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来来黄河流域水源累计亏损为6000多亿m3。
这些尚不包括一些因资料缺乏无法计入的项目。如:山丘地下水与平原地下水不重复部分的储量亏损、高原冰川积雪的储量亏损、流域内天然湖泊萎缩的储量亏损、矿化度≥2的微、轻咸水的储量亏损...等。这些未计入部分的亏损总量也应在千亿立方米的量级。
6000多亿m3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应一些非工程类读者要求类比如下:
10多条黄河的天然流量,3000条长城的体积、全国每人95万瓶矿泉水。
如此庞大的水源为什么会在短短20年间忽然消失?本文将给出可计算、可验证的回答。
水源的巨量亏损是灾难性的。
按1997-2002年均入海不足50亿m3,黄河何至还是“季节河”那么轻巧?简直就成了十足的“内流河”!若不是靠每年透支100多亿m3的地下水储量来补充地表,它哪里还有50亿m3入海?恐怕一进入山东境内就湮干了。
2002年,山东省500万人吃水困难,近5000万亩农田无水灌溉,760万亩绝收[09]。胜利油田也因缺水而多年限产。由于黄河入海水量过少,泥沙得不到有效冲刷,导致下游河床以每年抬升10厘米左右。1998年,4700流量的洪峰水位竟相当于1958年的30000流量和1982年22000流量的高度[10]。
然而,本文的重点还不在于追究水源危机的恶果。
第二章 对“大水荒”以往成因的否定和“社会制度成因”的提出
为什么中国北方会在短短20年内水源全面枯竭?各种学说虽莫衷一是,但主流的观点均围绕以下几个方面展开:
1、降水减少,气温增高;
2、工业与城市用水增多;
3、森林植被减少。
“雨下少了,水用多了,自然就缺水了”,答案多么“简明”啊!但如果仅仅停留在表层,不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就难免得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结论。本文认为这些因素不仅不是导致“水荒”的主要原因和次要原因,甚至根本就是反面原因。比如,城市与工业的扩张增加了用水,但“用水”并不等于“耗水”。而城市与工业的扩张还必然伴随着农田的减少,同样面积的农田和城市哪个耗水更多?这些问题若不经定量研究,结论就难免流于“想当然”。再比如,按照一些人的“信仰”,森林是增加水源的;但所有的观察资料都表明,森林的腾发(土壤蒸发、植物蒸腾)强度大于荒坡裸地;在同等降水条件下,所“增”之水从何而来?我们还知道,任何生命的生长发育都需要消耗水分;森林作为庞大的生命群落难道就可以例外?不耗水反而增水?
一、“气候因素”不是“大水荒”的成因
无庸质疑,近20年来中国北方确实存在着降水减少和气温升高的趋势。就黄河流域而言,90年代年降水量较60年代减少了4.2%;气温平均升高了0.58℃[11]。
但是,一个地区的水源盈亏并非仅仅取决于降水一个因素,而是取决于降水(收入)和蒸发(支出)的总体作用。
降水减少了4.2%,“收入”是减少了;但水源是否应当减少,还要看“支出”的情况。
根据多方面资料和研究成果,黄河流域的“天然气候蒸发能力”---水面蒸发量,80-90年代较60-70年代下降了7.5%[12]。
当然,“水面蒸发”还不等于“实际蒸发”;因为实际蒸发还要受土壤供水情况、色泽、质地、植被、粗糙度、等多种地表因素的影响。但是,在地表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实际蒸发量和水面蒸发量成正比关系[13]。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发生重大地表变化,实际蒸发也当同时减少7.5%。
降水减少了4.2%,蒸发却同时减少了7.5%;“收入”少了,“支出”更少,“库存”就没有减少的理由。也就是说,包括气温、日照...降水、天然气候蒸发在内的总体气候因素并不是水源减少的原因。
若按“干燥度=年水面蒸发量/年降水量”的气候学公式,分子(水面蒸发量)减少了7.5%,分母(降水量)只减少了4.2%,干燥度数值是缩小的。也就是说,黄河流域的气候不仅没变干燥,反而稍微湿润了。
在气候趋于湿润的情况下,流域水源却大规模减少,那就不应该简单地“归罪”于气候因素,而应当到影响蒸发的其它因素---地表条件变化中去寻找原因。
二、工业和城市是增加水源的因素
在中国北方的水危机中,往往首先引起人们关注的是水质的严重污染。但如果仅仅只是污染,我们就应该能看到满河污水流入大海的景象;而中国北方的现实情况却是大河断流、十河九干、连污水也没有那么多。这就说明,中国北方的水问题已经不止是停留在污染层次上,而是演进为更为深刻的水源危机了。
以水源作为研究对象,本文着重于“水‘没’了,到哪里去了”?而忽略“水‘脏’了,怎么弄脏了的”?---本文定义的“水源”是不区别“水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