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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壮壮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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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7 19:57: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因为从小身子孱弱,所以家里给他取名叫壮壮。壮壮的父母感情不好,他从小一直跟奶奶住在一起。奶奶信佛。懂事以后,奶奶经常带他去寺庙里做礼拜,上上香火,捐捐香油。奶奶整日祈祷佛祖让壮壮的父母早日和好,托佛祖的福,壮壮的父母终于在壮壮十岁那年离异了。于是一种被佛祖戏弄的羞辱和愤怒,驱使着壮壮,把寺庙捣了个稀巴烂。从少管所出来后,奶奶决定让他学点手艺。      
         于是,壮壮成了我最后的徒弟。我是个功夫大师。我收过很多徒弟,尤其爱好收女徒弟。而且故意不教会她们,希望她们来用潜规则对待为师,嘿嘿嘿。可是一个叫程小程的女弟子尤其泼辣,学不会就打我骂我,实在是欺师灭祖,有一天甚至还诬告我强女干她。警察来取证,没有证据。最后她竟然拿出一张纸条,说是证据。那是我的亲笔信,确实是写给她的,上面白纸黑字大大咧咧地写着:程同学要好好学习,相信自己,为师就是你女干强的后盾。我仅仅是写了个错别字而已。警察碍于她舅舅也叫刚,只好判了我强女干未遂的罪名,然后,我的名声就臭了。     
        壮壮是我臭名昭著之后来拜师学艺的。长得蛮俊一个小孩。我不教他七十二变,也不教他三十六计。我只教他拿大顶。就是倒立。这叫因材施教。壮壮的奶奶透露,算命的都说壮壮五行缺土。离土地越近越好,能更多的吸收地气。况且在当时,跳街舞的,练杂技的,都把这当做手艺。而且世界上古板正统的人太多了,敢于倒行逆施的人都比较受欢迎受尊重。想当年我就是因为这手拿大顶在武术界离成名的。
        红砖绿瓦的房子,摇摇欲坠的树木,熙熙攘攘的人流,磕磕碰碰的远山,还有提着麻雀的电线杆,一 一倒悬在大地上。在壮壮的世界里,天空就是一篇又一片绿色的庄稼地。倒立的风景总是很特别的。壮壮就迷上了这些风景。
         刚开始时,为师可以陪着壮壮一起,倒立行走在闹市之中,我的动机非常纯粹,不为别的,我只想看看路上穿短裙的女人们的底裤的颜色。。。。。。后来我的手得了脚气之后,我就明白自己已经老了。壮壮却一天天变的强壮。拿大顶方面,壮壮渐渐超越了我,当我想把自己绝学擒拿手传授给壮壮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壮壮不再用脚行走了,他的房间里,相册,钟表,电视,全部开始倒置。他决定倒立着生活。
         二十岁那年,他用手走过的桥已经比我用脚走过的路还要多。有一天,壮壮说要去旅行,用手去行走江湖,要离开已经被他超越的师傅。尽管他手掌上的老茧已经厚到刀子也扎不透,我还是送了他一堆苇草编织的手套。他戴在手上,就像穿上一双草鞋。年轻气盛地上路了。我没教他拳脚功夫,否则,他肯定不仅仅为行走江湖儿旅行,那股眉宇间的豪气肯定是要征服世界,拳打日本,脚踢米国什么的。
         后来,壮壮的旅程就成了说书人的脚本。传说壮壮曾经在一栋熊熊大火,滚滚浓烟的房子里一趟一趟出入,救出了七个孩子。众人要谢谢这个倒立行走的人的时候,他却扬长而去。这个我可以理解,因为他倒立着进入火中,脑袋朝下。烟往上走。不容易窒息。
         还有个说书人说,江北有个叫候义的拿大顶高手,声名远扬,一天摆擂,说要倒拔三山五岳,横看五湖四海,挑战天下英雄,哪位拿大顶胜了他,闭月羞花的妹子便嫁给哪位。输了的话却要挑断手筋,一生不得倒立。接连几个壮汉的手筋被挑断,现场惨不忍睹。一个穿着草编手套的年轻小伙子看不下去,用一只手就轻轻翻上了擂台,用了两天两夜时间,终于打败了不可一世的候义。然而当候氏小¥姐要委身于年轻人的时候,候义提出要小伙子从此用脚行走,便可唾手可得候家千金与家财万贯。可是小伙子却不屑,脚上挂起一推草手套,再次独行千里,一骑绝尘而去。不用猜,这个小伙子肯定是就是壮壮。武侠小说从小就告诉他,金钱美色,拦不住男儿的四海豪情。
         但是光棍了一辈子的师傅当然不愿看到徒弟步我的后尘。我多希望他能有天遇上自己的红颜知己啊。
         一个从海边回来的说书人说,他在海边见到了倒立行走的壮壮,但是,脚上不再挂着草织手套,而是成了牛皮手套,他被人唤作牛郎,因为在海边,他遇到了自己的织女。
        故事是这样子的,有天,壮壮见到了从没见过的大海,那些轻盈的海浪,洗濯着他的头发,他的手陷进白色的沙子里,贝壳蠕动着轻轻钳住他的手指。多么奇妙的感觉。他沿着海岸线行走。脑袋离一片湛蓝的天空那么近,近得他几乎窒息。他看见一座海蓝色的房子。一张女孩的脸倒贴在房子的窗玻璃上,他是倒立的,看到的是正贴在窗子的脸,那是美人鱼的脸吗?美丽如迷幻的脸,一双大大的眼睛隔着玻璃,出奇地望着倒立呆立的壮壮。那一双手贴在头顶下面,他也从未见过那么纤细白嫩的双手。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壮壮的爱意像海潮一样涨了起来。
        渔民们告诉他说:那个女孩在那所房子里二十年了,从来没有出来过,人长得跟天仙似的,但是就喜欢倒立,好多人前来提亲,可是人家家人说要男方必须在窗子下倒立三天三夜。没人坚持得住,都打退堂鼓走了。三天后,壮壮成了第一个被允许进入女孩房间的男人。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青春阳刚的脸上通红通红。壮壮壮着胆子推开女孩房间的门,扫视了一遍屋子,发现这里的摆设和他当初家乡的房间一样倒置着。那个倒立的女孩呢?他转过身,门后也没有,那女孩是一个幻觉吗?他无意抬眼望向自己的鼻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不不不,他本来就是倒着呼吸的,所以是正吸一口冷气。那个漂亮的让他窒息的女孩,羞涩地倒立在天花板上一个角落里。瑟缩着倒立,怀中抱着一个芭比娃娃。满眼的恐惧和好奇。他立刻明白了,她是天生用双脚,在天花板上倒立的女孩。这也是为什么她始终宅在这间屋子的秘密。屋子外面有大大蓝蓝的天,却没有可以行走的天花板。壮壮和她倒立着对视,很久很久,潮涨潮落,他们相爱了。
       或许你会以为这是壮壮的归宿,与相爱的人一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多么幸福。可是,壮壮赢得了她,就等于输了天下。就像不敢下船的1900,壮壮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决定留下来,即使是为最爱的女人。于是最后,他吻别了她,带着她做的牛皮手套,独自远行。世界,才是壮壮最终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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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9 19: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篇打破常规的小说,诉说着人间不可能的可能。
确实,世间事又有谁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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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9 19:24:5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1楼(雪格格) 的帖子

希望斑竹看看我另一篇叫她们的天堂的小说。是写的我奶奶。叫她们的天堂。很小的时候写过我妈妈。叫她的天堂。两篇能否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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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9 19:58:12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2楼(难易章) 的帖子

没明白你的意思……
还有一篇在哪里?怎么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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