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暗香 发表于 2009-12-22 23:13:03

清水暗香散文集??蜗 居 琐 忆



蜗居琐忆
江西南昌清水暗香

深夜,独坐灯下,看一本发黄的小说。夜色黯黯,雨声潇潇,偶尔火车呼啸而过,更添了夜的宁静。我却纹丝不动端坐着,等待“老朋友”的光临。
果然,不一会儿,“老朋友”无声无息般如期而至。它是一只小老鼠,油光光的毛,尖尖的嘴,滴溜溜的眼睛,长长的尾巴。它习惯于静悄悄爬上书桌寻找食物,对我没有丝毫惧意。它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我不动,它也不动,稍动,它便“哧溜”一声跑掉了。也许今天的这只小老鼠并不是昨天和我照面的那只。
这是2005年我曾经居住过的小房间中的一幕,那一群小老鼠,我记忆犹新,那时我刚从九江举家迁至南昌。蜗居是几经周折才借用过来的单身宿舍,因久未住人,一片狼籍,垃圾成堆,气味难闻。我耐着性子,收拾了一整天,清扫、擦洗,把它当成新家伺候着。宿舍楼就坐落在离火车路不足100米处。我的那一间在顶楼,靠着公共厨房,三面有阳光,面积不到20平米,于是我给它取了个名字“蜗居”。原来的房主将它用薄板隔成了两间,里间堆满了同事的杂物,都是些“弃之可惜,留之无用”的东西。刚准备搬进来的时候,我想到了环境的不容乐观,想到了单身宿舍的脏、乱、吵,也想象到了有“火炉”之称的南昌的夏天将会是多么难熬。却唯独没想到蜗居还会是一个老鼠窝。在与鼠同居的日子里,我由惧怕到愤怒,再趋于平淡,乃至于最后竟然与鼠和平共处。
第一夜入住,我着实被老鼠吓了一大跳。那还是春夜,拾掇好房间,洗漱完毕,已快十二点了。我一人在房间,将就着过一个晚上。和衣而卧,想享受一下寂寞都不行,忍受着火车轰鸣而过的噪音和肆意的鸣笛声,又嘈杂又惊心,无法入眠。好不容易等火车凄鸣声远去,正昏昏欲睡,却突然听见里间几只老鼠在拚命尖叫,好像在互相追逐撕打。接着是包装盒倒塌的声音,塑料纸被咬着蟋蟋嗦嗦的声音,鞋子被拖着嚓嚓的声音。感觉一瞬间万响齐发,令人毛骨耸然。鼠辈猖狂,无所顾忌,上窜下跳,完全破坏了夜的宁静,也吓跑了我的睡意。我只能开着灯,裹紧被子,睁大眼睛,望着破落的天花板,等待未知的老鼠的举动。不一会儿,老鼠爬上了闭路线、挂衣绳,动作奇快,敏捷灵巧,一哧溜就不知去向。心里最担心的却是这群恶鼠会不会咬人?想起儿子又嫩又白的小脸、小手,还真是后怕,更难入眠。
搬家到蜗居后,我和儿子也就天天与鼠同居了。老鼠的猖狂让我开始愤怒,塑料米桶盖被咬得面目全非,红色塑料片遍地都是;油壶盖被啃个精光,一半掉入油中;土豆放地上,个个被“毁了容”;苹果高高挂在墙壁上,“天才”的老鼠竟然也有办法将它各个击破。原以为鸡蛋老鼠是咬不破的,于是将一袋鸡蛋放在墙角。几天后发现,塑料袋被咬得稀巴烂,五个鸡蛋滚到了沙发底下,两个粉身碎骨,两个残缺不全,一个不知所踪。四岁的儿子也气得哇哇叫,他心爱的玩具被老鼠糟蹋个够,喜欢吃的零食一不留神就被老鼠先下手为强了,儿子的皮鞋也被该死的老鼠拖走了一只。愤怒的我决定要采取行动了,好歹儿子也是小小男子汉,怎能任鼠辈如此欺辱斯文?儿子再三叮嘱我要去菜市场买捕鼠器对付可恶的老鼠。然而,我思量再三,终于放弃了。儿子才四岁,买捕鼠夹子很不安全,怕万一老鼠不上当,反而夹住了自家人,得不偿失。想买老鼠药,又怕鼠死尸留,臭气逼人。唉,退一步海阔天空,吃一堑,长一智,忍了吧,犯不着为这群鼠辈生气!
剩下的办法只有一个,将所有能吃的东西收入冰箱,不让老鼠有机会接触食品。米桶盖换成铁盖,油壶盖上保持不沾油渍。如此几天,相安无事,且渐趋于平淡。老鼠们没了可吃的东西,开始啃门、啃沙发、啃书桌了。好在都是些旧家具,我也懒得心疼,随它折腾去。发展到最后,老鼠竟直窜到书桌上,和我直截了当进行面对面“谈判”!第一次看见老鼠有如此举动,我再次被吓了一跳。人们都习惯用 “胆小如鼠”来形容胆小的人,我看不然,依我的观察,“鼠胆包天”也不为过。日子一久,对于老鼠的不约而至造访书案,我竟能做到坦然面对。
儿子慢慢也习惯了,从看见老鼠就大呼小叫,到后来却心平气和地说“妈妈,我看见老鼠在某一个地方,不过你别怕,我保护你!”每每感动得我热泪盈眶。知道老鼠的历害,到处找东西吃,我得提防着。儿子的任务艰巨起来了,在厨房烧好一个菜,放入房间小饭桌上,我必须把贪玩的儿子喊回家:“儿子,快回家看菜,老鼠吃了咱们就没得吃了!”儿子挺懂事的,每每跑回来盯着菜看,一下都不马虎。我被他的憨样逗乐了,心疼他,允许他可以边看动画片边看住菜,儿子却认真地说“万一我没看见,老鼠爬上桌子偷吃了,怎么办?”不想,还真被儿子言中了。有一次,儿子站在饭桌边,看动画片入迷了,眼睛盯着电视,我推门进去,却发现一只老鼠正从菜盘边落荒而逃。没想到小小男子汉的眼皮底下,老鼠照样目中无人,偷吃不误。我不忍心责备儿子,默不作声的将一盘菜倒入垃圾袋中。
如今回想,80年代的筒子楼,公用厕所厨房,难离脏乱差的环境,原本就是老鼠的天下,紧挨着厨房的小小居室,闹个“鼠患”,何足怪哉!

然而,就在短短的四年时光里,我却看见了南昌翻天覆地的变化。
火车不再无理取闹地半夜鸣笛喧嚣,京九线与街道交叉的路口不再堵车如潮。再也听不见火车呜呜的凄鸣声、汽车急切的叭叭声、摩托车烦躁的嘀嘀声、自行车短促的叮铃声和行人等得不耐烦的叫骂声。那嘈杂到能让所有参与者烦躁不安的“大合唱”,终于永远谢幕了。南昌市政府修建了许多铁路地下隧道,火车、汽车、摩托车、自行车各行其道,交通有序了,车流顺畅了,火车文静了,人们再也不必因急着赶路而焦躁失态。
破旧的筒子楼慢慢消失了,脏、乱、差没了市场,老鼠们不知所踪。人行街道上,如在画中游。一簇簇挺拔的楼群华丽地林立在人们的视线中,一座座美丽的公园摇红流翠地让人们留连忘返,一条条宽敞的街道徜徉着各色各型的车流,一个个站台象一幅幅风景画吸引着行人的眼睛。街道边、公园里的雕塑各式各样又独具特色,令观光的游人遐想不已;透绿的围墙推动了城市开放式管理,美化了城市环境;街道被绿化了,亮化了,霓虹灯妩媚动人;青山湖、象湖、梅湖带着江南神韵如明珠闪耀;八一广场层次丰富、游人如织,音乐喷泉宏伟壮观,奏出了南昌人的英雄气慨;红谷荒滩变成政治金融新区;天香园候鸟变留鸟;八一桥去旧迎新,南昌大桥、生米大桥、英雄大桥飞架赣江,气势夺虹……沧桑巨变,中部崛起!庄严的香樟树和美丽的金边瑞香花装点着新世纪、新时代的英雄城!
而我也早已从蜗居中搬出来,住进了规划有序、整洁美丽的小区。小区里有休闲广场、各种形状的花圃、蓝球场,还有不少公共健身设备。居民俱乐部里每天都有不少人在进行羽毛球比赛、乒乓球比赛。小区空气清新,阳光充足,小凉亭古朴雅致,绿草坪如缎似锦。以鹅卵石铺就的健足小路曲折蜿蜒,这是老人们健足与谈天的乐园。儿子在小区里欢乐成长,放学后与小朋友们欢乐游玩,乐不思归。而我则喜欢在早晨来到健身广场,一边锻炼身体,一边欣赏老人们跳扇子舞或练太极拳;晚饭后,我习惯悠闲地拿着音乐手机在小区内散步,一边欣赏绿树蓝天,一边聆听优美音乐,一边与小区相熟的人们热情地打着招呼……

回忆蜗居岁月,缅怀曾经奋斗的艰辛和激越;驻足当今繁荣,欣喜英雄城的日新月异、美丽繁荣;展望英雄城的未来,期待中部崛起的交响曲更加激越豪迈、令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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