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号:《与丁香的泰山梦》 作者:沧海涛声
我从没为任何景色而倾倒,因为在我的意识里,无论多么美丽的景色,缺少了人的陪衬,就没有了生气。所以,我登泰山,不是因为孔子说了“登泰山而小天下”,也不是因唐大诗人杜甫说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而是因为,公元二OO八年夏,丁香在QQ上对说:“过了这个夏天,我就嫁人了。”
那个男孩,我在丁香的相册里看过,憨厚而又俊美,深爱丁香,并且一如既往。 泰山脚下的泰安城,是丁香生活的城市,厚重而又飘散着淡淡的香气,就如我梦中的丁香。往来的人群,好听的鲁音,亲切得让我禁不住想拥抱这个城市。爱屋及乌,因为丁香在这样的城市里,便让我觉得这个城市也可爱而温馨起来。拨通了丁香的手机,想对她说些什么,却在接通后的一刹那,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有事?”我傻乎乎一笑,说:“没事。”
没事的我,信步来到泰山的脚下。虽然有较远的路程,我却丝毫没觉得累。到一个颇有江南意味的“楼外楼”酒店住下,我又不由自主地拨通了丁香的手机。
“有事?”
“没事。”
天色过午,呆在酒店里不想再动。午饭也就不吃了,因为不觉得饿。看了一会肥皂剧,便悄然进入梦乡。梦中丁香对我说:“我们一起登泰山吧。”我开心地说:“好啊,现在就去。”却被手机铃声惊醒,是短信:“你肯定有事!”呆看着短信许久,然后回复她:“真的没事,因为没事,所以我到泰山了。”
可以猜想她定然惊讶不已,不过,一个小时后,她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在那个酒店大厅。“我们一起登泰山吧。”竟与梦中一样,我不禁哑然失笑。
天阴沉沉的。我说,要下雨。丁香说,雨中登泰山,便有了李健吾那篇名文的味道。我说,如果李健吾知道有你这样的美女陪我登泰山,定会羡慕死的。丁香听我如此说,便露出她那特有的笑,象UC聊天室里般,那么熟悉,那么令人心驰。
说着雨,便下起了雨。我要去买雨衣,丁香说穿着雨衣登泰山似乎就少了什么味道。倾刻,下雨不打伞的少年时代便浮现在眼前,何等浪漫,何等诗意。
我们一起上了爬山车,车在山道上哼哼唧唧,喘着粗气,让我老是担心它一口气接不上来而把我们甩在山道上。明知这是杞人忧天,却直到中天门下得车来,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与丁香相视一笑,然后不约而同地说:“走吧。”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整个山间笼罩在云雾之中,视力不能及远处,仿佛天际就在眼前。涛声阵阵,似近忽远,定然是雨水混着泉水流到山涧的声音吧。古松似层峦叠嶂,绵延起伏,在云海中傲然舒展着身姿。清风徐来,夹着雨滴,让人感觉一丝丝的凉意。“冷吗?”丁香摇摇头,网上快乐傻乎乎的她,却在此刻变得异常的沉默。
也许我不该来,来了也不该打电话给她,打电话也不该告诉她我在她的城市,告诉她我在她的城市也不该与她一起登泰山。所有的不该,都在偶然中成了必然。
在一陡峭处,我在不经意中就携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凉凉的,却如石破天惊。几乎同时,我感觉出自己与她同时颤抖了一下。“只因路不好走,搀扶一下,别无他意。”我欲盖弥彰,却引得她脸红着笑了一下。网上的丁香可不是这样,活泼好动若一男孩儿,却在何时变成了娇羞的女孩儿?
心在激荡中,来到了十八盘,从下面望去,峭壁如削,盘道镶嵌其里,层层叠叠的石阶,如通往天际云梯,似垂直而下。雨越下越大,当头浇来,我与丁香早已全身湿透。每过一个盘,丁香总会问我一句:“累吗?还爬得动吗?”仿佛我弱不禁风。我想回答说:“有你,永远不会感觉累。”却没说出口,我知道我一说出口,丁香肯定会一如既往地回答:“你疯了吗?”
不疯,我会跑到泰山来找你?
拔地五千丈,冲霄十八盘。十八盘的山路的确非常难走。丁香总是不断提醒我“小心”“小心”,让我抓好扶手攀登。待她再如此说时,我不禁脱口而出:“抓住石阶的扶手,心依旧胆怯,但携住你的手,就什么都踏实了。”哈哈一笑,以示释然,等待她再说我疯了。不料这一次,她不但没说我疯,却真的把手伸向了我。
难走的十八盘,却觉得路很近,我希望更漫长些,南天门却在很快中出现在了眼前。
面对深深山谷,我欲狂呼,将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去。却见丁香深邃的眼,思绪便又飘飞。云雾流动,松海涛涛,人似画中游,一切却只因画中有着丁香。
过了南天门,风变得越来越大,雨滴砸在脸上有点火辣辣的。丁香又提醒我小心点,我笑了,说:“如果一阵风把我们刮到天堂里,那我们就男耕女织,我耕田来你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丁香再也抑制不住她的矜持,呵呵地笑出了声。
终到了玉皇顶,石阶两旁碑文林立,“青云可接”、“擎天捧日””、“登峰造极”、“五岳独尊”。俯首望去,蔚为壮观,云雾袅绕,烟波浩渺,古松苍翠,远处的山头似云海里的座座小岛,山顶的玉皇庙内烟火腾腾,钟鼓相鸣。恍惚间,仿佛已到仙境。。。。。。轻轻地拥了一下身旁的丁香,俯耳说道:“我们不回去了,在这山后搭一草棚,僻一菜地,我耕田,你织布。”
公元二OO八秋,我收到了丁香的一封邮件,上面说:“缘于网络,情定漫天雪,绝于泰山行。”那天,是她结婚的日子,婚纱照里,她与那男孩相拥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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