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玛河捡石头

月仿

      周五临时决定去看肥肥。

      肥肥是我的死党，网上认识两年，见过一次面，还是匆忙相见又匆忙而别。

      这一次是听说她出了点事，有关交通事故，立时就吓的不轻。就记得QQ里她说什么“卷到车肚子底下去了......”，心急火燎的就想去看看她。心里挂着，因是朋友有车逮着机会就上路了。临出发才想起是周五，报社排班该我当值，晚上要出报的，灵机一动找到温柔跟他对换。徒儿是个好徒儿，二话没说就应下了，善良的他还要我转达问候肥肥姐，哎！感慨！

      乌鲁木齐至呼图壁，车在飞奔。一路思衬着她，一定是纱布包裹着，浮肿加伤痕，或者淤青啥的，就这么一路忐忑到了呼图壁公园。在公园门口停了车，想想这么个醒目的地儿，找她也方便的吧？掏出电话打过去，我说我到了，在呼图壁公园。肥肥的声音像一把烧着的草，微带熊熊又亮堂：你...在哪儿？怎么就到了呢？说来就来啊？

      一听这丹田之气，猛然间一路上幻想的那种形象，立刻就给我像黑板擦粉笔字相遇，抹掉了。

      肥肥不在家，她说在外面跟朋友吃饭，然后报出方位，朋友一听：知道的呐！然后掉头就往她进膳的“最爱猪蹄”驱车而去。

      朋友怕生，留在车上等我，拎着之前说好要给肥肥的熏衣草精油，跨进了饭馆大门，在吧台电肥肥，刚说：我到了，在吧台呢。眼前一个黑影一晃就朝门口冲了过去，一定睛：不是她还是谁？一把拉住！嗨！原来你这么快呀？！是的是的。然后拉着我进了他们的包厢。

      一进门，屋里有三个人，一男一女，和一小姑娘。肥肥逐一介绍，俩网友，加闺女。然后就叽叽喳喳，我们开始了热烈的交谈，肥肥气色红润，跟我连讲解带比划那个交通事故，原来是她的坐骑卷进车肚子去了，目前正躺在修理厂，她倒是没大碍，看着她活蹦乱跳没心没肺的样子，重重地放下了悬着的心。

      她和她的朋友们热情万分要我一同进膳，推辞了还有朋友在等，就说说话好了。就开始给她叮嘱精油的使用方法，然后在这中间，还有那二位的插播。肥肥介绍男网友，网名多的数不过来：趴下不起来、兜里装着扳手.....貌似就记住了这些。肥肥提醒我是抽烟的，这位仁兄给我找了一棵烟，他说：烟不好，我就抽这个的。我接过烟笑笑：我抽烟喝酒就是一个浪费，品不出什么的，茅台二锅头在我来说没多大差别。烟是白沙牌子，环保那款，以前常抽的。点燃，吐出一口烟雾，听仁兄说道：知道我为什么爱抽这个吗？因为上网，一不留心就入神了，烟灰烧好长一截，其他牌子的烟灰掉下来，这个不会，一直端端的连在上面。你们知道上网的人，就怕杂物掉进键盘，可麻烦的，上一会儿就得抓着键盘翻转个儿抖一抖......

      看他边说边比划着，我哈哈一笑，拍掌道：看来咱们是同道中人，你这经历咱常有，只是不知道这个烟灰的长处，受教了。

      后来，就跟那些魔障的传销精神一样，说起了听雨轩和白鹭，要肥肥请他们二位过来。跟肥肥也讲了我们聚会的大致情形，她听得满脸的羡慕，我想下一次，她应该可以参加的吧？我在想。说话的空档儿，肥肥不停招呼着，给我递过来一瓶酸奶，还插上吸管，倒上一杯饮料，女网友要倒白酒，叫我连连摆手给推了。

      闲话罢了，看看时间差不多，就起身告辞。跟二位侃神握手道别，肥肥送我出门，她似乎有些歉疚，问我住哪儿，我说就不麻烦你，我随便找个客栈蹲一宿便罢，明天估计就回了。

       再一次告别，走了老远回头望，她还在“最爱猪蹄”的门口站着，挥挥手：真的走了啊......

       跟朋友找了家自助火锅，算是晚饭也算是宵夜，饭毕，真的找了家客栈，蹲下。看着电视，贵州台的《插翅难逃》，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啊，看着，看着，眼开始劈叉，天晓得什么时候闭上了。一阵电话声惊醒，迷迷糊糊抓起来一看，是朋友打来的，立刻一惊：好，马上就出来。胡乱洗把脸，匆匆下楼，他已经等在楼下，跟着过马路，一辆白色面包“刺溜”就刹在面前，他拉开车门上了前面，我坐在后面，一看就司机哥们儿一位，跟他打过招呼，然后看车开动，开始了我们捡石头的一天。

      捡石头是行话，这里人把玉石都叫做石头。车子出了城，没睡好的我默不作声，慢慢掏出防晒霜脸上脖颈胳膊脚背涂抹着，因为是早晓得要来，所以穿了长裤，却忘记了袜子。早晨的风是凉的，太阳却明晃晃。半途下车吃了早餐，司机哥们儿说，葱油饼不错，就打包了吧？外带一笼包子。出来继续上路，越走，路越颠簸，就那样子左晃右晃的，朋友还说蛮好玩，跟摇篮一样，嘿！

      没有方向感的我，也不知晃到了哪一个地方，在纵横的山沟里钻来钻去，终于能望见远远的雪山，那哥们儿说：我们就是要去那儿。问问这山叫什么名，他答：天山！怎么跟想象中的不那么一样呢？想象里应该是陡峭的，全是冰，还闪着蓝幽幽的光。而这山，山峦起伏却低矮，连成长长一片，像屏障。白白的雪就像山的帽子，身边太阳火一样烤着，远处却有白雪，这景致叫人恍惚。就和他们说起刚来新疆没多久，第一次跟人去吉木萨尔玩，高速路上也见到了白白的山顶，问他们那是什么？有一位答我：白砂糖！为这后来没少被他们笑。

      路好像是机耕道，颠簸的厉害，沿途偶尔几辆车同行，超过了我们。最后车子在哈萨克人居住的房前停下，门口有手写的牌子：玛河碧玉。一进院子，就见躺着竖着的好些块石头，花纹的，墨黑的，微红的。叫不出名儿，就听司机哥们儿宰，他返回车上去拿来他的专用小手电，跟随哈萨克大叔进了房子。屋内不大，迎面是炕，铺着地毯，右手边有个门，大叔带我们进里屋一看，桌上地上也堆着石头，哥们儿用手电抵在石头上照，这一块墨黑的足有塑料洗澡盆那么大，手电照着的位置，只见一圈绿油油的光晕，很漂亮。一点一点移动，还可以看见裂纹的地方。

      照了好几块石头，终于桌上一块小一些大约脸盆大的石头，绿色光晕散开好大，他有些高兴的说：这块倒是不错，可惜是旱玉，质地松散了，要是水玉就值钱啦。问了大叔价钱，大叔兴许看他识货，报价900/公斤。地上最先看的那一块，要2000/公斤。看罢没还价，跟大叔招呼了声，那哥们儿一扭身就出了门，我们也跟着出去上了车，一路继续晃，听他侃玉经。

      一个岔路右拐，就来到了玛纳斯河，将车停在榆树下，我们来到河滩。河水不深，在狭窄的地方踩着几块大一点的鹅卵石就可以到对岸。河床有不多的几个人在捡石头，我们一路逆水而上，在水里掏摸。他俩在前，我慢吞吞跟在后面，不一会儿感觉左脚背像着了火，一看都红了，赶紧拿出防晒霜继续抹，白乎乎油叽叽厚厚一层才算罢。

      心想玉差不多都白色的吧，就照着白色的拣，凭质感手感。大大小小也有几块，朋友捡到一块长条形灰色的，抓在手里很细滑润泽，沉甸甸，哥们儿说是块好玉。我惊讶了：灰色也是玉？他一笑：怎么灰色就不是了？玉有很多颜色的呢。没吭声，原来自己少见多怪了。走着实在是累，还因为晒。平常是一个白天在家里都要拉窗帘的人，这墨镜太阳伞打着都不顶事，只好半途折回来，在车旁坐着等他们。

        榆树下阴凉处，将湿了的鞋子脱下，光脚踩着短短的草皮，凉丝丝有许多的惬意。小凉风从右边吹过来，安静的玛河在前面不远处静静流淌，这一刻，好像时光静止不动。

      一忽儿开来两辆牛皮哄哄的车，有点名气的牌子那种，在我旁边十多米的树荫下泊了，下来6--7个男女老少，好像不止是一家人的模样，抱着捧着一堆野餐的食物工具，嘻嘻哈哈下了河，卷裤管或穿上长水鞋往对岸去了。看他们人间烟火的在河对岸草坪上生火做饭，用高压锅炖肉，驾烤肉炉子烧烤，感觉有些无奈。

      这无奈刚刚升起，一阵摩托车的声音由远至近，停在我右边不远处：喂！嘎哈的呐！把火灭掉，灭掉！一个魁梧身材的巴郎子，用手指着对岸的人群吼道。见他们点头哈腰不停求情，准许在水边燃明火，黑脸膛的巴郎子没有一丝笑容，缓和也不带，只坚持灭掉。对岸过来一个像是家长的男人，跟他低声说了好一阵，终于在巴郎子铁塔般的形象和态度面前，垂头丧气浇灭了烤肉炉子，迁徙一样返回这边来。

      右边吹来的风有些寒意，想起带来的披肩搁在车上，只好撑开了伞挡一挡，再点着一根烟，挡挡饿。盼星星盼月亮呀，盼来了他俩。一上车三人迫不及待打开了葱油饼和包子，拧开矿泉水，司机哥们儿边吞边笑：香不香？香不香？过年都没这么香！是不是？我们不回答只点头。

      吃罢喝罢，沿河往上流而去，开出大约两公里停下，他俩下车，我就在车里等着。捡石头的冲劲早已经被毒毒的太阳晒化了。这一次没等多长时间，他俩就返回来了，笑着问：怎么这么快，没有吗？那哥们儿笑笑：都被人拣的差不多啦！之后在山里转来转去，走到一处停下好几辆车的军营门前，车门都打开着，看装扮是一些户外的老驴，被执勤的兵哥哥给拦住了。我们也被劝改道，掉头出来，再往前也貌似没有什么宝藏了，就决定返程。

      晃呀晃完那些机耕道，终于上了平坦的康庄，没多久哥们儿说要加油，他驶进加油站，我说去瞧瞧，和朋友下了车。早望见加油站外，长长一溜摆地摊的。说是地摊儿，却是豪华阵势，有敞着蓬的车，支着矮桌儿的，漫天漫地堆码的都是石头，晦暗无华原貌的，加工过的半成品、成品，玲琅满目，大及车厢，小若指甲，形状各异，颜色缤纷。转悠了好几家，看着都不错，朋友说有些润润颜色的，是擦抹了橄榄油，所以看着顺眼。还有做皮的，喷色的，几可乱真。想想这里头的学问，海了去了。

      相中了一家的碎石子儿，估计也是打磨和上了油的，特别的招人喜欢，刚好哥们儿加油出来，拿给他过目，他摸了摸说：戴着玩还不错。挑了8粒，老板游说再挑挑，凑足10粒，突然就犯了拧坚决不挑了，他只好找钱，递钱过来时拨拉他手腕上的玉串儿说：我也是8个呢！笑笑没言语。

      重新上路，朋友不多一会就歪歪倒到，开始迷糊了。我把几块大小的石头翻出来一个一个端详、摩挲，欢喜不的像是拣了宝。到了朋友停车处我们下车，跟他的哥们儿道别，他载着我开始返家，不赘述。

残荷缺月

友谊是很重要的感情。文字几乎慵懒。笔者热爱生活。问好！

月仿

往事如烟了，呵呵

汀芷幽兰

明天周五，准备去看谁呢？

然后，然后也去新疆拣石头，顺便看看月仿美女，哈哈

轻松的文字，疏放的情怀，似乎身临其境

月仿

谢谢幽兰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