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扫墓

白马非马

不一样的扫墓
文：白马非马
其实就是一转眼，父亲也故去快一年了。于是，清明到了。
先是几乎一个月前，有同学，高中同学，打来电话，说是要搞一个三十年聚会，问我有没有计划参与。很多人是见一面少一面的，我当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一定会排除万难与会。然后，就知道了，时间定在4月3日，不用翻日历，我就知道，那应该就在清明前夕。然后，又有不止一个同学打来电话，陆续地，有的是出于友情，希望能在那一天再次重逢，有的是组委会的，需要考虑人数，好去饭店订桌。每一次，我都是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再然后，到了三月中，我和姐姐就开始通电话，商量这个清明怎么过。姐姐其实这段时间也在市内，在给外甥女带孩子，只是，我们都忙着，瞎忙着，竟然也只是偶尔通个电话而已。
我就说，那就3日一早，我开车去接你一起回去，扫墓后去聚会。再后来，姐姐又说，如果3日才回去，姐夫就上班了，扫墓后我又是同学聚会，恐怕都无法见面，还是2日晚上回去的好。
2日下午下课后，我驱车到了外甥女家，为赶时间，路上打电话让姐姐在小区外等候，到了就出发。心急车快，到底还是我先到的，不过，一根烟没吸完，姐姐也就到了。有车确实方便了许多，今年的各种供品是在老妻督促下我提前买好放入后备箱的，省去了不少麻烦。
事后我知道，选择早一天出来还是太对了，3日京津公路压车不是一般的多，很多从京津两地前来参加聚会的同学都被迫行驶了接近三个小时。而我，因为2日很多人都不放假，却一路相当顺利就赶回了姐姐的家。姐夫正在倒休，并且已经从超市采购了我们要吃的东西，以及他们的那一份供品。
然后，我和后赶回的外甥聊天，姐姐和姐夫就忙着准备饭菜，忙并快乐着，毕竟别说我，他们两口子现在过的都是聚少离多的日子。难得的机会，我们三个男人准备喝上几口。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拿好东西，开车前往墓园。去年这里我来过几次，包括一开始办手续，再后来给母亲迁葬，给父亲下葬。去年的时候，每次来我都有着无尽的伤感，但今年，不知是什么原因，我的心情却异乎寻常的平静。也许，我对生死越来越不在意了，包括父亲的去世，也没有让我哭天抢地般地难过，我一点一点地理智起来，因为我从父亲的身上，感知了很多很多，生活，或者干脆说，活着，也许真的不在时间的长短，更应该注重质量。父亲最后的岁月，其实就是在受苦，没有人能替代的苦，走了，是一种事实上的解脱。父亲清醒的时候，甚至苦苦地哀求过我和姐姐，能帮他早一点结束，当然，他的请求是我们无力做到的，每次我都是说，人生禄数天定，凡人太渺小，是无法进行改变的。历经十八年，父亲终于去和母亲团聚了，也许，再过上不知几年或几十年，我们就都又在下面团聚了，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哀伤虽然有，却不必过分的。
这次扫墓，注定了与以往是不会相同的。十几年来，我一直给母亲扫墓，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坟墓，每次，我都会精心地给那一冢荒丘除去杂草，再从四周挖掘了新土培在上面（有一年还损坏了我一双新皮鞋），衰草斜杨，寒风瑟瑟，总能让我无限地伤感。在香烟袅袅中，我不止一次感知着母亲的存在，泪水也便不禁地沿着脸颊流淌下来。也许，那才是我记忆中应有的坟墓，应有的气氛。
而今，农村加快了城市化进程，不仅活人都搬到了巨大的楼群，故去的人们也有了统一的公墓，当然这里空间极为狭小，我父母总共占地应该不足两个平方。本来以为会是竖立着的墓碑，其实只是墓穴的盖子，形似黑色大理石。这样的石碑一排排整齐地排列着，当年的一个自然村就被划分为一个矩形方阵。天气依然比较寒冷，地上还没有杂草，只有人工种植的乔木与灌木都已经返青。我们到的比较早，但还是有更早的人已经开始摆供祭奠了，幕前不能焚化纸钱，只能摆放供品。摆放后，我点燃了一把香和两只白色的蜡烛，然后，和姐姐一起跪下，给我的父母行李。这个时候人还不多，姐夫和外甥就在墓前燃放了三挂爆竹。然后，让外甥守候在墓前，我和姐姐、姐夫到那个叫“邮局”的地方去焚化纸钱。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弧形状建筑，几乎是一个正圆，只是开了一个不是很大的门供出入，里面是一圈的焚化炉，每个焚化炉上面都画着十二属相之一，只是因为烟熏火燎，不是很容易辨认的，就有人在上面用文字做了标识。
我们先是在纸钱上写好父母的名字，据说因为是大家都在这个“邮局”邮寄冥钱给先人，不写名字，那“邮差”就不能送达了。然后，分别在父母和哥哥、嫂子相对应属相的焚化炉焚化了大量的纸钱，这时候，人已经越来越多，有的属相前已经开始排队，更有不少人在附近开始大量燃放烟花爆竹，一时烟尘缭绕，热闹非凡，确实有了过年的样子。真是物质基础太重要了，以前，贫困的时候，虽然每年也扫墓，却从没有这样的热闹，当然，太集中了也是一个缘故。再有，以往，我们说的是“心到神知，上供人吃”，现在，点心、饺子之类最终也就留在了墓园，只是带回了一些水果，同时看到有的人家，摆放好的供品离开的时候就全部留在了那里。姐夫说，看守墓园的工作人员也只会拿走水果，其它食品最后都会被作为垃圾清理掉。
不用锄草，也不用培土，幸好出门前外甥提醒，拿了一块干净布，擦了墓碑。这扫墓程序虽然显得更加复杂了，但工作量却下降了很多，时间也压缩了不少。
发动了车子，遵照儿子的嘱咐，我又把车停在了不远处的一片空地，外甥点燃了最后也是最长的一挂鞭炮，拉着爆竹绕着我的车子跑了起来，一直到不得不松手，大约跑了三圈以上。
鞭炮喧嚣中，我再次发动车子，带着姐夫、姐姐和外甥，不到上午八点，回到了姐姐家。

陌上桑

还能放鞭炮，这是啥地方

我觉得把亲人放在心中比任何一种形式的浪费或是破坏环境更重要

我们那里是送花和丝带，，，

祝愿你己故的亲人天堂一切安好

疏影淡然

响应文明忌拜我们这里扫墓放鲜花多，烧冥纸已经越来越少了,

极速浪客

扫墓也是尽自己的心意~！

白马非马

引用第1楼陌上桑于2011-04-07 15:22发表的  :
还能放鞭炮，这是啥地方

我觉得把亲人放在心中比任何一种形式的浪费或是破坏环境更重要

我们那里是送花和丝带，，，
.......

俺老家，华北农村。看来各地风俗差异极大啊。

白马非马

引用第2楼疏影淡然于2011-04-07 21:12发表的  :
响应文明忌拜我们这里扫墓放鲜花多，烧冥纸已经越来越少了,

改革了，其实，形式不重要，要的是心。

白马非马

引用第3楼极速浪客于2011-04-08 01:17发表的  :
扫墓也是尽自己的心意~！

您说的对啊。

空阶蕉雨

也许，我对生死越来越不在意了，包括父亲的去世，也没有让我哭天抢地般地难过，我一点一点地理智起来，因为我从父亲的身上，感知了很多很多，生活，或者干脆说，活着，也许真的不在时间的长短，更应该注重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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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这样，随着年岁的增长，对生死便有了不一样的认识。活在当下，珍惜亲情，珍惜拥有的一切，便是对生命最好的尊重。

白马非马

引用第7楼空阶蕉雨于2011-04-08 22:45发表的  :
也许，我对生死越来越不在意了，包括父亲的去世，也没有让我哭天抢地般地难过，我一点一点地理智起来，因为我从父亲的身上，感知了很多很多，生活，或者干脆说，活着，也许真的不在时间的长短，更应该注重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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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这样，随着年岁的增长，对生死便有了不一样的认识。活在当下，珍惜亲情，珍惜拥有的一切，便是对生命最好的尊重。

是的，活好自己，也是对先父、先母的最好告慰了。谢谢您认真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