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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回放]《走入小说的迷宫》作者:小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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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30 02:30: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月24日星期三

这是我第一次记录关于小说的日记,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写小说,可对于小说方面的理论一直没有深入探究。在我看来,小说理论似乎比诗歌理论更为复杂。以前我也曾经想过要写一本关于小说的论文,我还记得书名叫《小说的迷林》,并写好了八大提纲,可隔了很多天,大纲还是大纲,依然不见我动笔去写小说方面的论文。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将正式进入小说理论体系研究,我想用最常见的日记思考方式去探究,一者可以不让自己偷懒,二者可以形成一种读小说理论的习惯。就像我写诗性哲学日记一样,起初的时候,我还是感到异常吃力,可越是到了后来,就越是觉得轻松了。我想这也大概算是我的一种读书方法吧。

第一次写这篇日记,我还不想真正涉进入到小说理论中去,我只能在小说的迷林外面先转上一圈,或者叫先熟悉一下地形,以免自己真会迷路。哦,今天是有太阳的,有好几天都没有看见太阳了,不过今天我看见了太阳,人一旦很长时间不见太阳后,突然又看到了太阳的时候,一定是欣喜的,这不光是我一个人,所有人恐怕都是如此。如果一个人连对太阳光的感觉都麻木了,我想这个人是不配生活在大地上的。其实,我今天看到的太阳的感受或许就是我对小说的感受。好了,今天还是不要谈论小说为好,就随便说说吧。

我只记得自己开始写诗歌评论的时候,真是叫胆大,我开始的时候并不懂得什么叫诗歌研究,就想进入诗歌里面去,还好,虽然我现在感到的当时是被撞得头破血流,可毕竟那血已经流过了,我从诗歌评论这条道路上走了出来,并且,我相信自己在诗歌这条道路上并没有迷失,这就足够了,我并且还相信,在小说这条道路上,以我目前所懂得的东西远远超过我最初进入诗歌评论的阶段,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既然小说是一个大迷宫,那我也想到迷宫里面去转悠一圈,看看自己最终能否找到一个或多个出口来。

我深深地相信,任何东西只要我们能找到开启的钥匙就一定能找到其地下通道,不管是这条通道有多么地复杂,只要我们自己勤奋一些,自己在路上小心一些,我相信我们是能走出去的。如今,我才发现,小说是没有诗歌复杂的,毕竟,小说还是在线式结构下发展,而诗歌是在立体结构下发展的,仅凭这一点,我相信,小说也是可以找到出口的,并且还有很多种小说的写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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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30 02:30:51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1月25日星期四

既然是研究小说,就该弄清楚什么是小说,昆德拉曾经把小说分为三种:一是叙事小说,比如巴尔扎克、大小仲马;二是描绘的小说,以福楼拜为代表;三是思索的小说。昆德拉大体上把自己的小说看成是思索的小说。其实,昆德拉的这种划分是有问题的,它并没有站在整个世界去观察,也没有站在更全面的角度去看待小说。任何一部小说,我想都是有其思想性的,一篇小说就像一个人一样,没有思想的人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说这个人的思想境界是高还是低的问题。

在我看来,小说是不能这么划分的,小说可能是回忆式的(普鲁斯特),可能是深层心理的传达(乔伊斯),可能是荒诞的存在(卡夫卡),也可能是魔幻现实的(马尔克斯),还可以是其他方面的,如中国的《红楼梦》,等等,总之,小说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但有一点,不管是什么小说,它总是以“线式”的形式来展开的,而这种“线式”也许是小说的最根本的特征之一了。不管是什么小说,不管作者采用何种方式去构思去书写,最终他不可能把小说写成诗歌一样的东西,他必须严格按照一种“线”去写,也不管这线索是混乱的还是清晰的,总之,离开了这些“线”也就离开了小说本身,所以,我觉得,小说是不能去定义的,也无法真正划分它,我们只能通过这种大的方式去区别“这是小说或那不是小说”,而根本无法用语言去定义它,这或许就是对小说本体的思考吧。

我承认,在小说的思考方面,我还没有那么深入,不像我以前研究诗歌那样,把现代派的诗歌大师们的理论研究了个透彻,而现在,我进入的是小说的迷宫,我想把小说的一个方面讲清楚都非常艰难,索性我不去讲他们了,我只有跟随自己的感觉和思路一直走下去,一直去穿越小说的迷宫,我相信,即使我最终也走不出这个大迷宫,但我毕竟走过,我毕竟尝试过,我毕竟有那份勇气。其实就在昨天,我都还在观望,我是该写这篇日记还是不该写呢?我最终决定写这篇关于小说的日记是想逼迫自己去穿越这个巨大的迷宫,想逼迫自己好好地学习。就在今天,我还在对自己说,如果我今天做的事情够多,我就会在我的日历上画上“勾”,而如果我今天的事情做得不够,我就会在日历上画上“叉”,而“勾”代表的是幸福快乐或收获的一天,而“叉”就代表生命被我浪费了一天,我想让每一天都不被自己浪费掉,就必须进入到一个崭新的理论中去。最终我还是选择了一种让我生畏的小说理论。就当是一种有意义地学习吧!

人在某些时候缺少的就是胆量,我一直知道自己的无知,但我却一直觉得自己很有胆量,最开始的时候,我进入诗歌理论,没有人为我引路,我总算走了一条小路来,可到了如今,依然是没有人为我引路,我还将继续去穿越这个大迷宫。真正写小说也才两年多,虽然感到短篇小说有点得心应手,可是对于长篇小说,我依然是望而生畏。我想通过这次的逼迫性学习,好好地补上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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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30 02:31:12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1月26日星期五

谈到小说就该谈到经典的问题,对于经典小说各有各的说法,经典是一种写作标准吗?如果经典是一种写小说的标准的话,那么,我们所有的小说家都应该向经典靠拢才是,但是,我们好象从来就没有弄清楚什么是经典。T.S.艾略特在他著名的文章《什么是经典》说过这么一段话,他说:“经典作品只可能出现在文明成熟的时候;语言及文学成熟的时候;它一定是成熟心智的产物。”他总结的是19世纪以前的经典,用他这种标准去衡量20世纪的经典小说就很成问题了。博尔赫斯对经典也有非常精辟的论述,他说:“经典是一个民族或几个民族长期以来决定阅读的书籍,是世世代代的人出于不同的理由,以先期的热情和神秘的忠诚阅读的书。”博尔赫斯更是站在读者的层面去阐释经典的。对于经典的阐述,最巧妙也最精彩的论述的人当属卡尔维洛,他说:“经典是那些你经常听人家说‘我正在重读……’而不是‘我正在读……’的书。”的确,就这一个“重”字,让我们对经典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很多作家或诗人对经典的理解都不相同,我相信写《红楼梦》的曹雪芹与写《百年孤独》的马尔克斯对经典的理解是完全不同的,而中国人与西方的理解方式也不会相同,所以,经典首先具有文化上的认识问题。但在我看来,无论我们从哪个角度去认识经典,总之离不开卡尔维洛所说的那个“重”字。在我看来,“重读”并不是单一的“读”,“重读”包含了几个方面,其一,“重读”里有“研究”的意思,其二;“重读”里有“审美”的问题;其三,“重读”里有“永久”的意思。这是这一个“重”字,让我想到了经典就是经常被人研究的作品,经典是经得起审美和推敲的作品,经典是人类里恒久的作品。有了这方面的阐释,我们就有了写小说的标准,作为一个真正的小说家来说,其最高目标一定是以“经典”为标准的,不管是什么流派的小说,他们的方向都大致相同,那就是??经典。可是,并不是说我们有了一个对经典的认识标准,就一定能写出经典作品来。我认识一些写小说的朋友,他们都曾经跟我说过相同的话,他们总觉得自己写作就是为了自我的审美狂欢。我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并认为自己写小说也好,写诗歌也好,写一些哲学性的文章也好,总之,我写作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审美狂欢。可是,随着年龄的增大,也随着自己的知识面的增加,我发现我错了,审美狂欢是一个方面,在审美狂欢之外还有一种最为原始的动力在牵引我们,那就是让自己写的东西永久地保存下去。这才是写作的核心问题,经常以写作作为自己审美狂欢人是不配写作的。

我并不想给我们的写作建立什么标准,我只是站在自我的认识角度去认识写作的最终目的。尽管我所说的这个目的会遭到很多人的反感(因为绝大多数人所写的东西是成不了经典的,他们当然会对经典不屑。其实这是一种吃不到葡萄的心理。),我敢这么说,任何一个写小说的人绝对都想过自己的作品将来会成为经典的可能,可为什么我们又偏偏要去说“我们的写作是为了自己的审美狂欢呢?”所以,不管别人怎么来看我,至少我觉得我的任何题材的写作都想达到最终的“经典”目的,这也是我写作小说的最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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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30 02:31:27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1月27日星期六

早上我一起床就打开了米兰.昆得拉的《小说的艺术》,并一口气看了一大章节。对于这本书我已经看过至少两遍,但今天看了之后又让我想写些什么。昆德拉对四小说的四种召唤非常感兴趣,这四种召唤是:游戏的召唤、梦的召唤、思想的召唤和时间的召唤,并对这四种召唤列举出了例子。

我们能不能从跟多的角度去召唤小说呢?从目前来看,在人们普遍排斥艺术而崇尚科技的时代里,人们对小说的排斥似乎要好于对诗歌的排斥,可以说,诗歌几乎被人们排出了生活,而小说的情况相对来说还好些,如果在文字艺术领域里,人们最后连小说的艺术都被排除掉了的话,那这个人类就是该放弃的人类了。小说的艺术和诗歌的艺术有很大的不同,相对与读者来说,小说相对于现代诗歌来说要简单很多,至少还能看得懂,而现代的诗歌艺术是完全看不懂了。我在这里不想分析诗歌艺术为什么会看不懂的一些原因,我只想和大家探讨小说还没有更多的存在形式。我身边所接触的很多写小说的朋友,都是把小说当成是对现实的某种发现。我不敢说这些人写的就不是小说,但至少,这些人所写的在我这里是不能算小说的。我跟很多朋友们谈论过我写小说的观点,我是把“小说的诗化”放在首要位置的,昆德拉在上面提到了四种召唤,他却遗忘了对小说“诗化”的召唤。我倒认为小说的诗化才是未来小说的一条可走得很远的道路。诗歌被人们遗忘掉这是事实,但并不能说,当诗歌被人们用另一种人们容易接受的形式去处理的时候人们也会拒绝诗歌,毕竟,让小说中吸收诗歌里的很多优点,才能让我们的小说丰满,我们的小说才能赋予新的意义。

我所说的小说的诗化并不是把小说写成散文诗,散文诗和小说的诗化是有很大区别的,诗化之后的小说首先还是小说,只是在小说里融化了诗歌的某些元素,如:象征手法、语言更诗意化等等,散文诗首先是诗,再就是散文,所以诗化小说的首要条件一定是小说,然后再是诗化。现在我还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诗化小说的概念,我想在将来的文字里会更加深入地探讨这个概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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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30 02:32:17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1月28日星期日

当我第一次接触卡夫卡的时候,我就断定我这一生就会和卡夫卡走走在一起,我和他手牵着手,在同一条路上行走。我读过的小说并不算多,大多是一些经典的短篇,我对长篇小说总是没有去深入的研究,偶尔也写一些长篇,可写完之后自己都觉得是垃圾作品,而在短篇方面,我倒觉得得心应手。卡夫卡个我的不仅仅是写小说的方式,他还告诉了我小说要关注存在。我写的《半污病》、《独立的房子》等等短篇都是建立在这种思想上的。卡夫卡与世界是格格不入的,他感到世界无所依靠,时刻在经历精神的炼狱,他把主观的世界和客观的世界完全对立起来,并用荒诞怪异的手法去否定客观世界。如今,我走入卡夫卡创造的迷宫里,我所用的是我的诗性化手法去重新建立新的短篇王国,我不知这条路能否走通,或许这仅仅是一种尝试。

小说究竟要去表现什么呢?我曾经请教过一个朋友,她说小说就是要挖掘身边的事情,并用文字把这些故事表现出来。我反驳她说,如果这要去挖掘身边的事情,还不如去看电视或故事会,因为电视所表现出来的故事是有画面的,总比没有画面还要通过眼睛和脑袋去看去想的文字更加清晰。其实在我看来,小说一定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去写,至少我认为小说一定是该和现在的新闻、故事等有区别的。小说很容易写成故事,当然我们可以从新闻和故事里获得小说需要的素材和元素,但不是把新闻和故事进行扩写之后就能成为小说的。虽然我不大关注中国当代的小说,也不去关心中国当然小说的发展状况,但我能直接从卡夫卡那里获得我想要的东西,这就足够了,我想我只要延着这条道路走下去,就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小说之法门。

在这里,我想讲述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卡夫卡在《审判》里讲过的。故事讲的是某乡下人去求见法,门卫回答说暂时不能让他进去,于是乡下人问以后有没有机会见到法。门卫说,有可能,但现在不行。乡下人没有办法,就经常弯着腰向门里探望,希望能看到什么。门卫就笑着说:“假如法对你有这么大吸引力,你不妨不顾我的反对试着往里进好了,不过请注意,我是有力量的,而且,我只是门卫中力量最小的一个,从一个厅堂到另一个厅堂,是一个接一个门卫,每个都比他前面的一个更有力量。”这些困难是乡下人始料不及的。心想,法在任何时间对任何人都是可以接近呀。于是他就坐在那里等,他也尝试过各种手段,门卫总说现在不能让他进去。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他就这样老了。然而在黑暗中,他能感受到有一道强烈的光从法门里射出来,但他没有在意。在临死前,他向门卫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人人都以法建立联系,那么这么多年,为什么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请求进见呢?”门卫回答他说:“别人谁也未曾被允许到过这里,既然这道门是专门为你设的,现在我要把他关上了。” 这个故事是卡夫卡在《审判》中通过教士之口向K所讲的一个故事梗概,在这个故事中,乡下人最终没有见到“法”的本来面目,这又是什么原因呢?这个故事又跟我这里要说的小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如果这个门是小说之法门的话,我们很多写小说的人就是守在小说大门外的农夫,我们总想见到小说之本原,可写的小说越多,就越是不知道什么才是小说。我们每个写小说的人总以为自己写的就是小说,并认为自己的小说就是最好的小说了,其实不然,我们只是在小说的法门之外晃悠着,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小说。

我还记得我以前在大学里听一个名人的演讲,那是一个写小说的名人,我当时因为年龄还小,总是非常敬佩那些人,可当我问他“什么是小说”的时候,他反问我读过小说没有。从他的眼睛里,我能看出他对我那无知问题是蔑视的。现在我又想起这段件事情,我真应该好好地笑话那个所谓的小说名家了。其实我问了一个本原问题,凭他的水平,是不可能回答我这个问题的。关于什么是小说,一个人就会有一个人的说法,很多时候我们都在为某某东西定义,其实定义是非常可怕的,定义只能是经验上的定义,是不可相信的。我现在想想曾经蔑视我的小说名人来,觉得他才是可悲的,因为他自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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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30 02:32:35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1月29日星期一

忙碌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能在这个时候安静下来写点文字,可当我坐在电脑前的时候,又突然发现脑袋里一片空白。我该写些什么呢?而这篇日记又是我一天里必须要完成的。今天只是坐在车上看了看刘莉俐写的《外国经典短篇小说文本分析》,关于这本书,我实际已经看过三遍了,可每读一次的感觉都会不同,并呈递减状态的。我记得我在前两年读的这本书,当时有一种兴奋和冲动感,并一口气读了其中的很多篇章,而在一年前我再次重读的时候,虽然没有以前的那种冲动,但感觉却淡了很多,而就在今天,我再次带着它,在车上整整读了半个小时,并把书的内容全部翻阅了一遍,这种走马观花式的阅读让我对这本书的感觉越来越淡。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下午的时候,我就开始思考我为什么对这本书的感觉越来越淡呢?是这本书分析得不那么透彻吗?还是这本书所选的篇章就有问题呢?我记得我读第一次的时候,就对书里的《小王子》、《厄歇尔俯的倒塌》、《墙上的斑点》、《竹林中》等篇章就有了很深的印象,并写了一篇关于《竹林中》的读书笔记,的确,当我读完了《竹林中》的时候,我就看到这是一篇典型的具有矛盾审美手法的短篇小说。而读了《小王子》之后,我就随后写了篇童话故事《小麻雀、小花儿和小兔子》。读了《墙上的斑点》之后,让我写了一篇意识流作品的《皮鞋声》。《厄歇尔俯的倒塌》又让我写了个短篇《黑房屋的倒塌》,这些作品都能给我一种强烈的震撼。而在我读第二次的时候,卡夫卡的《饥饿艺术家》和辛格的《傻瓜吉姆佩尔》又给了无限的启示,至于卡夫卡的《饥饿艺术家》我是在很早前就读过,并每读一次就会有不同的感受,后来我在写《半污病》的时候也就想到了把病人关在铁笼里表演的情景。辛格的《傻瓜吉姆佩尔》让我写了《好人的一生》、《疯子的一生》等作品。当然,卡尔维诺的《黑羊》等五篇也给了很多启示。但当我第三次读这本书的时候,我却没有怎么感到任何惊奇,除了仔细地欣赏了一遍《交叉小径的花园》之外,对其他几篇我却怎么也看不下去。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书的内容是没有改变的,而我呢,只是两年前和两年之后的差别,书上的小说依然是那些小说,记得卡尔维诺说“经典是‘我正在重读’……而不是‘我正在读’……的书。”这句话对短篇小说会有用吗?或者说,把那些经典作品汇集在一起之后也能成为经典作品吗?首先,我相信刘俐俐女士在选择文本的时候一定是注重其“经典性”的,可以说,她选择的20篇短篇小说里篇篇都是经典,可就是这样的经典作品却怎么也无法和我读卡夫卡的《变形记》(小说集)相比。我每次读《变形记》的时候都能发现很多新奇的东西,读完就让我有一种想写作的冲动,可以说,卡夫卡一直在激励着我去写短篇小说。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原因呢?

今天我只是把自己读小说的真实感受记录在这里了,我想自己也算是提出了一个疑问,我的疑问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来由我自己回来,也或许会让别人回答,我的疑问就是:为什么读一个经典短篇小说的分析集子却不如读一本卡夫卡的原著有那么多发现?(不一定完全是卡夫卡的作品,其他如梅里美的《卡门》也是如此。)在我的书架上,虽然有很多小说集子,可当我看完一遍之后就把他们扔到了一边,而对于那些作者的原著作品,我却是常看不厌。按道理来说,一个选编的作品在内容上更加丰富,并不那么单一,可怎么会给人于如此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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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30 02:32:54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1月30日星期二

今天我一直在想,一个好的小说应该首先是一个好的诗人,很多好的小说大师都是从诗开始的,在我看来,小说是需要诗性思维的,小说虽然不是诗歌,但小说需要用诗性思维去美化、寓言,真不敢想象,很多小说家总觉得写小说就是写小说,小说和诗歌没有任何联系,的确,小说是线式的结构,无论我们怎么构思,小说都不可能当诗去写,但我们别忘了,小说脱离了诗性思维之后,其小说的语言一定是干瘪的。

我非常不喜欢单纯讲故事的方式去写小说,小说应该存在着密码,而这个密码就是诗性的密码,任何一个好的小说家一定在小说里面设置了某些机关,让读者们像猜谜一样地去猜测。如果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在小说里讲出来了,那这个小说就一定不是什么好的小说。我很喜欢“迷宫”这个词语,并一直坚持认为小说就是一个迷宫,我们入到小说就是去寻找迷宫的出口,真正的好的小说家往往会设置重重迷宫,一个坏的小说家就不会设置迷宫,他们就像在铺高速公路,把人的思维带入小说之后,快速地经过了某条道路,又从另一个出口出来了。目前,我们的很多小说就是如此,为什么我们这个时代很少有人去读大师们的作品呢?那就是因为大师们往往设置了太多的迷宫,很容易让我们找不到出口,于是我们就觉得读大师的作品很累,其实,只有当我们真正进入到大师作品之后,我们才能感受到迷宫的乐趣。

我向来就不喜欢讲故事小说,要单纯说讲故事,我恐怕会在一天之内编一百个故事出来,我只要看到一个物体就能想象一大堆的故事,可这样的故事又有什么用呢?没有设置迷宫的故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很多人反对思考性的小说,总认为在这个快速消费的时代就应该看一些快餐式的小说,在我看来,这是最无聊最庸俗的人做的事情。看这样的故事还不如整天抱着电视剧去看,或者拿着故事会去看,有那个必要去看文字吗?我不喜欢现实手法的小说也是如此,并认为那些以现实手法来写小说的人永远都找不到小说的大门,小说绝对不是表现现实,小说应该表现现实生活之外的另一个世界,我姑且把这个世界归结为诗性的世界,只有当小说描绘这个世界世界的时候,我们才算真正进入了小说。

今天,我写了很多个带有散文色彩的小说,虽然也属于讲故事性的,可我的每个故事都有象征性和寓言性,这样的故事读起来虽然让人头疼,可只要我们稍微开动一下脑筋,读这样的故事一定能收获颇丰。还有,今天我构思了一个奇怪的小说,题目叫《对中篇小说<在壳里>的修改》,这个小说就是在设置种种迷宫,我先是假想我写了个中篇小说《在壳里》,之后,我就对小说进行删减,我把一些或重要或不重要的话做了删除,然后把那些删除的话语组成一部短篇小说,让人去猜想我写过的《在壳里》。这就是我设置的一个迷宫,虽然我不知道这篇小说能否成功,但至少我做了别人没有做的,我设置了我认为该设置的迷宫。我想,在将来的小说道路,我会继续用这种方式去尝试写小说的,只有在尝试中才能找到写小说的法门。

补充:我的每一次创作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是一次愉快的旅行。我不停地变化我的文体,并让自己获得新的东西。我一直是这么做的,我走过的道路不知有没有人走过,我首先是一个思想者,然后才是叙述者。有时候,我在写一篇小说的时候,起初并没有想到什么,可一旦我进入到叙述领域,我发现我变了,不知该如何写作的我突然就不见了,我的头脑变得异常清醒,我头脑中分裂出一个又一个的符号,然后,我就把这些符号用故事的形式记录下来,后来就成了小说,我总觉得自己不会写长篇小说,虽然也写过几部长篇,但我都不满意,原来我才发现,我驾驭长篇的能力还很弱。而相对于一些小短篇,我几乎可以做到一天写上一篇,并一口气写完。关于这一点我要感谢我的母亲,是她把她超强的想象力遗传给了我,让我在文字中获得新生。我真不知道,如果我不去写作,我还能做什么?或许我也能过得很好,可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每天严格地按照自己的时间表进行写作,并告诉自己,不能浪费每一天的光阴,浪费一天就等于自杀一天,我坚持了,也做到了,我相信我还能这样持续地坚持下去。

有时候,我想起一些作家在晚年的时候写作质量下降的问题,海明威写了《永别了,武器》和《老人与海》那样的洪钟大吕之后就再也写不出如此的经典作品了,斯坦贝克也是如此,我记得我在一篇《论才思枯竭》的文章中论述过这样的情况,其实,在我看来,这些作家的写作题材过于单一,他们总在自己的狭窄的圈子里写作,每个人都会有写作周期,一旦这个周期完了之后,他们才思枯竭就实属正常。可是我又发现,有些大师们却不是如此,他们在多种题材下写作,雨果、歌德等等,他们不但写诗还写小说,这样就为他们的创作带来了很广泛的空间,他们的各种素材可以用不同的形式去转换。我曾经肯定过我就不会才思枯竭,我每天坚持写三千字以上的作品并不是我每天都在写小说或者是散文,我会一段时间选择一个或两个主题去写,有时候写诗歌,有时候写小说,有时候写评论,有时候又写哲学思想,还有的时候去写童话,总之,我是不会让自己的脑子空闲下来,对于我来说,脑袋一旦空闲就很难再寻找写作状态,至少要寻找很长时间。我就是这样把自己“逼入”写作的胡同里,让自己不停地产生新的作品,当然,我不知道我的作品对未来的人有没有意义,只要它对我现在有意义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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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30 02:33:08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1月31日星期三

在我看来,所有的小说家、诗人都必须成为理论家,否则,他就会失去审美的标准。这也是对未来小说家提出的一个要求,可是,我们现在的小说家们并不是这样,他们总认为写小说是小说家的事情,而评论小说应该是评论家的问题,小说和评论是分开的两个不同的东西。我一直相信,一个真正的好的小说家就一定会有自己理论体系,否则,这个小说家是不称职的。在我们中国,大多数小说家并不擅长理论,他们只知道一味地去写作,一味地寻求出版,一味地去赚钱,可他们忘了,他们身上肩负的责任,如果小说写完之后就任凭读者去理解的话,那这个小说家是没有良心的。

小说的背后一定是有另一个故事,小说就是通过故事的表层去阐释另一个深刻的哲理。我常常跟朋友们说,我选择的写作形式非常之多,我为什么会这样呢?小说有小说的优势,小说擅长的是描述和心理挖掘,而诗歌擅长的是感觉,散文擅长的是说理,戏剧擅长的是情节,等等,其实,这些形式都是相通的,都有可借鉴的地方,我们有很多写小说的人都是在小说圈子里打转,他们常常会排斥别的写作形式,特别是那些已经成名的所谓小说家,他们总觉得自己写的就是小说,而别人写的就不是,他们总在诋毁别的形式,并认为诗歌是如何如何地让人费解。其实,他们在失去诗歌这种形式的时候也就失去了小说的另一片大的天空。小说的天空是广阔的,因为小说的文字容纳量的优点,小说很容易吸收诗歌、散文、戏剧的特长。相对于用诗歌去吸收小说的长处要容易得多。我曾经跟一些朋友们交流时就说过,我的小说借鉴了诗歌的很多因素,比方说象征、寓言、诗化的语言,等等。在这一点上,我觉得美国作家斯坦贝克做得就很好。

我今天一直在读有关斯坦贝克的小说理论,他是一个绝对的综合大家,他把现实、寓言、神话和象征都融合在一起,同时在语言上采用的是诗化语言,在主题上选择上又是宏大与崇高的,就这几方面的融合我们就可以看到,他是一个绝对的大家。尽管我还没有去完全读他的原著,但我已经喜欢上了他。真正的小说家一定是博学家,是杂家,是具有诗性特质的人,而一般的普通的小说家就没有这些特征,在我们中国为什么总是出现一些写小说的匠人,而出不了大家呢?一方面跟中国的传统文化(文人与政治联系得太紧密)有关,另一方面,我们很多小说家没有吸收很多东西,他们总在盲目地排斥一些东西。我曾经问过一个写小说的人,当我问他小说与诗歌之间有没有联系的时候,他却回答我说他不懂诗歌,他不太清楚。这话听起来是对的,可是他别忘了他的责任。后来我才发现,就像这样的小说匠人是根本不可能写出什么宏伟的小说作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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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30 02:33:25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2月1日星期四

小说是人类失去的一个天堂。很多时候,我们总在想设立一个新的天堂出来,可真正当我们设立天堂的时候,却又发现我们不知该建造什么样的天堂。天堂是人类共同的家园,是用诗性建立起来的,是一个仁慈的天堂,是可以让全世界人都居住的天堂。人在一个被物化了的世界里,天堂早已失去意义,人能忍受失去天堂的孤独吗?不能,至少人类不能忍受没有天堂的日子。很多小说家总以为自己在写小说,其实不然,写小说就是在建立新的天堂。如今的小说家们已经失去了建立天堂的勇气,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天堂,更不知道该如何建立天堂,或者建立什么样的天堂。

我们能忍受没有天堂的日子吗?我们就像被掉入了冰窟,或者是掉入了黑洞,在那里,我们看不到光明,看不见未来,眼前漆黑一片,我们什么也看不见,我们只能摸索着往前走。只有天堂是有光明的,也只有天堂里才有真正的神灵存在,可是,我们早就否定了神灵,我们不需要神灵并不等于神灵就消失了,至少我们的信仰还在,我们还需要信仰。失去了神灵之后,我们会觉得幸福吗?我们会觉得我们的生活有意义吗?至少我觉得不会,我是无法忍受没有神灵的日子的,我总在寻找属于自己的神灵世界。

小说也就是如此,小说就是另一个世界里建设天堂,小说家们在写文字的时候,首要任务就该是建设天堂,但恰恰相反,我们现代的小说家们,要么没有想到过天堂,要么就否定了天堂的意义。不管小说家是如何漠视天堂的存在,可它毕竟存在于那里,并不与人的意志来转移的。

真正的经典作品就是沉默的天堂,它需要我们去好好地品尝,需要我们寻找天堂里的神灵,需要我们在天堂里找到归宿。小说不同于哲学就在于我们能清楚地在小说中找到天堂的概念,而哲学呢?哲学只是靠一大堆的论述让人们去到达天堂。如今,我们对小说要么是盲目地崇拜,要么是无谓地抵触,我们从来没有好好地思考过小说的重要意义。我在写小说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小说中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在我看来,这种“需要的东西”就是我们天堂里的神灵,只要我们找到了,我们就能获得无限的幸福感。

小说是人类延伸的天堂,虽然小说无法肩负拯救人类的任务,但是,我们千万别把它抛弃。我曾经也有一种错误的观点,总认为小说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要弱于诗歌,可是现在,我不再这么看待小说的作用,小说就是小说,小说的功能与诗歌的功能是不同的,在小说里,我们能清楚地描述一个概念,而诗歌给人更多的是一种感觉,感觉不同于描述,描述是一定要有思想背景的,否则,我们的描述就属于多余。如今,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小说呢?这实际上就是小说的归属问题,在我看来,小说应该是仁慈的天堂,是美的天堂,失去了仁慈和美的小说将是没有意义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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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30 02:33:40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2月2日星期五

马塞尔.普鲁斯特曾经说过:“书本是孤独之作,沉默之子。沉默之子与言词之子互不干涉??思绪的产生是源于想说什么,想表达某种不赞许,或某重意见。也就是说,来自于某种模糊的想法。”通过这段话,我又想到另外一段话,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我说:“文字与孤独是双胞胎,作家往往在这两者之间生活,并把这两者组织成一个美丽的童话,或沉重的,或轻柔的,或幽默的,或感伤的,总之,作家就是要学会爱抚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因为我们的伊甸园就是由他们俩组织成的模块。”当我再次重读这段话的时候,我又对小说产生了一点点感触,我发现一个真正的小说家在创作小说的时候一定是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的,他们往往都把自己的小说看成是自己成熟的孩子,尽管有时候也觉得这孩子的长相丑陋,但毕竟那是由自己创造出来的。由此我可以说,小说家都是孤独的孕妇,他们一般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孕育,用文字一点一滴地去编织想象中的世界,然后就把这个孤独的孩子诞生出来,任凭世人们去评说。

是孤独这个词牵引着我进入一个可怕的迷宫,我是只身一人进入小说的世界的,我拄着拐杖,在小说的迷宫里摸索,迷林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我走得累了,我就想休息一会,但是,我的信仰告诉我的是必须继续往前走,我根本就不可能休息,既然已经进入了这个迷宫,就该努力地去寻找迷宫的出口,尽管寻找迷宫是孤独的,是在黑夜中的,但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我必须与孤独为伴,带着自己故事中的主人公向前走。

这一路走来我究竟发现了什么?每天我都在思考不同的问题,每天都在接受不同的挑战,我还知道我对小说的思考也许是外行,可是,我毕竟真实地写出了我的感受,首先,我必须承认,我不是小说理论家,对于小说,我也没有达到某种境界,可我敢于去思考,有勇气去思考,我相信,只要我不停地思考下去,我就一定能找到迷宫的出口。

这或许就是小说跟故事的不同吧,故事不是迷宫,故事是一片清晰的森林,而小说却是巨大的迷林。有很多理论家们总在说,小说就是在讲故事,我承认,讲故事是写小说的一种,但不是唯一的一种,小说和故事有很大的区别,对于讲故事,我们只要能讲清楚就行,而讲小说的故事就不一样了,小说中不但含有故事,还应该有所指向,任何一个小说如果没有外在的指向,那这个故事是毫无意义的。后现代主义的理论总是想消解故事背后的意义,这也只是一种愿望而已,如果小说故事背后的意义真被消解了,我们生命的意义也就被消解了,一切都进入了虚无的怪圈。这样的小说和人生都是不值得写不值得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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