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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流年静好,一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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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26 14:47: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流年似水,匆匆而别。其实,在这喧嚣的尘世,要快乐走好每一步,真的需要有一个适合自己的地方用来安放灵魂。也许是一处安静的宅院,古琴声声;也许是一本无字的经书,翻过便忘;也许是一条迷津小路,落叶纷纷。心之所向,梦之所往,都是驿站,都是心灵的归宿。而静坐时光港口,观三海美景,倾听五湖禅音,向上天祈祷。我只求岁月静好如初,愿一世安稳美好。
  世居乡村,渴望宁静。奶奶常说,漫漫长路,谁能知晓前途之苦。假如有一天不慎走入迷途,偏离曾经梦想的方向,无需忧伤,更不要落寞。茫茫人海,总有一条路通往花开的彼岸,总有一颗星星照亮华夏,总有一个港湾将心灵收留,总有一段岁月为曾经停留。秋叶飘飘,满山红遍,待到那天,所有浮华皆关于门外,所有迷茫落于忘忧谷畔,一个人,一颗心,一缕炊烟,一个宁静的世界亦可以地老天荒,安享流年。
  流年似水,随梦而别。多少昨天从指尖划过,多少微笑隐去林间,多少青春迷失荒漠,多少岁月匆匆而逝。奶奶八十八岁,经历几个时代,看遍人生冷暖,望尽岁月荣衰。她曾经喜欢的风景换了模样,曾经相伴的小伙伴远走他方。一切都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切过往都化为尘土,再也无法触摸。奶奶和爷爷相亲相爱,形影不离。约好的,一起看万山红遍,约好的,共赏层林尽染。可是,一个转身,一个停留,爷爷离世,奶奶孤苦。执子之手,单雁轻飞,彼此已是陌路天涯,从此不相往来,再无挂碍。
  繁华三千,终归尘土。岁月好似一部漫长的电影,从黑白到彩色,从低调到高雅,一幕幕,一段段,那么真实,那么动人。时过梦牵,万事纷扰,静下心来,最终却只有片刻留存在记忆里,偶尔想起,却再也没有曾经的激情和趣味。
  缘梦今生,残荷几世。 奶奶常说,人生苦短,来去匆匆,数载而已。很多时候,看几度花开花谢,赏几回云卷云舒,日子就悄悄过去了。你争也好,你保持沉默也罢,时间都会划过指尖,不经意间,苍老容颜,消逝记忆,再次静待岁月,坐看流花。奶奶和爷爷相守四十载,经历无数风雨,彼此相守,不离不弃。但是执子之手,却不能白头到老,本想共赏那湖属于彼此的春光,静望那弯上天赐予都秋月,也只是一个梦,天亮后,寻觅无踪。待到有一个秋天,爷爷独自离去,少了世俗纷扰,不再忍受人间疾苦。兴许爷爷失约于奶奶,独自踏上极乐之海。但他真的无法忍受病痛的折磨和饥饿之寒,长久昏迷,四肢无力,不觉奄奄一息。可爷爷也舍不下妻子儿女,喜欢一家人坐赏美食,喜欢和奶奶看遍田野春光。
  缘起缘灭,云聚云散,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凡尘中的人,不过是履行那个过程。一念悟,天涯不远,一念迷,安好当下,亦是美好。爷爷辛苦一生,三亩土地,风餐露宿,饥不择食,衣不蔽体,品尽人间百苦,饱受病痛折磨。待到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也没尝到生活的乐,品到幸福的味道。
  曾经沧海,历历在目。走过的千山万水,旅居值得一生去回首和留念。每次想到爷爷经历的苦,爷爷挨过的痛,心里觉得酸酸的,如今的美好生活来之不易,需得珍惜,勿要浪费。
  白龙山下,炊烟寥寥。曾经似水一般从山顶流到山脚,涌入滔滔江河。但是,每当奶奶坐在樱桃树下,看着那轮日渐落下的夕阳,难免会想到爷爷的好,爷爷的善良,爷爷的淳朴,爷爷对她绵绵无尽的温柔。
  世俗人家,日色阡陌。深秋过后,爷爷在林间新开荒地,身疲心劳,日出而去,日落未归。奶奶饭已做好,今天是爷爷的生日,特意炒了麻辣土豆片和油炸鸡蛋,然后切碎辣椒,弄了一个豆米酸菜。最后又摘了一个小瓜,砍成一片片的,放在锅里煮熟后,坐在老屋前,等待爷爷归来。爷爷勤劳,心地善良,不愿让奶奶为他担心,不愿儿女为他牵挂。天黑了,倦鸟归巢,活未完,扛着锄头,带着一根小树枝就往家里赶。鸡鸣狗吠,月明星稀。奶奶知道爷爷归来,赶忙跑到村外,为爷爷擦汗,诉说一日的欣喜。爷爷亦是兴奋,默默点头,忙碌一天,开出几块荒地,回来时,见丛林响动,顺而望之,居然看见一只小兔,奶奶想把兔子杀掉,为爷爷补补。可爷爷心善,慈悲心肠,不忍心残杀生灵,遗憾终生,最终奶奶放弃念头。经过商量,爷爷决定将兔子养起来,白菜萝卜,嫩草豆叶,天长地久,月隐星移。几个月时间,兔子长得又大又肥,可爱至极,爸爸经常抓出来把玩,每次都欣喜若狂。生活拮据,三餐困难,爷爷将兔子带到集市,几分钟,卖了钱,换了柴米油盐,不忘给奶奶买了一些稀罕布匹,给爸爸姑姑买许多糕点。但奶奶却舍不得把布用在自己身上,逢年过节,喜气重重,又给爸爸和姑姑做几件新衣服,给爷爷做一双新鞋,而自己依然如旧。她说,一家人开心,只要永远幸福就心满意足。
  清净岁月,简单期盼。奶奶向往清淡生活,任何事她都以平常心对待,不过于亲热,亦不疏离。她珍惜和爷爷相处的日日夜夜,喜欢每日辛勤打理菜园,有时候会觉得忙碌,但却过得很充实。她放不下的,是爷爷居住过的老屋,爷爷留下的腰带,爷爷为她添置的簪子,爷爷和她走过的小路。虽然岁月偷去她的太多太多,可是从没有抱怨过。但她遗憾的是,不能和爷爷执手天涯,望尽沧桑;不能和爷爷躬耕田园,相顾而笑。
  三年危机,经济崩溃。农村一片萧条,原野一片荒芜,近无杂粮可充饥饿,远无救援以解困囧。公社食堂的饭不够一家人食用,爷爷无奈,只得去更远的地方碰碰运气,准备捡拾些许野菜,点滴瓜果。天未放亮,提一个篮子和一把镰刀,爷爷就匆匆出行。薄雾初现,茫茫荒野,前途无路,爷爷孤影随行,缓慢行着,但愿可以找寻丝毫野菜,让家人充饥,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天亦大寒,草木枯竭。爷爷翻山越陵,过沟踏河,无人相伴,太多焦虑和心酸,不觉离家越来越远。他孤身来到丛林,又遇风雨,但是毫无畏惧,躲在一个山洞里。他耳听八方,提防野狼恶虎偷袭,眼观四方,绝不错过遗留的野菜。山雨过后,他一山穿过一山,一沟走过一沟,弯腰,掘地,一点点收集野菜,月挂山头,怪鸟悲鸣,最终才将篮子采满,准备踏上回家的小路。夜深人静,村民入梦。奶奶在家里焦急如焚,非要去采摘野菜,拦都拦不住。其实,爷爷知道,她担心山间虫蛇出没,害怕林里猛兽野禽,如果爷爷遇见,那将如何是好,又无帮手,更没有人烟,受伤的还是自己。直到爷爷进入家门,一碗饭菜入肚,装上烟袋,才开始讲诉一天的遭遇,简单的收获,奶奶的沉重的心才开始慢慢舒缓。爷爷说话,她默默听着,爷爷诉苦,她不停点头,只有她懂爷爷的艰辛,知爷爷的恐惧。
  天有风云,谁能抗拒。已经是改革开放,农村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爷爷,由于长年辛苦,疲劳成疾,不久就病倒了,天天发烧,夜夜叫痛。那年代,没有医生,没有药物,家里只能找一些村里巫师看看,别无他法。奶奶忧心重重,害怕爷爷撒手而去,从此人间只留孤雁南飞,独自徘徊,彳亍而行。奶奶心细,渴望挽留一切。为爷爷煲汤,一天又一天;为爷爷煎蛋,一个又一个;为爷爷许愿,一次又一次;为爷爷求神,一拜又一拜。最终却无能挽回,爷爷还是独自离去,安静而祥和。
  上天无情,人间多苦。凡尘三千,每个人都是匆匆过客。总有一天,缘来缘尽,油尽灯枯,终将含泪而别。离开的人,眼闭,心停,耳不动,不问凡尘三千苦恼;活着的人,孤独,寂寞,心忧虑,受尽离别的苦。爷爷离去,奶奶忧思断肠,形影单一,一时沧桑几度,憔悴如秋天的枫叶,一阵风,一次雨,垂垂老矣,但仍强支躯干,一人撑起家里的重担,为家人,为爷爷,活着走下去。
  多年之后,岁月流逝,时光匆匆,同龄人白发丛生,奶奶也只能拄着拐杖行走。因为她懂得,人生在世,皆有各自使命,无论高尚,或是平凡,同样值得赞扬。普通人家,经历劫数,无须流亡,无须苦恼,只需守着静好的岁月,辛勤耕耘,微笑活着。大起大落,大难大福,过好当下,无须挂念。看似悠长的岁月,转瞬就过去,阴晴圆缺,悲欢离合,只求安稳。
  来路是归途,回首是一生。奶奶常说,每个人从哪里来,就要回归哪里去。是啊,人生当如此,来自深山,归于深山,来自尘土,归于尘土。时间的长短,光阴的快慢,不是自己所梦操纵。人的一生,就如窗前的花朵,有的来得快,有的来得迟。懂与不懂,舍与不舍,只需过好现在,爱与不爱,舍与不舍,只需安好今生,静待岁月静好,但愿一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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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26 18:26:15 | 显示全部楼层
闲人的文字,与这静好的流年一样,总能打动人心。
很喜欢你的文字,辛苦了,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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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27 15:30:16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生是一次修行。
在路上是最好得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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