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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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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7 17:45: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是一座正真的欢城。


一场聚会的结束便是许多场party的开始。红灯亮起的时候,她穿过马路。夜里没有风,她戴上帽子,贴着砖墙快速地移动脚步,闻得到腊梅的清香,一只看不清颜色的猫在稀疏的花枝之间来回移动,轻轻地叫着。这个时间的这个路口,依然有断断续续的车经过,走在街上的人却只有她一个,新铺好的马路在红灯之下泛着木然的光,她拿出随身的笔记本,用红色圆珠笔在上面写下一排歪歪扭扭的小字,长期没有时间概念的人应该不会轻易察觉到时间流逝的可怕。她知道有很多的人正在羡慕甚至是嫉妒她的痛楚。她不理她们,她斗不过她们,她小心翼翼地倔强着,反抗着,用高跟鞋敲打着地面,独自行走着。断断续续地唱一首歌,用嗓过度亦或是烟酒的原因,她的喉咙像是着火般疼痛,发笑的时候,疼痛更甚,于是她便不笑,张着嘴便要烟酒不离,想转移话题来和别人认真地聊聊天,却又陷入无边无际的沉默之中,她是害怕沉默的人,于是开口唱起歌来。屏幕上滚动的句子写得真是漂亮,她唱着他写的歌,身体随着喧嚣的节奏缓慢摇摆,脑子里安静地念起他书中的句子,神呵,让我做狮子的俘食,要不就让兔子做我的俘食吧。


记忆是再次见面的一种方式,那个人活在或短或长的时光里,她想起他来的时候,他总是那个样子,他衬衫的颜色,裤脚的褶皱,鞋带翻折的角度,不用太大的力气,她就能完全记起他来,她甚至能回忆起当时他鞋面上细小的灰尘。她欣然接受这段记忆的存在,在很多重要或者不那么重要的时间,也许是年末的一天,或者是饮茶的午后,或者是翻开衣柜的一瞬间,他会苏醒过来,望着她的眼睛说,想起我来吧,于是她便想起了他,再次复习这段回忆。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干干净净的回忆里没有任何故事情节,关于他的记忆,甚至连他站在那里的背景也没有,空荡荡的白色空间里,站着十六岁的他,穿着空荡荡的白衬衫,卡其色的长裤,蓝色的球鞋,球鞋上带着一些浅灰色的尘土。她把记忆中的他揽在怀里,像是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哄他再次入睡,于是他便睡了,她也开始接下来的工作。忽然有一天她想不起他的脸,她的记忆是从衬衫的领子开始的,往下的细节她都记得,只是想了很久都记不起他的脸来了,她忘记了自己以前是否是先从脸回忆起的,这一次是怎样也想不起来了。


前些天的夜里,她跳下61路公交车,从外面冰冷的空气中回到屋子里来,把外套甩在椅子上,踢掉鞋子,给自己倒一杯滚烫的牛奶,喝下去,马马虎虎地卸了妆,裹一件单薄的T恤去冲澡,白乎乎的水雾腾起来包围着她,难以看清自己在镜子里的脸,她伸出一只满是泡沫的手,按下排风扇的开关,呼呼的风声,夹杂噼里啪啦的响声,有东西在隔板间不安地窜动,这间房子的蟑螂是该清理了,她恹恹地想。躺在床上,吹干头发,在脸上搽一层宝宝霜,坐在那里,让大脑变空白,才想起来,已经是二零一一年了,又是一年开始了。那些破碎的没有破碎的,完整的不完整的回忆都在以她自己为中心的苍穹里有韵律地转动,一个人怎样才能用当下的语言来描述许久以前的情景呢。很多年之后她依旧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她和她的回忆永隔一江水般甚至连遥遥相望都不被时间允许,她终究是倦了,困了,所需和所有,站在不同的空间,午夜和凌晨,相隔甚远。


总会如愿的,她笑,为自己买一盒新的胭脂,脸颊顿时有了血色。在楼梯的转角,一个四岁的女童望着她,喊她的名字,叫着:你的脖子上挂的是雪花。她俯下身笑着问她,好看吗。她把他送给她的Tiffany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在她湿热的小手里,银白色的金属残留着一点香水的味道。她带她去拣落在地上的树叶,压在厚重的字典里面。忽然想去买一件夏天的连身裙,蓝色的,好搭配一双简单的绣花鞋,一月了,她想着,心里泛起一丝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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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7 17:50:26 | 显示全部楼层
先问白如好,现在要去吃饭了,有空再来细赏你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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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7 17:51:4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1楼(雪格格) 的帖子

好咧,我也去上课去了,我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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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7 18:26:29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忆  这两个字出现在第二段的开头感觉不是很好、、、
这种写法好像在哪里见过,很喜欢~~~没看完,吃饭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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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7 18:54:36 | 显示全部楼层
年轻的文字,寻找的文字。写得还不够张狂。可知楼主为人。这篇文字最大引人之处,就是真实。像吃饭一样,一点一点夹着菜,直到把菜夹光、、、饱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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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7 23:09:01 | 显示全部楼层
白如姑娘,这篇文字的写法俺喜欢,你的个性签名俺更喜欢,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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