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小说《小寒，大寒》之五

龙抬头

    五

   
         与火葬场约定小勇的火化时间是上午9.30。安龙他们吃完早饭，进屋见二姐果然说了一宿。仍是坐在炕上紧闭双眼，晃动着上身拍胸击掌地哭诉：“小勇哪，你咋就狠心地走啦，蹲完大狱你就跳楼，一点福都没有享着……”。二姐说着猛然挥起双手砸自己的头，跟前的人赶紧把她的手按住，就见她直挺挺地向后仰去。安龙媳妇惊恐地喊到：“快来人哪，二姐抽啦”。话音未落，又见二姐挺身一阵狂咳，哇的一声，鲜血满口喷出。见状，人们忙招呼车把她送医院。几个人扯胳膊拽腿地把二姐往车上抬，她一路手蹬脚刨地喊：“我不去医院，让我跟儿子一起去吧……”
     
        送走二姐，这面招呼着往火葬场走。可前面的轿车却迟迟不动，见李杰和一些人围着一辆车说着什么。不一会，见二姐夫被人从车里拖了出来。他就势蹲在地上哭喊：“我这辈子没有坏过谁呀，干吗老让我摊上这种横事呀，老天爷！”李杰忙招呼两个人把他硬架到屋里。安排完之后，李杰抹净满脸泪水，断然地一挥手，一行车才向火葬场缓缓驶去。
   
        百里不同俗。这里捧送骨灰盒的场面要比安龙住的县城隆重得多。他看有好几支队伍都是百人之众，唢呐声声，幡旗猎猎，冷不丁的让人感觉是哪个皇帝老儿驾崩了。和这些场面相比小勇的葬礼就冷清多啦。小勇既无家室，又无儿女，人称孤魂，按规矩是不能进祖坟，只能把骨灰扬啦。安龙他们进到停尸房，见小勇整了容，脸上涂了一些粉，红白的有些怪异。头上戴顶崭新的黑呢子帽，这是二姐特意嘱咐买的。她说小勇在狱中就有一种毛病，睡觉时头上无冬历夏必须戴帽子。
   
        小勇要出狱的前几个月，被调到本市监狱看管。那一段时间他们犯人到市中一个楼区挖地基。这地基有两米多深，因塌方砸死砸伤过人。二姐两口子生怕出狱前儿子发生什么事，明知没有啥用，两个人也是抽空带饭在老远的地方守侯看着，可怜天下父母心。二姐说：人这一生中要是摊上个蹲大狱的儿子，那父母的心就是在火上煎熬，要比蹲监狱的儿子难受多少倍，那是谁摊上谁知道。
   
        这里的火化工竟是两个女的，长得人高马大，凶神恶煞般。她们面无表情地把小勇放到火化车上，又面无表情地向火化炉推去，任这边狼哭鬼嚎，她们毫不动情。只个把小时，通知去取小勇的骨灰。等骨灰凉透，按照先生的吩咐，将菊花瓣和骨灰拌在一起，装在事先准备好的红布袋里。这时有个难题，小勇无儿无女，骨灰谁捧？二姐的老姑爷小强挺身把骨灰抱到怀里，这时李杰抱过来说：“谁也不用，就让二哥我为他善始善终吧。”
   
        一行人乘车上路，便向江边驶去。几经探看，选中了一处江面，这里的水因火电厂日夜排放废水而没有结冻，一片浩瀚，热气腾腾。李杰打开布袋，一面往江里撒着骨灰，一面哽咽地说：“小勇啊，你走到这一步，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二哥我，白瞎我费的那些钱和心思啦。”李杰说着把骨灰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撒不下去了。小强见状就把骨灰拿了过来，挥手撒净，然后一挥臂把红布袋扔入江中，万倾波涛一点红，流出老远、老远，这种鲜红从此就定格在安龙的脑海中，漂动不息。

龙抬头

昨天一饭局，一文友说：要过年了，能不能整点喜兴的的事。

风中的回忆

我这个砖头已经在手，找合适的时间就丢出去

意海思林

没事的，送走了，阴魂散了。

清茶

终于就撒出去了，一把灰~~

龙抬头

老骨头老肉，扛拍，问候！

龙抬头

这种鲜红从此就定格在安龙的脑海中，漂动不息。


死人不是死人的悲哀，是活人的悲哀。

北国红叶

大哥，结束了吗？一捧骨灰，随江而去。也许活着的时候都没有能力和机会去游历，这样也好，江河湖海，任走任行。

海峡

大晚上的，看完，我挺害怕的，这画面也太逼真了。

龙抬头

还有最后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