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者 之郭老师

难易章

悠闲的蓝天白云，辛勤劳作的农民，像快进的无声电影，不停地变换画面，唯美、自然、无特技，无杂质，而且这张电影票，只有一块钱。

很久不坐公车了。很久很久，才感觉路线不对。我忙不迭地问公交司机师傅：您是不是走错路了？

司机师傅说：是你坐错车了吧。这是快50路，不是50路……

抬头一看：果真在50路旁边还有个快字。

自己坐错车，就不要怪司机走错路。

人总是这样子没长进，自己拉不出屎的时候，总是先怀疑马桶。

人总该要有点马桶精神。一按按钮，什么都干净了。记不记得刘德华有一首歌叫马桶，歌里唱的，每一个马桶都是英雄。我们每天骑在英雄的脖子上拉屎，还有什么不满？怨天尤人的？

几经周折，总算到达目的地，白的婚宴。但是一心不想进食，只想排泄。便秘。蹲在马桶上，痛苦的思索，连大便都会对我如此牵肠挂肚，那些忘记我的亲们，连坨屎都不如。话说回来，那个像大便一样对我牵肠挂肚的女人何时才出现？或者，何时才出生？

从厕所出来，婚宴已经结束了，我两脚发软，虚了。白假装痛心疾首：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有气无力地说：飞机，晚点。

白的老婆呆呼呼地：你从南二环到北二环还需要坐飞机？

看着这宏大的场面，触景生情。心酸甚于腰酸。画个圈圈祝福童鞋夫妻二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直到万饿的人三三两两散去，才注意到敬爱的郭老师。

于是送郭老师回家。那一刻，白云，像一块方糖。天空，是摊开的蓝色糖纸。你知道，鸟的叫声是甜的。

我有木有提到过郭老师是谁？

郭老师是个山西人，肤色健康，详情记载于白居易卖炭翁。

郭老师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姑娘，貌似，她还没黑到那种程度。

郭老师为什么要当毁人不倦的老师，而且是家庭教师。孩纸们有木有瞬间联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手把手教学，吉泽明步……骚年们撸不起啊。
    郭老师比较自强，一直没有男朋友，她渴望爱情，她又害怕爱情，她曾深沉地说：难以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于是郭老师超然世俗，只身在外，自己动手，丰胸足食。郭老师事业线很好，心比天高，胸比心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白曾问我：你们知道如何抓住一个女孩的心？我怔怔地看着郭老师，抢答说：抓她左边胸部。

郭老师比苍老师，东奔西忙有谁知。胸有泪烛心沥血，权为少年解嗔痴。

我劝郭老师: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不要累着自己。你这样忙活，有谁知道？郭老师坚定决绝地说：桌子上有两杯水，但哪杯水是白开水，只有它自己知道，因为它沸腾过。

励不励志，励不励志？

郭老永远是骚年的雀巢，提神，郭老永远是骚年的雀氏，老湿。
郭老师有小小的肚腩，总是吃点点的蔬菜，因此，她总说自己饿。就像我总说自己虚。她像胃，我像肾。
我使劲想，我若是肾该多好，因为至少，肾是一对，是一对啊有木有。

郭老师安慰我说，那胃也就一个，我岂不也是孤零零吗？

我摇摇头：不一样，你，至少还有大肠。

郭老师坦白说，跟大常相识，都是缘分。虽然这一年相隔两地，但是我们不曾断过联系。经常发短信问候。大常那哪天太阳大，有二十五度。巧的很，我这也是二十五度。我这里是星期六，想不到大常那居然也是星期六，巧的很。都是缘分。

我抓过郭老师的手，一对手表，居然都是六点三十分，这么巧，这么巧，郭老你和我也是缘分。郭老师哈哈的笑了。笑疼了肚子。
    突然，我看到郭老师捂着肚子，紧锁眉头。是肠痉挛？不，我看得到，是妊娠。

等等，我有木有提到过我是谁？
我很矮，比姚明矮很多。姚明去NBA打球的时候，被外国人称为中国长城。若是换成我，估计会被称作中国麻将。生活就像麻将，我随时准备着被哪个女神推到，可是最后自尊都输光了，感情、事业还是没有开过胡。

我很穷，兜比脸干净。穷的吱哇乱叫。呼啦啦倒完小猪，总共才有一块二毛钱，好饿。没办法，买一支笔，白纸若干，我倒想学梵高大士，末了只学到梵高的经济状况。于是，只好在纸上跃然一张饼。看着过日子。

我很丑，貌如鬼来性也鬼。内心猥琐。满脑子有色思想。我比较三俗。虽然从小输在起跑线上，但是我依然是一个鸡鸡向上的好青年。有错别字？老实说，很多时候，我的身体都会长出一支注射器，装满药液，却不知道注射给谁。

这是一个女神刷银子的世界，这是一个高帅富刷女神的时代。所以我们在羡慕嫉妒恨中咬牙切齿，在无尽自卑中苦苦挣扎，在屏幕和纸巾中满怀希望。

任何理想都是一道虚掩的门，天真的人来偷窥，只会听到砰地一声关门声。离得太近，还会砸到鼻尖。

一句话，给这世界跪了，给这时代跪了，

我的名字叫黄。小油菜花。我写的长篇SM重口味低俗小清新女王御姐有色连载小说，大受撸点甚低的男青年喜爱。有很多书迷都来信问我：你是不是一边写文，一边飞机啊。简直是谬论，一个习惯了两手打字的人，怎么会腾出第三只手来呢？

一个商业楼招商的大条幅上写着：怀才不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其实年轻人都知道，过去的只是一个怀财不遇的时代，怀才不遇的时代并没有过去。

当朝天子说，年轻人不要怨天尤人。于是年轻人，给万岁爷跪了。

槐花开了。开的铺天盖地。白嫩而丰满。就像露出胸脯和大腿的美妞。

阳光直挺挺的，长了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狠狠地盯紧绿葱葱，白花花的树梢。

花是树的子宫。风一吹过来，所有的槐花就开始妊娠。

郭老师还在妊娠。我看的很仔细，这一次，她的子宫里，是一个人类，是一个孩子。你们觉得我说的是废话吗？

记得上一次见到郭老师，是在白的生日宴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吃了很多肉。只有郭老师默默地，夹着蔬菜，细细地咀嚼。她看都不敢看那些鸡鸭鱼肉。大常打消大家的华怀疑说，郭老师并不是素食主义者。听罢，我为她夹了一块鱼肉。她惊慌失措。而大常为她夹了一块鸭肉。大常是郭老师的蓝颜知己。郭老师暗恋他，所以我说，郭老师不孤单，她至少还有大肠。但是大常很花心。因为郭老师毕竟不是吉泽明步，所以大常不爱她。郭老看着碟子里那两块肉纠结了很久。若有所思。白说郭老，你是不是在思考，这条鱼，这只鸭子是公的还是母的？我也开玩笑说：是啊，这块肉吃下去，郭老师肚子里有了这只鸭子的亲骨肉喽。要慎重啊。

郭老师看看大常，最终选择了那块鸭肉。脸上溢出幸福的笑容。

吃饱了，喝足了，谁也不服了，然后在白的带领下，我们去了歌厅。门口一个大牌子：谢绝自带酒水。我不敢进去。郭老问我：你干什么？我指指那牌子。白笑了：进去吧，我们没有自带酒水？我说有。然后，跑到马路边上，一根手指伸进嗓子眼，挖啊挖啊，挖个不停，然后吐啊吐啊，吐个不停。

然后指着那一摊，说，这不是吗？你们肚子里，不是自带的酒水吗？

醉过，醉过。郭老师看到我吐了，她便也吐了。可能当时我醉了。但是我分明看到郭老师肚子里有一只小鸭子。破壳而出的小鸭子。毛茸茸的小鸭子。我有一只神奇的眼睛。

我看到一件神奇的事情，郭老师不是喝酒吐的。郭老师是在妊娠。

<DIV id=read_172461 mb10?>世界上有太多神奇的事情，比如躲=猫猫的死法，比如毒特的胶囊。燕子先生说过，当太多太多未解之谜集中到一个国度时，比中彩票的几率还要小。白兴奋地说，你我，你我就出生在这里，我们，我们中奖了。
世界上有太多神奇的人。假如你发现自己在某方面是唯一一个，假如你做了别人做不了的事情，那么，你就是神奇的。比方说，我拉的屎是常规的冰欺凌形状，而大常拉的屎是特么三角形的，大常就是神奇的。大家满怀崇敬地采访大常：您是如何拉出这么牛逼大气的屎呢？大常捻断胡须，若有所思，曰：手捏的……
从牛逼到二逼，从神奇到神经，只有一念之隔。
说正经的，亲爱的梵高先生的艺术天分和人生经历，都是很神奇的，但是他在当时被世人称为什么？曰：神经。太多太多伟大的艺术家都要经受世俗的诟病和误解，死后方能名扬千里，流芳百世。
从二逼到牛逼，从神经到神奇，却有一世之隔。
郭老师是一个神奇的女人。她之所以是郭老师而不是郭师太，因为她不是尼姑，但是她只能吃斋。自从十六岁发育成熟开始，郭老师的故事就开始了。
山西的小县城，一位卖肉的大叔，寒风中依然磨刀霍霍，依然那身屠户装，露着前胸后背，万种风情，绝不输那迷倒众生的女明星，透视装，布条装，深V装，各种装瞬间被秒。
打断故事，郭老师从妊娠中回过神来，缓了很久，突然问我：黄，透视装，布条装，深V装，黑丝袜，裙子，你更喜欢穿哪个的女孩子？
我回答说：裙子。
郭老师很深奥地点点头：原来你和大常一样喜欢清纯的女孩。
我愣了愣说：没有啊，我没那么深奥，我只是单纯地想，裙子总有被风吹起来的时候吧。
我承认我是个邪恶的人。
有个事邪恶的人要懂，街边卖肉的除了风尘女人，就是屠夫大叔。闲话少说，让故事继续。
南边来一小伙，叼一只烟：来个猪肘。大叔问：啥？小伙子不耐烦的拍拍自己左小前臂：猪肘，拿个猪肘。北边来个大婶，要二斤鸭脯。大叔问：啥?大婶拍着自己胸脯嚷嚷：我要鸭脯！来二斤鸭脯。
轮到一个含苞待放的小女孩了，大叔看她一眼，提刀一指，女孩浑身一个哆嗦。大叔问：要啥？女孩子弱弱地说：猪肉。
在肉摊上，不管买啥，都必须下意识的拿自己身上的部位来比喻。好像我们是畜生。其实，比来比去，人，真的只是爬上食物链顶端的畜生。没有什么可骄傲的。
女孩就是郭老师。是十六岁的郭老师。豆蔻年华的郭老师十六岁后的第一顿猪肉。
当天晚上，郭老师开始呕吐，不停地呕吐。去医院检查。医生为难了很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郭老师怀孕了。郭老师的家人是如何的崩溃，如何的羞耻，如何的愤怒，一切都像父亲的一记耳光一样那么猛烈响亮清脆。可让所有人感到神奇的是：郭老师的那层膜却没有破。
神奇的是婴儿的成长速度，想象不到的快。更神奇的是，郭老师肚子里的婴儿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只小猪。那个时代，人=流还不是无痛的，不难想象郭老师在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痛苦。
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神明同样也无法解释。
我也曾在路过一个个寺庙时，狠狠跪拜那些佛祖菩萨，我渴望自己的爱情，我祈求自己的姻缘。可是，我并没有意识到，佛祖是光棍，观音是剩女。跟一世无伴侣的神求姻缘，求子孙，这不是跟秃子要头发吗？二笔不二笔？二笔不二笔？
所以无论郭老师的家人如何虔诚地去求神拜佛。都无法阻止怪胎的出现。郭老师吃了牛肉，就会怀上一只小牛犊，吃了鱼肉，就会有一群小鱼苗在肚子里游来游去。
从此，郭老师再也不敢吃肉。从此，郭老师被村民当成妖怪赶了出来。
她四处求生，怀揣自己的秘密，坚强勇敢忧郁地生活。直到遇到大常。那天中午，大常遇到手持凉皮一份的纯情女孩一枚，遂上前搭讪：哪里买的凉皮？曰：xx路南侧。当时大常抽搐了很久，异样的眼光看着女孩，不像是在看一个异性，而像是在看一个异形。良久，大常才小心翼翼问女孩：xx男厕卖这个，那个那个那个，xx路女厕都卖啥？他们就这样认识了。交往了。
大常是个快乐的人。我想郭老师爱上了大常，否则她不会冒险吃他给她夹的肉。于是郭老师也成了一个快乐的人。快乐是一种病，总在传染，快乐是一种大麻，吸一口，就会上瘾。
我清楚的记得，当大常在歌厅出来后，就送郭老师去医院了。郭老师认为，对爱的人，不应该有任何秘密。她说完自己的秘密，还没来得及说她爱他。大常就脸色苍白地从医院逃走了。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突然问郭老师。
郭老师惊讶地看着我：原来你早知道我的秘密？我点点头，然后告诉她我的秘密。
郭老师的眼圈红了，她的右眼掉下一滴泪。她说，上个月，大常是在工地打工时摔死的。她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尸体还有余温……
我惊讶地看着郭老师。我又看着她肚子里蹬腿的小孩。
我想到螳螂繁殖下一代的方式。我想到很多。跟螳螂不同的是，她和他从没发生过关系。
郭老师点点头，没错，孩子是大常的。
天边，夕阳在痛苦地分娩黄昏。
她抹一把眼泪，昂着头说，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