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届以后（8）

任中恒

              换届以后（8）
        汤洋已经触摸到了谷春雪的悲哀和窘境，内心一种怜悯之情油然而生，他自责自己这些年没能关心一下这个和自己一起走上工作岗位的小师妹，没能及时伸手相助、使她陷入这种孤独、凄凉的境地。他的同情之心瞬间陡起，拉她一把，拉现在在镇里与谷春雪一样困难的下岗职工一把，这种情感和念头及其仁慈的心在胸中涌动。
        酒桌上老场长敖律清以低沉的语调介绍完目前在林场那11个下岗职工的生活状态后，想与汤洋协商一下共同为那11个人找点事干，想到自己的孙子在盟里发改委工作，掌握着林区发展项目资料库，有可能对恢复林场生机有些作用。于是就把孙子的联络方式和网址，交给了汤洋。并说:“如果有好的项目，我出些启动资金，我儿子可以为我出资100万作为股金。”这时，汤洋心里一股热流在奔腾。
谷春雪眼睛瞧着汤洋办公桌上那台电脑心里想，这时要能与在南京上大学、学旅游专业的女儿进行一次视频该多好。大三的女儿曾在暑假时提出在梭俐沟开辟鄂温克民俗景观、避暑旅游一条沟建议。只差没人投资一直被搁置。今天不甘沉落下去的谷春雪也想东山再起，自己还未老，还能干一番事业，她跃跃欲试了。
        三个人的思路，都想在一起了，新的旅程，更大的梦想就在这一点一滴中不断地积累起来。理想使三个人热血奔涌，对来美好未来憧憬使他们的生命更加充实 。三人尽管年岁已不小但理想还是在无穷延续。
        就在三人兴奋之余，突然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破旧的人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大吵大闹的问汤洋：
     “你就是那个把林场整黄的汤局长吧，我今天来就想问问你，你为啥让我离开林管站，那些人为啥不下岗。你不顾我们一同逃生的情谊也罢，咋能把我们当后娘养的，让我下岗，而且把我们当作你升职的台阶，你踏着我们脊梁求得政绩，不顾我们的感受，你可把我坑苦了。今天你拍拍良心，你够不够意思，够不够作为全旗4000名林业职工利益的代表！”
       这个人叫查干扎拉，他借着酒劲，越说越激动，连说带骂，怒气无法收住。老敖场长和谷春雪见此场面如此难堪，就把查干扎拉按坐在酒桌旁的凳子上，让他不用急，有话慢慢说。老敖与查干扎拉是同族，还是长辈，老敖的话就是命令。平时查干扎拉与谷春雪交往也很好，至今还在她丈夫的小饭店挂账近千元。老敖与谷春雪一句话，查干扎拉就会闭口无声。
       此时汤洋才认出此人是崖壁洞里一起避火的6人之一，查干扎拉，现在老多了。前几天还听敖场长说他再梭俐沟里住撮罗子，过着返祖似的渔猎生活。汤洋已准备过段时间与老敖场长去找一找他，尽可能的帮他一把，使他全家团聚。没想到今天以这样尴尬的局面相见。旧事已无法解释，查干扎拉对自己的怨恨也可以理解，那是机关事业单位改革留下的后遗症。二十年前查干扎拉切实在林管站做过管理人员，可是后来调入谷春雪丈夫的单位，在木材加工厂作供销科长，改革时已经不是事业人员身份，已不在编制。按当时旗人事局的改革方案，查干扎拉的名单不能进入事业单位的电脑存储系统了，此时，只认改革前电脑存储的名单中人，不用任何考核就是保留人员的名单，任何人想插手此事或人为地变动都是不可能的，查干扎拉由此而下岗，是谁也左右不了的事。不了解情况的查干扎拉一直认为汤洋不讲情谊，偏亲向友，那些毛头小子能留职，而让他半老之人下岗，很气愤。以后就以酒消愁，慢慢的就得上了狂想症，他要学他的祖先，在深山里过着采摘，渔鱼，猎兔的生活，成为新时代的“索伦劲旅”。他还在梭俐沟里建了一座夏日住的撮罗子，一座冬日住的地窨子。与家失联，家里的爱人和孩子为了生存，无奈之下一起下山外出打工，把他自己留在了山沟里。
        汤洋知道自己此时的任何解释都有可能成为查干扎拉再次发火的引爆点，汤洋想给他一点希望，对他眼前的困境，总要有个补救的办法，给人以希望是眼前最好的办法。汤洋只是微笑着对查干扎啦说：“好兄弟改革中的那些事就算是我的错，现在我向你道歉，不过，今天你必须与我们不醉不归，把话说  透，把心里的怨恨都说出来，之后我再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查干扎拉是个典型的鄂温克人的后代，那种吃软不吃硬，见不得别人屈服道歉的秉性，彻底的把自己懦弱的一面显露在汤洋面前。查干扎拉在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火爆的脾气，也没了猛烈的批评谩骂的劲头。由不理性恢复了理智，自己主动地端起酒杯，表示歉意，自罚一杯。
       未完待续

清茶

改革，总要有牺牲，那些下岗的人，牺牲了铁饭碗，却有人因此开始了更大的创业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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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峡

续读老师小说，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