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柏的同题小说《平凡的不平凡》

和你隔座山

  
------题记

当试图抓住你的双手，贪婪的空气把你推开，那风暴漩涡迷失的风筝，残破不堪，至于流浪，我寻找你的骸骨，决定带你到海边，看卑微的月亮以及星辰，并在初起的太阳下，拥吻你火红的嘴唇。

刚破晓，小寒还睡意未消便使劲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拿起前晚准备好的手包，一头乱发便撬开门缝准备溜出去。那边的屋子发出了一丝响动。小寒呆一下，便快速跑出院子。破晓的微凉让他不禁打一个冷颤，但一种莫名奇妙的兴奋还是洋溢在心头，今天相约女友去市里。小寒下意识捂了一下包，那是决定给恋人买订婚戒指的钱。本来决定给她一个惊喜，可她说结婚戒指是一辈子的事情，要买广告上说的那种。为恋人这个心愿，小寒的坚持还和家人吵了一架，因为不论是父母和未来的老丈公都认为不值，农村人结婚，哪里讲得起这样的排场，在压缩了婚嫁开支后，才勉强答应了。

两个村子很近，恋人以在路口翘望了。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不顾他解释，便拉着他向汽车站跑去。

客车行使在山路上，稀稀落落几个人。两人坐在后排，像一起合谋作坏事的孩子。窃笑着，小声说闹着。

突然一个急刹车，车里所有的人都探头探脑，司机走下车，其他人也跟随着下了。小寒和恋人好奇地跟在后面。顺着人群围观的方向，见路旁边烧毁的汽车和一堆散落的零件。不远处，一个女人躺在干枯的血泊里，无助地眼神望着围观的人。半个手臂没了，白花花的骨头露在空气里，一个尸体躺在她腿上，恋人吓的躲在小寒身后，还不时好奇的偷望一下。而当受伤的女人和她对望时，那蓬乱头发下惨白的脸，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女子尚能说话。听完她细细诺诺的声音，大概意思是车祸后，她男人不行了，肋骨被折断还一直掐着她的手臂给她止血，在路边一天了，路人打求救电话一直无果后，都怕垫付钱，就都走了。

大家叹息着，一直摇头，也没有声音。司机返回，大家也跟着回到车上。小寒和恋人一边走一边回头，看那女人无助和失望的眼神，恋人微声哭了。

司机在车上拿一张被子盖在受伤女子身上，默默地、低着头回来。小寒忍不住说：“司机大哥，你干嘛不把她拉着。”

司机回头瞪了他一眼：“小孩子懂个屁，这要垫付很多钱，要是人活还好，要是死了，去那里要钱！连公家都不管的事情，你操心个屁。”

在颠簸的路上，车上议论纷纷，一致认为司机作的对。
小寒和恋人在被嘈杂声包围着，不知所措......。

走下车天以大亮，两个小时的颠簸，两人有点疲惫，在街道上满无目的的走着，并不时对望。

“那人真可怜”。恋人突然回头嗫嚅了一句。小寒望着她并紧握着她的手，一声不吭。

“不然我们救她吧”，恋人似乎作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坚定地望着他。小寒还是没有吭声。“不要戒指也没关系，大不了以后赚钱在买......。”
小寒拉着恋人的手，飞快地向出租车扎堆的地方奔去......。

“我们去救人......。”当出租车司机听了两个人叙说，都摇头拒绝，或要天价的车钱。并劝说不要管这些事情。

可两个人像着了魔一样，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最后两人有些绝望了，决定要多少车钱都可以......。

这时，一位老司机向他们招了招手，他俩飞奔过去。“我不要钱，帮你们......。”
老司机说：“但医药费必须你们出......”。
两个人差一点哭出声来，连连点头。

一路上，老司机说他很感动但老了，还有一个患病的老伴生活拮据的很，帮忙能做到，但没有太多的钱来帮助这样的费用。并且很有经验地告诉他们：“现在医院看病很贵，你们一万多块，可能连三四天都撑不了......。老伴现在就这样，实在不行，就得把车卖了。”说完老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

两人虽有点迟疑，但还是坚持着......

到了车祸地方下了车，恋人在一旁站着，看小寒和老司机将受伤女人抱上车。一路上小寒抱着瘫软的女人，身上沾满了粘稠的黑血，恋人在前座不时回头询问。

进了医院，老司机带路挂急诊号，找医生，显得轻车熟路。小寒把所有钱都给了窗口里冷冰冰的收款者，也没有搭理医生们的呵斥。
.
.....手术室外，三人焦急等待着。

这时一个白大褂的人出现他们面前，说费用可能不够，需要再交款。

小寒和恋人面面相觑。老司机掏出几百块，最后把一把零钱也交到大夫的手里。
白大褂笑了：“就这点钱，你糊弄鬼那......”

老司机一把薅过白大褂，大声的骂道：“你他*的才是鬼，你也配穿这身衣服，脱下来......，我看你们谁敢把人从手术室推出来，我到市政府告你们去.......。”

白大褂悻悻离开，和不远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小声商量一会。那个领导模样的人走过来：“老同志，我也知道你们是做好事，这样吧，和病人家属联系后再商量药费的事情，你们先等，先等。”

老司机恨了一声，领导模样的人无趣的呆了一会，转身走了。

半夜，三人在长椅上打盹，手术室走出一个花白头发的大夫，轻轻拍了一下小寒。他站起来，急切的问情况，老司机也警觉似张开眼睛，恋人还在呢喃的睡。

“手术很艰难，先是失血过多，再是伤口感染，不过人救活了，一个手臂全部锯掉了，目前状态很好。”

小寒和老司机的眼眶红红的，没有发出声音。

这时恋人醒了，呆呆地望着，在猜测发生的事情，知道女人被抢救过来，轻声抽泣起来。
...........
大概过了半年的一个清晨，那被救回女人带着孩子找到小寒家，是老司机载来的。这时小寒和爱人正在吵架，背对着背。

透过贴着喜字剪纸的窗户，看到三人到来，小两口马上出门迎上去。小寒的爱人似见到故人一样，有点委屈和倾诉的表情，小寒在一边嘻嘻的笑，女人和老司机对视笑了。

女人递过小寒垫付的医药费，眼眶红红的，一个袖口在空中轻轻的飘荡......

这时小寒的父亲从隔壁走出来，望到这个情景，连忙把人都让进屋子。

炕桌热腾腾的酒菜，老司机和小寒的父亲对饮，四人听女人讲当天的车祸：......大卡车将他们的车挤到崖壁后，司机见四下无人便跑了，小车随即起火，丈夫将她拼力的拽出车后就不行了。挺了半天，死在她的身旁......。两位老者叹息着啜饮，小寒和爱人不自主地拉住对方的手，同情的望着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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