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专辑

汀芷幽兰

有一汪水泽，清凉透明；有一位佳人，在水一方。
　　　　一
　　　　我习惯在原地等候，而你习惯来去匆匆。
　　　　相处时，我从不想表露对你的依赖，甚至在你出走时，我也保持沉默，我知道，任何语言在此刻是苍白与矫情的，它怎么也渲泄不了我心内的郁结。只有情绪，渐渐低落。
　　　　我只好在原地等待，别无他法。其实我害怕自己走开时，你正好回来，我不想错过。
　　　　许多天过去了，在无人的时候，我突然记起，哦，我在等人。前面的日子，已没记忆。我不知道到底等谁，不知道谁才是我生命中要等的人。
　　　　只是，等人的滋味，为什么总在心底窜起，再涌进眼里，嘴里？我尝到嘴里苦涩的味道，眼前仿佛看到一片白茫茫的海面，空阔而淼茫。
　　　　我知道自己输了，我更清晰的知道，我不是输给你，也不是输给时间与距离，我输给了自己。
　　　　因为我无法冷漠，无法不在乎。
　　　　等不到你时，我自卑的想：或者，只有我在乎你，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
　　　　漠漠轻寒，在这个夏天，我竟感受到那种薄薄的寒意。
　　　　
　　　　二
　　　　你走时，我一脸坏笑地，满不在乎地说：“走吧，别让我望穿秋水，望断天涯，也别让我头发等白，更别让我等成化石。”
　　　　你生气。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你讨厌我一脸坏笑，讨厌我夸张的调侃，更讨厌我满不在乎的模样。但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感觉我在故意掩饰？我想，你或者会故意拖延归期，或者，不再回来。
　　　　小路上，已经有随风飘下的落叶。我拿着扫帚，默默地扫。刚打扫干净这边，那边又有了荒芜的感觉。你不在的日子，我的世界是荒芜的，包括心情。
　　　　哦，风起了。我，衣单影瘦；而你，会否心痛？
　　　　
　　　　三
　　　　狂风一翻卷，何处不是云？
　　　　我记得以前教训你，不要等人，也不要叫别人等你。
　　　　原来，不是这样的，原来，等待是无形中的枷锁，在我懵懂中，已紧紧环扣，在心上。
　　　　我终于沧落为心囚。囚，是否都披头散发？是否目光呆滞？是否衣衫破烂？我急忙跑到湖边，往湖里看，湖面的脸谱模糊不清。
　　　　染尘了。我想，不由自主，我伸手去拭抹，然后看自己的影子碎在湖里。
　　　　粉碎的，是否象梦一样？无法继续？
　　　　
　　　　四
　　　　我有过梦吗？我的记忆开始模糊。
　　　　还记得当时的你眼角眉梢风华正茂，一如绽放的昙花。我喜欢用昙花形容你。尽管很多人说你是玫瑰，但你在我面前一直表现得象昙花。我始终嫌弃玫瑰过于浓烈。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喜欢带着夜露，冰凉如雪的你。
　　　　“喜欢就是喜欢，那来这么多理由？”你嗔怪的样子，很迷人。
　　　　“喜欢就是喜欢”，我喃喃重复着你的话。但我走不出自己的圈套，每天徘徊在等你的路上。脚步在这条路上踱来踱去，我发现这条路太短，重复的踩踏一定会加快路基的损坏。
　　　　收拾吧。难道你想她回来时，看到你满脸拉渣的胡子？
　　　　我一直在收拾。我分辩。你看，回来的路，我打扫得干干净净。你看，我还知道照镜子，在意自己的仪表。如果湖面是一面镜子的话。
　　　　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还能找到这条路？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起我？
　　　　五
　　　　我想恸哭。真的很想。
　　　　可是，我可以象女子一样，动容恸哭吗？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脆弱，不想别人用奶油，小白脸来形容我。我只有拼命咽口水。口很干渴，我咽口水的速度在不断加快，后来，我才发现，我咽下去的全是空气。
　　　　我的胃一阵抽悸，有一团东西往上涌，我甚至感觉到它的速度，很快。我捂紧嘴巴，干嚎几声，再放开手时，手心空空。
　　　　我原来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是否与一贫如洗词义相同？迷惑时，我怎么也记不起读书时修的是什么学科。此时，我发现自己痴呆与幼稚。
　　　　谁说痴呆幼稚不好？起码可以单纯的快乐。
　　　　想到这些，我沾沾自喜。
　　　　
　　　　六
　　　　我伸出手，摸索着烟盒。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用眼睛去寻找，却非要用手去摸索。原来，我的眼睛是用来一动不动守望的。拿起烟时，我注意到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颤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心痛。
　　　　为什么要目送你远去？为什么又要翘首等待？既然不舍，为什么不直截了当挽留？
　　　　不要问这么多的为什么，我若知道，就不会犯傻。
　　　　我说：“漠漠轻寒，你在玩弄文字。你把文字玩弄得，我只好围着它们团团转。”
　　　　你扯起嘴角，满脸不屑，哼道：我就喜欢看你围着我的文字团团转。这感觉妙极了。
　　　　ＫＡＯ！我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