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山散文：冬日的黄昏

王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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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冬月十七，（2015年1月7日 ）晚上下班，在回城的车上，透过车窗，看见被冰雪覆盖着漫山遍野，灰色的天空笼罩着炊烟袅袅的村庄，忽然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这样一幅场景，让我一下子想起来我悲惨的出生。那是最寒冷最饥饿的1960年，大雪封山，漆黑的寒夜里，家徒四壁，就连老鼠洞都刨开了特殊时期，我这属鼠的人，一降生就必定挨饿受冻了，只靠玉米糊勉强度命，脾胃大伤，春暖花开时，就腹泻不止，奄奄一息时，送进医院才救活。
许是出生时的残酷吧，这快一辈子了，处处不顺，心旷神怡时少得可怜。
我没有感受美好的童年，现在梦中时常有光脚行走在乱石蒺藜上的情景。但小时特陶，差一点没被淹死没被电死，净干一些冒险事儿。可下上学了，正赶上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三年没见到什么课本，天天背老人家的语录，唱大革命曲。稍大一点，又开始一年干大半年农活，还美其名曰，参加生产实践活动，才能做好革命接班人。于是在家也要做好接班人工作，十二三以后不仅承担了家里的打柴的活计，还要负责长兄家烧柴，因为他腿有毛病。唉，这事过去了这么多年，梦中还经常出现打柴情景。我的学习生涯结束了，文化大革命也结束了，紧接着就恢复了高考制度。我拼命复习，总能在摸着缸沿时却无力爬进缸里，一狠心就罢了。于是想另辟一条路，就开始舞文弄墨了。刚有一点眉目，就遭了文字祸，被发配到大山里打石头。幸有一位掌权人知遇，安排到一所中学任教，不到三个月，就又卷入官场权力争斗，我却成了替罪羊，无端被踩下。后又经过考试，在三十多人中只我一人获胜，重又回中学任教，但小人一直盯着我，七考八考也没有把我拿下，反而越考越厉害了。
到成家的年龄，与一位数学老师结合。婚后，为照顾她，只好把家安在的她家所在地。一辆破自行车陪伴我风里来雨里去；再后来就骑上了摩托车，在风雨中，在冰天雪地里，挨摔了无数次，至今仍伤痕累累。由没房到花钱买土房，又推倒土房盖起宽敞明亮的大瓦房。孩子上大学又赶上了全自费，无奈又拼命种上几十亩地，真是历经了苦难沧桑。正当艰难起步时，妻子突然罹难乳腺癌。夫妻既要供孩子上大学，又要抗击癌症。与此同时，我在畜牧系统工作近三十年，又面临一刀切。我白天在讲台上，休息时在田间，夜深人静的时书写着上访材料。家里所有活计，全部承担，还要招待常有人看望妻子老亲少友们。我那时跑学校，跑医院，跑机关，还要跑田间。更可怕的是，妻子又遭到医疗事故，这又添一个跑法院。
艰难中，儿子毕业了，也找到了工作；经过我和几位有识之士争取，我们的系统人员解决岗位问题，医疗事故也胜诉了，可是妻子却永远的离我而去。也是这样寒冬的深夜里，我用血和泪书写着：叹离愁/独饮相思酒/漆黑夜/泪眼浑浊近一宿/刀剜心头肉的无限思念诗篇。
在迷茫中，也是这样的寒冬，现在的妻子向我走来了，我们是各吃一串糖葫芦算举办了婚礼。在完成了儿子成家立业后，我就彻底的一穷二白了。尽管她有许多房舍，但我执意搬进城里，租房，贷款买楼房，又开始艰难创业。五十多年来，我没有太多的温暖，只有过多的苦恼，苦恼一直像鬼影子追随与我。
我忽然想起孟子的话来，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行佛乱其所为、、、、、、可上天并没有把什么大任降于我，却为何苦我心志，饿我体肤，乱我所为呢？
忽见车窗冰花绽放，寒气袭面，天完全黑了下来，我浑身一颤，突然醒悟，原本上天是不让我活下去，能苟活于世间已经是上天的惠顾，更何况我偏于命运抗争，哪还有什么好果子啊。
小时候，为弟弟打不平与两混混恶斗，终将一混混打得鼻青脸肿，，混混的妈带着满脸鼻血的混混趁全家即将睡觉之际突然来告恶状。父亲举起扁担不问青红皂白地劈头打来。母亲本以为我会逃跑，可我以理据争。扁担落下，我倒在地上，晃晃悠悠爬起来，满嘴是血还在力辩，又一扁担砸下，还是没有逃跑、、、、、、事后母亲心疼地说，好汉做事好汉当可以，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跑为上策、、、、、母亲的教导我无法遵行。因为诸多事情我又怎能跑开，是拧种还是犟种，这是性格使然吧。也许这造就一切一切的不顺因子。家庭，事业婚姻，甚至搞点业余写作，也是别扭憋屈。就说我的中篇小说《柳八爷逃难》吧，寄给省内一家大刊物，一二三审全过，主编一句话就枪毙了。我不服气，又把它寄给了中原一家大刊物，那一审编辑如获至宝，推崇有加，她亲自找美编说插图一定要精彩，可惜她又跟主编发生某种分歧，柳八爷终没有逃出来。
在我胡思乱想中，车进入了灯火辉煌的小城。寒冷冬天尽管灯火辉煌，但还是寒气袭人。冬日的十七，是近乎西伯利亚最严酷的气候，五十多年小小草命诞生本不该，却一直活到这么多年，奇迹！未来，我正想，手机铃声响了，现在的妻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她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给你做几道菜，回家过生日吧！写于2015年1月7日21：19分

海峡

原来老师的经历也是这么令人心酸，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祝老师生日快乐，幸福安康。
另外，公历年十一月十七--应该是农历吧。小时特陶--特淘。问候老师。

王清山

王清山

请海峡将括号里公历冬月+七改为:2015年1月7日

龙江书童

祝王老师生日快乐！冬日黄昏，暗淡有色；冬日黄昏，孤寂有情；倔强的人生必将会轰轰烈烈，这才是自我。欣赏！

意海思林

读过此文自传，不禁感慨，特占敬赠清山一联：
饱经苦难阅历富奇，久励志得才华横溢。

意海思林

贤弟生日快乐！

王清山

谢谢深刻理解!祝好!

王清山

书童版主的鼓励，让在冬日寒冷中觉得有阳光般的温暖，谢谢你!祝好!

王清山

谢谢兄长的鼓励，您的支持和理解令弟十分感动!冬日的黄昏，生日的惨淡，已使我很悲凉，但来自于兄长，海峡文妹，书童老师的祝福，让我感受人间的真情!历尽世态炎凉，却有人间真情，幸哉亦乐哉!祝所有文友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