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王专辑

汀芷幽兰

赵云踱出机场。
转眼十年。

老街道。槐树还在。树下几个老人在闲聊。赵云站在儿时四合院的台阶上。门板斑驳，爬墙虎缠上了红檐瓦，红檐瓦被阳光晒成了灰。什么都没变，除了岁月。

赵云攥着门环，迟迟没有拍。

她曾是他深爱的人。

赵云去了国外。他用时间、香烟和酒精浇灭情感。时间走过头，爱情淡了，心中的仇恨也就散了。再回到这里。赵云终于承认爱她是个错误。

叩响门环。吱呀，门开了。

云，你回来了。是她的母亲。脚步颤悠悠的，不再矫健。

院子里，山药豆沉甸甸挂在藤蔓上。这是她亲手种下的。曾经，她用山药豆串成项链挂在他胸前。

云，它代表天长地久。

诺言坚贞，也是最不可靠的。

她的屋子。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盖了白布。她应该早已为人妻为人母。有喜鹊在窗外低鸣。

十年，一切依旧。

写字台旁立着画架。她是个有才华的女孩。成绩优秀的油画系学生。赵云喜欢陪着夕阳看她作画。

轻轻扯下画架上的布。她双手紧抱在胸前，长发盖了肩头。身后的灰色天空。隐藏着狂风即来的暗涌。

赵云抚着画布上的她。油彩鲜亮。时间忘记了转。忘记了带走什么。她还是那么美丽。

泪水花了眼睛。

那是个残酷的瞬间。

赵云捧着鲜花看她。推开门。她坐在椅子上。一丝不挂。头发乌黑，皮肤雪白。她的对面是另一个男人。正拿着画笔，目不转睛看着她。

赵云站在门口，看着她闪躲的眼，伤心的泪挂满了脸……

鲜花，碎了一地。爱情，也碎了一地。

赵云狂奔出院子。不接她的电话，不听她的敲门声。心碎了，再也经不起波澜，经不起浪。他借遍了亲戚朋友的钱，以最短的时间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城市。

云，这是她给你的。她的母亲递过一封信，憔悴的神情。

赵云接过发黄的信封，里面装着一张存折。

抽出信纸。

“云，我不知道这一生你是否还会来看我。

我走了，带着遗憾走了。

这是你出国前，我做模特为你赚的钱。希望你收下。它不脏……

云，你说过你的胸膛最暖。我没有机会感受了。

如果生命没有遗憾，你会不会让离别成永远？”

心痛得抽搐。画布上的她，眼睛苦涩。

她去了哪里？

她死了。

赵云跪到地上。眼泪打湿了木地板。嘴里念着她的名字：小乔，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