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症》

五华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视剧叫《双面伊人》？


这本电视剧对我印象深刻，我对它的吸引首先是来自它的名字。


看了之后也对那个女人的双面性格充满了好奇。


我们从生下来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我们对和女人接触的感觉充满好奇，我们对拥有财富的感觉好奇，我们对自己获得名誉的感觉好奇。


或许好奇心是我们最大的动力，所以神秘是为好奇心服务的。


神秘感需要距离来维持，两夫妻天天在一起早就失去了相恋时那种魔幻的神秘感。


朋友也是如此，你对同学聚会的期待是不是有着对他以前经历的好奇呢？


为什么我们的回忆是美好的，而亲身的经历是没有感觉的？


几年的朋友没见忽然见一次那是弥足珍贵的，但接触久后又变得乏味。


与其说双面伊人的神秘使我好奇，不如说人性使我好奇。


我们人性何止双面，说千面都不为少。


这种好奇心使我进入了一个精神分裂症老人的世界。


进入对话之前有必要向你陈清一下人物背景，这样你才会对以下内容产生深入的了解。


老人家庭：祖上是显赫的国名党军官。


老人：精神分裂症（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有），数学教师，曾因政治背景流放农村，现在炒股。


老人儿子：小时遭父母离异，想摆脱父亲的控制教育，现为国家单位工作。


“你是做什么工作啊？”老人问。


我跟他说了很多次，我说现在没工作。


“你没工作怎么活，你的钱哪里来？你怎么活？”老人焦急的说。


我沉默，他像是记起来似的说：“哦，你是做厨师，厨师是可以做东西吃的。”


他没有深远的记忆，我只能点头。


我虽然做了不少行业，但还真没做过厨师。


他现在的生活似乎还在流放时的状态走不出。


经常把醋当酒喝，把发酵的饭菜当正常食物，破旧的衣服无拘无束的穿在他身上。


与我这个能吃到山珍海味的厨师形成鲜明的对比，或许这是他认为我是厨师的原因。


厨师不是我的一个职业而是他脑海里冒出来的一个名词。


老人拿着一部不会使用的现代手机，在不知所措的按着，凭的是直觉，而不是理性。


“打电话按哪里？”他对我说。


我想接过手机指导他，他迅速制止了我的这个动作，激动的说：“你别动！你用手指给我看。”


我一个老师怎么会让你教我呢？而且是一个比我小这么多的黄毛小子。


以前当老师的心理仍然没有消逝。


我只能用手指给他看，他又问：“这个按键是做什么用？”


“操作键。”


“然后呢？”他继续追问。


“操作选项的功能键。”


“对，你要说明白吗？我不追问你，你不会讲明白。”他似乎又回到他教数学的逻辑教育思想。


但他后面又说：“你说话总是不讲明白，在社会上很难立足。”他嘴里的任何一个字都会透漏着教育的思想。


他说的好像很对，我说话还真的不想详细的说明白，可见他的观察力是很强的。


又或者他自身教数学的这种必须清晰的逻辑思维对我这种不愿说明白的人很厌恶。


“我儿子他是一个坑蒙拐骗的人，你知道吗？”


“难道你儿子会骗你的钱？”


“他跟那个租房子的两夫妻很相好，得了他们一点便宜，来骗我的钱。”


“他怎么骗你？”


“那房子是我的，他们的房租钱是要给我是吧，但他得了他们的便宜，没给我这么多。”


我差点都给他的这种逻辑弄糊涂了，以为他儿子怎么这么坏。


后来发现不对啊，他儿子骗他钱干嘛要跟租房子的人扯上关系呢？难道他父亲不如租房子的人？


况且他真想骗他父亲的钱，也没必要得到租房子的人的好处才这样做啊，租房子的人给他儿子好处本身就是一个不符合逻辑的矛盾。


他是把租房的人那个女的当作了他离了婚的老婆，也就是他儿子的妈。


他认为他儿子跟他老妈，而没有跟他，他认为是他老妈给了他便宜才这样。


“男人应当学会一门艺术，那才会赢得女人的亲睐。”他又跟我说。


曾经失败的婚姻使他永远没有屈服，他到现在还经常跳舞，谈吉他，专门研究炒股。


走在街上他会指着几个身材苗条的女人对我说：“你喜欢哪个？”


我笑呵呵的说：“都还可以。”


男人对女人的兴趣也许永远不会随着年龄消逝，我们男人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在证明给女人看。


“你现在还炒股吗？”老人问他儿子。


儿子说：“现在要上班，没时间。”


“你要做一份事情出来，要让自己的思想去引领别人，你要做一些靠头脑想的事情。”父亲时刻在教育儿子。


儿子没有作声，只是在那里带着有点厌恶的眼神听着。


接下来他谈了一些股票上的技术问题，他儿子不是为了聆听股票知识，而是出于对父亲的尊敬才默默倾听。


“明天那两夫妻的房租到期了，我们一起去受房租。”儿子说。


“上次是你去收的？”


“我跟你一起去的拉，钱也给你了。他们就是怕你收了他们的钱，然后过一下忘了，又跑去敲他们的门说没收，所以每次都是我跟你一起去，他们才放心。“


“我跟你一起去的？我没有去敲他们的门啊。“老人明显记忆缺失，而且不愿承认自己的怪异现象。


儿子只能听着使人糊涂但是在他父亲嘴里又是符合逻辑的掩饰。


对于一个精神分裂症的人的话语，你如果从话语本身的含义去理解是行不通的，而应当深入他内心最深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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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大了，身体各方面都渐渐衰减了，唯独性格依旧鹤立鸡群。

五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