后背身子里，剧痛无比；他剧烈抖动，如被人把铁条捅进他心肺里。黄楠材在巨大痛苦中倒在地上。
同时被打死的还有八九个共产党人。当他们被打死后，剩下的近二十个共产党人被四周敌人发出的猛烈子弹在几分钟不到全部打死。后来，敌人把包括黄楠材遗体在内的共产党员
的遗体丢进强酸池里，毁灭证据。
据历史记载：是蒋介石下令屠杀在渣滓洞和白公馆的共产党人。

淡云孤雁

      国民党反动派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