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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之我的同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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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0 18:37: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因为远方,所以向往。
     他已习惯一个人站在马路边,偶尔望着眼下的高速路。
    路上的车来来往往,那是他满怀的信念。很多时候他在想,若自己开着车,沿着这条路能去向哪里?然而在现在看来那只遥远的一个想法。但是路有多远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无奈的巴在马路边上的护栏落寞了良久。
    夕阳的下午,多么的漫长。
     一切都那样的沮丧。就连天边,以往都是绚丽的晚霞。而这时也都失去了它往日的色泽,灰蒙蒙的云。似乎在他心里重叠万丈,无法吹散。
    他燃了一根香烟,猛猛地吸了一口,感觉这时全身好不自在。可是这也没办法,他一直这样寡言无语,喜欢挥笔乱涂鸦。也因此和烟这东西亲密的接触。
    很多时候,他想极力的去掩饰自己以极端带来的痛苦。以致戒掉这个习惯,可是时间久了,反而真的很不习惯了。  
   下午很漫长,到处一片寂静。屋子里冷清的人心惶惶,就在院子和马路上瞎转,偌大个村子,偶尔也见不到人。
   可能是呆的时间太长了,他转身回到屋子里。不到五分钟,他又出来了。
   又走到那个地方,目光黯然。望着远处光秃的山,他叹了口气。就在那一瞬,他的眼神变换了许多。坚定而又渴望、真实而又飘渺。呆滞又有几分清澈。渐渐地,他的瞳孔微微睁大,好像将眼前的所有装入自己的眼睛中。过了一会儿,他眼神坚定了,不在变幻。直直的锁住眼前那座山,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想要看清山上的一草一木,每一株树的结构、每一棵枯草的色泽、每一寸土地的质地。
   这样呆呆地的憧憬一是他的一种孤僻的惯性。
   这样的留恋,触心勾魂。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周围有些吵杂。他想这也是正常,没有去在意。
   突然,他身后有什么物体慢慢地向他靠近,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他的左肩。他愕然起惊,吓得他浑身颤抖一下。
   他才有意识回过神,转过身来。
  “怎么这么胆小!大白天的。”
  “被你们这样作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大胡子,原来这么胆小。”
  “文凡,我什么时候胆小了。我只是不经意,这几天有点精神萎缩。”大胡子极力为自己辩解。
  “是那个萎、那个缩吧。”说完柯可看着文凡一笑,大家也哈哈大笑起来。
  “二少,今天有时间了。”
  “大胡子,今天我们找你去练球。怎么样?你还不给面子。”二少一脸淡默看着大胡子笑道。
  “就是嘛。”文凡站出来说。
  “大胡子,你不给我们面子吗?何况,二少这样几次来请你。”柯可又在煽动着。
  “柯可,我那一次打球没去?少忽悠大家了。”大胡子笑着辩解。
  “大胡子,今天不忙吧?走,天色都这样了。还能耍多久?”二少说说道。
  “好,我们走。今天谁第一个跑回来,我们就一起扁死他。”大胡子痛快说道。
  “说得好。”文凡拍手叫好。
   大家都哈哈大笑。
   路上六人乐呵呵球场走去。
   云也散了,傍晚临近,夕阳迂回。
   从球场回来,已是晚上七点三十。夜如泼墨,伸手不见手指。
   没有月亮,夜异样的淡、异样的静。将白天的事全抹了过去,似乎那样不愉快的就没发生过。
   然而,一下午的运动。大胡子已很疲乏了,倒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连个梦都没来得及做就天亮了。

  这天大胡子从床上爬起的时候,太阳已爬的老高了。他搔着头看了看天空,欣然的笑了。
  他想这样好的天气用来睡觉实在太可惜了,他想如果出去兜风肯定很爽。
  那条马路弯曲着通向远方,不知哪儿是尽头。
  对于他来说,路永远没有尽头。
  他换好衣服,听着那首胡歌的那首骑单车的日子沿路走去。
   这时已是快到春分,可路边的枯草还是淡然。这些都不能应影响他闲游的情趣。他这样情意自得,也是他从未有过愉悦。天空很晴朗,风也不是很大,掀起他的长发和衣襟,依然悠心自得。好象心中的压抑已被风吹走了,他抬头看着天空,天空净的可以映出他的影子。
   不知走了多远,潺潺的山涧流水。他想这时候还可以听到流水声,他很莫名其妙。但是此时他的心情非常愉悦,也不在想那么多为什么了。有流水的声音更能舒展他的性情。他找了一个躺卧的空地,闭上眼,听着音乐。这时关它烦恼不烦恼.高兴不高兴的事情任它们自由的抒发吧。即使有那些烦琐的事,他有能怎样?这世间的鸟事和鸟世界中的人事一样繁多。而此刻,似乎老天终于可眷顾他一回了。至少他不在痛苦,不在忧郁。
    可一切都是那样的短暂。就在这时,手机想了,是他老爸打来的,让他回去。没有别的事,他老爸一直这样关心他,可他一直没发觉。那时侯刚从学校出来,不免有时他同学打电话约他出去玩,期间他老爸打电话给他好几次,他很担心他。或许就是那种父子情。
    他慢慢的起身,回头望了望。脸上又流露出往日的忧郁,终于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家,他还是和往常他一样,老爸问他什么话,他也顺便敷衍了几句。
    他掀起书,对于他来说,至少现在书是他最放手不下的。
    再拿起书是他才是最安静的,周围在变,他也无关于事。静静地,时间在他眼帘中飞转。又一次将他带入黄昏,吃过饭,这次他亲自叫上那群朋友去练球。
    红彤彤的夕阳,将天边渲染一片。球场上他们个个情绪高昂,兴奋不已。呐喊声、自己勉励的掌声不断。汗流浃背,依然是裤管卷起,与汗奋战。动作不是很熟练,有人还有动作犯规的倾向。但只图个尽兴,在尽兴的同时,互补又加强了一些动作和技巧。
    好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他们的影子被拉得越来越长,直至消失。最后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尽管他们还是你不情愿离开,即是说走也要转身在投一球。这样的不舍,他们心里依然很兴奋。
    回来的路上,大家各自聊着。走在后面是二少和大胡子,他们两正在聊明年开年后的去向,两人都很茫然,就如傍晚的夜色一样。大胡子看了眼前一切后终于不再说话,凄凉荒野的农村对于他来说,没有一点立足空间平淡庸碌的一生,他们不想那样的生活。两人沉默了好久,虽然今天他们都很兴奋,但这个问题他们不得以不面对,从学校失业的人只有东西奔波,进行繁忙的徒劳。即使此刻身边再怎么热闹喧哗,他俩依然感到空气中所带来的压抑。终于二少打破了这样僵滞的气氛。
   “你有什么打算?继续打工么?”
    大胡子神色木然,没有立即回话。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呵呵........”好一会儿从大胡子里牙缝挤出这么几个字。话音那么勉强,就连笑声中也是无奈的苦涩。
    二少好像听出了大胡子话中还有所隐藏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言毕,二少的一声叹息又将二人带入了僵滞、漫长的沉默中。
    不知过了多久,大胡子对二少说道:“那你呢?怎么办?要不和你爸你妈说说再去上学。”
    他们都淡然看了对方一眼,目光那样迫切急促的移开了。似乎害怕对方看出此时自己有多么的卑弱。
    “我爸让我去上一所技术学院。”二少坦言说着,但是心里很扭曲,因为那些扭曲都写在他脸上。对于二少来说,现在他和大胡子是同路人,也是他很知心的朋友,所以就直言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大胡子听了后,怔了怔。抬头向苍窘望去,心里更加坚定了。远方,自己一定要闯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他变得这样孤僻。上学那会颓废了三年,之后又想上学却遭到家人的一致拒绝,后来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封闭着自己与外界的来往。处处和家人叛逆,本来就少言少语。经过这样心理打击后就更加寡言少语了。
     戏剧学院是大胡子的梦想,他一直酷爱艺术文学。上学时计划着以后大学里的种种工作,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一颓废就是两年,沦落了。之后回想起来还是不甘心,和家人谈说却遭拒绝。他想了想,没有丝毫的怨恨,想自给自足,也得不到家人的支持。于是他和家人的距离也疏远了,他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怎么也不明白,欲恨上心。但是心里矛盾他自己又解不开,要解决这些问题,一切只有凭靠自己。
     沉默好久。“那你怎么看?”大胡子稳了稳情绪说。
   “我不知道。”二少答道。
   “你好好把握。”
     他们有陷入了沉默,只是那样走着。大胡子快到家了,叫住了他们去他家在玩会。他们以疲累推辞了。
     回到家,老妈不见人影。老爸看着新闻。大胡子和老爸漠然聊了几句,就匆匆进了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大胡子躺在床上。月亮隔着窗照了进来,映在他脸上,是安静异常的落寞。他想着刚才的事,却久久不能入睡。辗转反侧,反反复复。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晕晕睡去。
     云层里一片阴霾,微微的在变动着。
     天空和地面仿佛近在咫尺。这种未知的征兆似乎也蔓延到地面,到处一片寂静,仿佛已经准备好了这场未知的洗礼。僵滞的空气中时间的流转依然在继续着。空气中的气流和一些还停留树上的枯叶摩擦着,哗啦啦的纷纷落地。那轻盈的舞姿仿佛是生命里最后的美丽。很不情愿的凋零落下,在最后的宿命中流连忘返。
      风轻轻的掀起窗帘,抚摸着他那在忧郁中挣扎的面庞。他轻轻地拉了一下衣服,又继续睡去。风继续吹着,寒冷若凉水一般浇灌着它全身。衣服再也遮挡不住寒风了,他慢慢的醒来。坐在床边,刚要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卷缩了很长时间,血液不能良好的循环,他感到是抽筋了。痛得他直跺着脚,双手揉着小腿。
     过了片刻才不那么的痛了。他再次坐下,不到五分钟。又起身,捂着肚子,拿了一卷纸,向卫生间跑去。半个小时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发现书桌旁坐了一个人,他正在看着桌上的东西。他怔了怔,走了过去。
   “爸,你又乱翻我东西了。”语言依然很生硬。
   “又是一夜没睡?整理了那些东西吧。”他老爸也不回头漠然道。
   “睡了。”
   “床上的东西还是昨天整理的。”他老爸回过头来。
   “我这也刚刚起来。”
   “那样睡觉会感冒的,这么大了,不懂得照顾自己,以后怎么照顾别人。吃点药,别感冒了。洗洗脸下去吃饭。”说完他老爸起身准备下楼,又转过身道:“哦,对了。儿子,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我刚拿起来,对方就挂机了。”说完就下楼了。
     哦。
     大胡子走到桌前,拿起手机看看后,竟发现有七八个打来的电话是同一个同学打来的。他纳闷着,回了个电话就匆匆的带上门下楼了。
   “爸,我出去下。”说完就拧头就走。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出去。”
    “爸,我暂时不饿,晚上再吃。”
    “什么事?还要骑车去。”
    “爸,你去吃饭吧,我一会就回来。”这时大胡子发响了摩托车,他老爸紧追出来。怎么劝大胡子也不听,无奈之下也就由他去了。
     “路上慢点,早点回来。”他老爸扯着嗓门对他嘱咐道,目送着他走远。
     “儿子长大了,老爸都管不了了。”他老爸自言自语的摇了摇头道。又看了一眼远去的儿子,无奈的进了屋子。
      天空依然被阴霾湮没着。
      大胡子不理会,拧紧油门,莫名的向前方奔去。表情那样冷酷,坚定地眼神迫于急燥,速度很快。对于驾驶不太熟练的他来说,摩托车的扶手在他手中有些微微的摇摆,每过一个弯道时,都要为他捏把汗。风在他耳边呼啸,将他的长发吹的很零乱。他依旧目视前方,急促前行。
       他将摩托车停在医院楼下。匆匆的向楼上跑去,直奔向521病房。不是他同学的帮助,他也不会这样容易找到。
       他轻轻推开门,一个中年女人回头打量了一下,微笑着站起身来。大胡子疾步走上前去:“阿姨坐,阿姨坐。”他边说边让座。
      “你坐,别客气。这还有呢。”说着那女人坐在边上的空病床边上。
      “阿姨还没吃饭吧?”
      “吃过了,”
      他沉默片刻,又看了病床上的她一眼说:“杨蕾怎么了?现在怎样了?”
     “也没什么。突然发高烧,这样的天气,她自己粗心感冒了,都好一段见时间了。这会刚刚睡着。这孩子!现在医生开了些药,打些点滴。没事的。”
      他沉默着,心里无比难受。他轻轻的走到床边,俯下身子看了好久,一股心酸已冒上眼睛。心中自责和责备极力纠缠着他,这次回来没时间去看她,电话打不通。虽然几步之遥,却也不能逾越。此时的相见却在这里。
      他看着她这样病弱的样子,却无能为力和她分担着病痛所带来的煎熬。
     “孩子,你现在在这儿陪她,我出去一下。”说着那女人请不想门外走去。
     大胡子点头目送那女人出去,心情已压抑不住。一直那样坚强的他,竟默然流下了泪水。时间的叠聚,也无法搁浅他对她的感情。只是这段时间的心理矛盾,让他那样煎熬,匆匆的几个月,短暂而又漫长。他茫然的不知所措,看不到她的日子。他感到一切都在空洞中重叠,他又不想这样的狼狈去见她。
     看着病床上的她,那样的憔悴和瘦弱。杨蕾,对于她,在他的心中,就是美丽的花朵。永远不会凋谢。而此时他每看她一眼,他的心就会深痛万分。
      他只能默默的流泪,在心中自责咒怨自己。她轻轻的为她盖好被子,动作那样的无微不至。他轻轻抚摩着她的脸颊,为她轻轻地将挡在脸庞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他害怕弄醒她,所以动作轻的柔缓。
     那样看着她,仿佛用一辈子的时间都看不够。害怕一转眼就看不到她。他那样目不转睛看着,就像在守护着天使一般。
      时间一点一点在他眼中飞转。不知不觉已到晚上了,那依然那样呆呆的守护着她。就连有人进来都没有丝毫的发觉。
     “孩子,陪她一个下午。饿了吧,吃点东西。”那个女人走到他跟前轻声说道。
      他才回过头来,勉强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谢谢阿姨,我不饿。”
   “这孩子,还这么客气。还和阿姨见外。”
   “不是。阿姨。我真的不饿。”说完他接过那女人手里东西,放到床头的小柜子上。
      那女人很客套让他坐,自己也在边上的病床上坐下。她看过他一眼后,想要说什么,也却什么都没说。大胡子意下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身胡乱的抹了抹眼边。又转过身冲着那女人不情愿的笑了笑。
     “没事的。她只是感冒了”
     似乎大胡子严重的那一缕忧思永远抹不去,似乎永远那样深沉、深邃。对于他自己来说,始终典型的‘多愁善感’但也和他不相符,好久才回过神来,又微然一笑道:“阿姨和叔叔身体都好吗?”
     “好。对了,孩子。你还上学吗?” 那女人冒然问了一句。
     他听了后,心中虽无法回答,可是又没不能撇开话题。对于他来说,那是他心中最幽暗痛苦的事。恍然了好久,又笑着说:“不上了。”
       “孩子,那你现在干什么?”
       “我在外地工作。”虽然他很不想回答,但这样又显得自己对长辈不敬。说打工,倒觉得自己没出息。工作只不过是自己虚伪的说法,其实工作也是打工的一个委婉的名词。听起来在别人的眼中有些立足之感,来慰戒自己。
      “还好吗?外面生活怎么样,还适应吧。”
       “还好。”
       “孩子,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以往家里那样生活习惯了,远离了家里。一切得靠自己。”
       “谢谢阿姨关心。”他笑着说道。
        默然之余,看看窗外,夜色更浓了。站起身来说道:“阿姨,我要回去了。”说完又看了看床上的杨蕾一眼,目光仍是依依不舍。可是这世上的不舍太多了,怎么能在一眼搁下。紧紧地几眼,很不情愿的移开了。每一眼,她瘦弱憔悴脸颊深深地烙在他的心里,让他不能忘记。那样坚决、依恋。
        “孩子,你怎么回去,这时候恐怕赶不上车了。”那女人起身劝解道。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杨蕾,犹豫了一会儿。好像在心里做了一次很长的心理斗争,他很想继续这样一直守护下去,可是他害怕他醒来再看到她。他不敢想象,虽然时隔这么长时间,彼此有太多的话要说。但是此时面对她,他很内疚。忽然无法去面对,那种感觉在心里来回的纠缠。他很想守护她这么一个晚上终于还无法去面对。
        然而,杨蕾还是那样的熟睡。或许是因为体弱的沉睡,她竟然睡得的那么甜,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发生的一切。
       “没事。我骑摩托车来的。”
        “阿姨再见。”说完她转身走了。
         那女人也跟了出去:“路上小心。”
         大胡子又回头说道:“谢谢阿姨,您进去吧。外面寒冷,注意身体。”
         那女人哦了声,目送她到楼下。
        夜已无眠,满天繁星。夜已不再寂寞,眼巴巴地望着天宇下的一切,竟是那样的眷恋。
         风还是很大,夹杂在空气中的摩擦,在掠过大胡子耳边时,那声音仍依稀可见。夜那样冰冷如水,寒风吹入人身上,仿佛如针刺。即使全身装备很暖,在寒风掠过时,也不免微微打起寒颤来。
         虽然很冷,但对于大胡子而言,丝毫没感觉。她偷走了大胡子的心,这使得他的感官已不起作用了。街道上已人落稀少,那些摆地摊卖小吃的也是无人光顾。天如此的寒冷,可他们依然是焦急而很有耐心。除了这些,就是无所事事的青年混混,在街上游搭。
          大胡子推出摩托车,道路旁又停了下来。仰望着杨蕾所在的病房,好久。终于坐了上去,随着一阵狂响的汽笛,整个人和摩托车消失在浓墨寒冷的夜色中。
          大胡子将摩托车停放在院中。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时他才感到了家的温暖。
            他老妈和老爸正坐在火炉边看着电视。他们发觉有人走了进去,回头看时才知道是自己的儿子。他老妈看了他一眼,含笑说道:“穿那么薄,冷死活该。”
          她也望着老妈一笑。这一刻,他笑的是那样的真诚、甜美。跑过去挤到他们中间。又嘿嘿一笑:“不冷,真的。何况真的冻死了,你们不是少了个宝贝儿子。”
       “不冷还挤这么近。”说着他老妈起身欲走。
         “老妈,干嘛去?”
       “睡了一天,一个电话就把你的魂勾了去。还没吃饭吧,给你热饭去。”他老妈边说边想厨房走去。
        这么一说,他的情绪低落了许多。心想,此时不知杨蕾怎样了?或许在他老妈的精心呵护下,快速的摆脱病瘟。他在中默默为她祈祷,希望她尽快康复。旁边他老爸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拍拍他肩胖。“儿子,不要那么累,放个阔达的心。不要整天拉丧着你那个招牌——那张忧郁的脸。你老爸都是这样十几岁人了,什么是没见过。儿子,别想那么多了。”
         他听了他老爸的话后,怔了怔。“嘿嘿”一笑:“哪有啊?”
           “可你的表情分明写在你的脸上。”
            “好了。儿子,你猜今天是什么饭?”他老爸笑着问大胡子
             大胡子冲着他老爸一笑。“是老爸做的红烧肉。”
             “看着儿子这样小消瘦下去,虽然我们反对你的那个想法,但毕竟你是我们的儿子,看着你一个人这样一直坚持,我们于心何忍?所以,儿子,老爸和你老妈支持你,只要你认为是对的。我们可以帮助你。”
             大胡子听完热泪满眶,他非常激动。这些年一直默默的坚持着,在他很累的时候,感到了内心的孤独,需要一个肩膀。他想得到老爸老妈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终于如愿所尝了。内心长时间的压抑终于可以释放了,但他始终没落一滴泪。
            “老爸,我不想上那所学校了,但我也不会放弃。我要坚持下去。”大胡子坚定的眼神中发出的光那样斩钉截铁。
              “为什么?你不想了吗?那是你的梦想。”
               “我已长大了,我知道怎样处理自己的事。谢谢老爸老妈,现在我只要你们的支持就已足够了。”
              “吃饭了。”大胡子的老妈端着饭菜从厨房走了出来,大胡子起身接过老妈手里的饭菜,走到桌旁轻轻的放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边角边赞道“真好吃”。
               “那就多吃点。”他老爸说道。
                 看真儿子吃饭甜美的样子,老妈轻轻叹息了一声。眼里全是自责的光,想想。远离了家乡,儿子好像从来都没能吃饱过。他老爸看着儿子那样甜美的吃饭,微微的笑了。
   “爸、妈,你们怎么不吃啊?”
“哦。我们都吃过了,你赶紧吃吧,一会又凉了。”他老妈说道。
    突然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嘴里还在嚼着。他走近厨房又添了两碗饭,加了两双筷子走了出来。将桌子一道火炉旁。他强行将筷子递给老爸老妈。“我们全家正式开饭。”说完冲他们嘿嘿一笑,又将大块的红肉纷纷的夹到老爸老妈的碗中。
  他们乐呵呵的吃着饭。突然他老爸觉的面前的儿子真到长大了,纵然很欣慰。
     回想起来,儿子一直都很沉郁。先前他自己都没发现,不知是为什么那样。只是想要干嘛,为了圆梦。他自己也变得急躁颓废,甚至出言不逊,跟他们顶撞。默默沉郁寡言,后来看了儿子的日记。他才知道,他看到儿子的沉郁寡欢只是表面现象,久藏心底的伤痛又岂是别人眼中的强颜欢笑那样简单。他不知儿子的想法,日记里虽然写了,有好多,但是他都不明白。也许这就是年代与年代意见的格局,有时想问儿子一个所以然。但有不知怎样开口,何况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对语言就像对他的红烧肉一样敏感。害怕和儿子发生不必要的争吵。
       他也不明白儿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令他觉得很疏远。日记里,大胡子的生活的热情洋溢,对事物的渴望与追求,但现实生活毕竟是真实的。一直为自己梦想而忙碌着,他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又想给身边人的幸福。也难是两者兼得。
      而现在,看到家境他们迫不得已。看到儿子那样坚决,他们知道自己错了。固执的认为,儿子肯定会万分惊喜的去接受。没想到大胡子那么坚决:“不上了,不要怜悯我。这样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能自立。何况我不能这样一直依赖你们。”他们很诧异,惊奇的笑了笑。心想儿子终于长大了,开始为自己身边的人着想了。
      夜是那么的静,像一潭清澈的死水。风还是努力的狂笑,好像要掀掉那层层宝宝神秘的面纱。关于夜的背后,那些曾经的伤感和惆怅,正努力着的被淡忘。
     大胡子又在桌前弄着他的酷爱。桌上乱成一片,只见地上满是纸团,一时间那些纸在他手中竟成了被抛弃的废纸。
       他想着以前过往的种种和不快,现在有最温暖的精神支持。站在生命线上重新开始,就好像骑单车的日子里的词一样,生命又绚烂勃然起来。就出发吧!他想用这个词去诠释他以后的努力!
        突然大胡子的房门嘎吱的响了声,他却沉迷于陶醉之中,他没去理会,下意识想了可能是风吧,也就没去留心在意。也难怪,他说自己在太专注的时候,身边的事完全都能忽略,但是容不得喧闹和吵杂。这也是他最忌讳的,也就因为这样,他习惯将自己落寞。
       一个瘦弱的人拿着一场棉被走了进来,看了看地上的纸团,又看了看桌上乱成团的东西,有打量歪坐在椅子上高兴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一时没有说话。
       好久,沉默不在沉默。
      “儿子,还不睡啊。都两点了。”这时他才知道是老爸上来送棉被。
     他惊奇地看着他一眼,马上跳起来,拉着老爸坐了下来道:“哦。爸,外面那么冷,你还不睡觉。身体不好,也要按时休息。进入更年期,你这样可不好.......”
   “行了,行了,有完没完。都不看看表,这都几点了。你在楼上连门都不关好,刚吩咐你的事,忘的也是一干二净,楼下的门儿居然也没关。你这么投入,有人进来都没发现。你这孩子,怎么能让人放心。”
     哦,知道了。爸,你下去睡吧,你要感冒了,我就担当不起。”大胡子贼笑着说。
    “臭小子。”他笑拍打了大胡子一下,转头就走。又止住脚步,回头道:“天气寒冷,担心你受凉。再给你那床被子。早点睡觉,注意休息。”
      大胡子看着老爸的背影,苍老了许多。
    “老爸.....”
他又止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谢谢。”大胡子在心里想了又想,支支吾吾好久。终于不知怎么从舌尖里冒出这两个字。
     “这孩子。”他老爸笑了笑,轻轻地为他带上门下楼。
      他也不知怎的?想着想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竟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醒的时候,已快到正午。天气特别好,他望着窗外。搔着头,好像有一件事要做可就怎么也想不起来,做出很努力的样子,依然无获。随之老妈的催促吃饭,也就下了楼。
      吃过饭,大胡子骑着摩托车沉迷在远处的风景中。
       天空?远方?到底哪里会有什么?
     突然,身后有一阵汽笛狂响。有辆货车正向他这边奔驶而来。他吓了一跳,差点他就成了货车底下的铺路石。看了那司机一眼,又继续前去。司机也白了他一眼,扬长的离他而去。他朝司机骂道;“有什么了不起。妈的,明天老子开火车撞死你。”
     事实上,火车能遇见货车吗?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但也说不定,凭着现代人的科技头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而到那时,大胡子可能已经看不到了。
     风在耳边微微掠过。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匆忙的掉个头,又是一阵狂响的汽笛,随之又消失在寒冷的风中。
    大胡子将摩托车停在医院楼下,又向医院大大门外走去。过了半个小时,他拎着几袋东西向医院走去。
    他走到杨蕾的病房门口,停了下来,踮着脚看了一下,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近去。
    里面那个女人回头起身道:“孩子,来了就来了。还买东西,花钱干什么。”
    大胡子微微的一笑。
    那女人接过大胡子手中的东西,放到床头的小柜子上。大胡子也走了过去将手中的东西一同放在上面。这时那女人手中的手机响了,她示意接个电话,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你怎么来了?”
     不知杨蕾什么时候醒来的,大胡子显然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你醒啦。”
      杨蕾慢慢的坐了起来,大胡子起身猫着腰扶起她,在他身后放了一个枕头,好让她靠的舒服些。然后将被子给她盖好。天气依旧很寒冷,冷的人直哆嗦。大胡子又拿起厚厚的衣服给她披在身上,她挥了挥手,将他的温暖和爱拒之于千里。
      “我错了,蕾儿。”
       无声无息的病房中一片沉默。
       “你有什么错。”她说话的声音中有些呜咽,不知是委屈还是恨。
       “我想你,我回来之后就给你打电话,可是没人接,我不知是不是换号了。但是现在我这样子,怎么去见你。电话,现在是唯一能拉近我们的距离,让我们不寂寞。”
         听完他的话,她已哭已成泣了。也不知她心理这么脆弱,或许就是彼此心里的思念。他低着头再也没说话,看着她哭泣的样子。他痛恨着,仿佛被人从他身上割了几斤肉。为什么要给他说那么多,解释那么多?但是世界上有那么多是为什么,不然那些未解之谜早已解开了。他愈是哭泣,他的心中就愈加痛苦。也没人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只有他自己。
          好久。她才平静了一下自己,擦拭眼泪后抬头看了一下周围。又看了一下窗外,目光终于停留在床头柜子上的黑色皮夹子上。她慢缓缓地拿过皮夹子,打开后,仿佛被高压电了一下,便乐呵呵的笑了。虽然病弱憔悴,可是那样的笑容,在他心中,永远是花朵一样————美丽绽放。
         “无耻。”她看着他说道,脸上依然有着微笑。
           他‘速’然起‘惊’,抬头看着她:“乱翻别人东西,更加无耻。”说着就起身猫要的去抢夺,扑了个空。
           “未经本人允许,私藏别人的照片。无耻!”
            “我想,我愿意,我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总之你是天下第一不要脸的超级无耻!”
              听着她这样骂着自己,看着她快乐的样子,好像已经完全的摆脱了病痛的纠缠,他心里舒服多了。她微笑看他,一眼之后。转过目光,又看着手中的夹子,一个人在独吞自己心中的快乐。然而,他一直将杨蕾的照片留在身上。他没有忘记,不敢忘记。没有她的存在,仿佛他什么也不是,就如死尸一般。
             “饿了没?”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她说。
               她点点头。
              “那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她听了后,掀起被子,穿上外套,就准备出去。虽然外面很冷,但是不像大胡子那样,穿着很薄,他还是穿得很暖。大胡子拉住她,解下自己的围巾,给她围在脖子上,又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两人看着对方相互笑了一下,悄悄地贼一样流出了病房。
                寒冷的气流在街上游荡。逼得人只能安分守己的待在家中,不敢出门。
                风横扫这街头。但他们这时,兴奋的全都渴望在美餐中,也不顾外面的寒冷了。他们牵着手进了一家烧烤店,他们点了好多烧烤和菜,都是他们喜欢吃的。
                吃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突然杨蕾叫起来:“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一会儿穿帮了怎么办?”
                 想了一会儿,他们决然离去。走的时候他们还是依恋着桌上的饭菜,可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走到病房门口,他们探着头,向里面看了看,又相互看了下对方微然笑着指着里面说:“没人。”然后打开门两人跑了进去。杨蕾坐在床上,大胡子给他盖好被子,两人又聊了起来。
             “在那边,有没有你欢喜的女孩。”
               大胡子不屑一顾,诡异的笑了一下说道:“当然有啦。”
              杨蕾听了后,气急败坏。一个枕头边向大胡子砸了过去。
              “你敢把我不放在眼里。”
              大胡子呵呵一笑,拿过枕头又放回原处。
              “我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从来都没有,可是我把你放在我的心里。”
               他们都深情看着对方。任外面时间怎样流转,他们还是紧紧的将彼此锁在了自己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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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7 14: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认真读过了,等待更新,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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