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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壕驼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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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18 11:22: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十六
    脸色苍白的蜀国公主说话低声沙哑,上气不接下气。而且抽涕不止,泪流满面,汗流浃背,神情极差。已表现出无力支撑状态。萨玛丹十分害怕公主再次昏厥,紧忙过来给蜀国公主擦去泪水,小声说:“皇姑,我们是血脉宗亲,我也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第七代后人,东丹王耶律陪第六代谱系,论辈分我比你大两辈,天祚皇帝叫我姑姑。”
    蜀国公微睁着眼睛,略展笑容说;“那我们都是大辽皇姑了,那你的辈分大我两辈,应该是我的姑奶,未曾想过,你和我俩血脉同源的皇姑,丧国离乡,无家可归,流浪江湖,东躲西藏。想当初,我等‘拔剑平四海,横戈敌万夫’,看今朝,‘一朝床上卧,还要俩人扶。’悲哀啊”。

            公主灰心,结束凡尘
     萨玛丹很激动,紧紧地握住蜀国公主的手,泪水簌簌而下。她俩虽然年龄相仿,但公主的手显得更柔弱、细腻、苍白。而萨玛丹的手显得更有力、粗壮、健康。萨玛丹对蜀国公主的怜悯之心悠然而生。这个经过大风大浪的塞外女人,此刻人性最柔弱的一面表露了出来,泣不成声。
   “公主殿下,你在这里受苦了,你金枝玉叶如何能受的如此之苦,好在你今天逃脱了金人的囚笼,流落于大山深处。随时受虎狼恶人袭扰。作为长辈,我要保护你,成为你的护卫,并且让你得到你应得的财富,往后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你父天祚皇帝留下一大笔财富,嘱托我们找到你的家人并交给你们。”
      萨玛丹越说越激动,已无所顾忌,她本以为蜀国公主听到这意外的财富会很激动和高兴,会即刻振作精神,就会促进病情好转。辉儿也觉得这个事应该告诉公主,对于提振病人的精神,促使病人心绪向好的方向转化,大有裨益。可这一效果并未遂她所愿。蜀国公主的固有心态,没有一点的改变,仍然是那么静静的波澜不惊,财富的概念,反而引发了她痛苦的沉思,她仿佛看到了几千里之外的家,在一片生机盎然的春风里,儿时的她与文妃母后一起嬉戏---。看见那些奸臣狰狞的面孔----,看到父皇被逼无奈赐死母亲---,一次一次的旧事展现在她的眼前,堵在她的心口。而今一座破庙,两个女尼,一盏残灯,两付铺盖,屋外秋风瑟瑟,室内寒气透骨,寒鸟叽喳,风声鹤唳,自己倍感凄凉。她知道自己身体虽然被辉儿从阴阳界上拉了回来,但是她清楚自己的病是无可救药,心里早就对这个世界失去了钟情,她认为早一天离开这个世界,就早一天把自己解脱。她对着萨玛丹说:
   “本家姑奶,我谢谢你的热心,谢谢任先生对我的施救治疗。我这个人对世上的一切都已失去了兴趣,什么复辽救国,再造大业,什么金钱珍宝,对我来说都没有一点引力了。所有人和物对我的慰藉都是空空如也,我看多了,烦透了,人世间为金银财宝,名声利禄,权势地位,你争我夺,官场派系明争暗斗,各族间血腥杀戮,亲之不亲,友之不友,爱之虚伪,让人有不尽的烦恼,已无留恋之心。当下我最难已放下的就是这个跟我十年几的侍女敖律小岚,那些财宝我可一两都不要,只求二位能在我离世之后收留她,并给她送回幽州老家,如不能送回,一定要给她找一户好人家。我也心事已了”公主说着说着眼角的泪水滚了下来。她低沉的念着范仲淹的那首渔家傲  :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辉儿听着悲切哀婉的词,十分吝惜如此有才情的蜀国公主,眼下公主情绪如此低落,肯定内心藏有极大地痛苦,除了家国存亡之忧或在在爱情上遇有大的挫折,造成了她对世事万念俱灰,对生存万劫不复,没有一点渴望呢?公主为啥如此消沉?辉儿毕竟是个男人,对男女情感之事,不便开口询问,对皇家情仇瓜葛也无法问其究竟。特别是公主母妃萧瑟瑟赐死一事,此刻更不能提及,不愿由此引起公主的再次过度伤悲。辉儿只能迂回试探的去问:“公主殿下,你可是在父皇逃亡之后,你才被俘,在金国囚居多年,你咋熬过来的,后来是咋逃出他们的魔爪?公主殿下能否讲给我们听一听?”
     蜀国公主嘴角略有抽动,眼神游离,目光呆滞,低声咏诵唐诗:“握手不能别,抚膺还自伤。痛矣时阴短,悲哉泉路长。松林惊野火,荒隧落寒霜。离言何以赠,留心内典章---李白说天生吾才必有用,直挂云帆济沧海。而吾三十年似风灯虚役,十年囹圄苦沧桑。病缠无常。被押解来到金上京会宁府,在狱中受到大金国各层级人员的侮辱,只有在五年前我才有幸遇到大金国毕国公主,才结束囚居生活。我与敖律小岚被迁出牢狱,进入乌古部,住在大金国驸马乌古伦鄂轮家的后院,每日负责教授毕国公主儿子书画诗词。这一家人对我很好,并未当犯人看待,特别是驸马的弟弟乌古伦塔,一直关心于我,每次从大营归来,都到我处坐坐。就在三年前,我亲姨夫耶律挞葛,听到我在乌古伦鄂轮家居住,就领一伙人来袭,欲救出我后去逃亡幽州。结果逃出此地,又入虎口。半路被石垒堡金军抓回,我又被羁押在俘虏大营。乌古伦鄂轮家得知情况后前去说情,结果以包庇为名要问罪驸马和毕国公主。因为包庇大辽皇室之人是死罪,无奈驸马退却了。而他的弟弟乌古伦塔对我一往情深,几年在一起惺惺相惜,正好他在石垒堡当差,就私自将我放了,待石垒堡总管发现,知道我是大辽公主,就派大兵追来。乌古伦塔也假做追赶,放缓追兵速度。我穿着囚服得以逃脱,当逃到边外阻卜部寨。我俩被酋长匿藏躲过追到的金兵。后来我俩被石板寺葛喇嘛收留,并把石板寺改成蜀国庵。听阻卜酋长说救我的乌古伦塔被朝廷处死了。”蜀国公主话音越说越弱,刚要再说,公主大口喷吐鲜血,已经昏迷不醒了。辉儿紧忙施救,用尽了半生所学,公主还是奄奄一息。辉儿又给服了大量的草药,渐渐地稳住了公主的病态。辉儿知道,公主已无存活之意,自己能治病却治不了命,无法治好公主的心病。只好派萨马丹快马加鞭,到百里外的宁玛庙去请葛喇嘛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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