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芷幽兰 发表于 2009-4-6 08:53:59

格加的雪专辑

随便试试随便杀 碎小片说我写东西像挤牙膏,嘿嘿,诚哉斯言。在忆石这样的中文论坛待了四年,总也不过写了三四十个帖子,而其中像个帖子的,大概五六个吧。的确不是因为懒,写不出来罢了。我想我就是那个笑话里的秀才,肚子里的确没货。
还是前年冬天,有一天如兰说我再也写不了什么了。居然就知耻而后勇,写了那年冬天。后来她又说了一次,于是又写了冬天。后来她再也没有说,我也再没写什么了。当然,即使她说了,我也是写不出的。其实时常也有挺多想法的,但要变成文字,却总不能够。一则自己健忘,很多东西想一下随后就忘了,再则的确是缺少训练,知识面又窄,少有丰富的联想,即使写出来也,也不过百把字就说完了。所以还是不写的好。至于古人说的文章千古事,或者文章小道尔,跟我实在没关系。
哦,我今天是要说词穷的,这源于昨晚的一点小讨论。我和萌萌都喜欢看百家讲坛,于是简单议论了下近期主讲的几位老师。之前也说过评论过讲莺莺传的李昌集,这个人实在没什么可取之处,我说他讲得聊斋气,萌萌不同意,认为他实在配不上聊斋,聊斋其实是活色生香的动人。其实我是没看过聊斋的,所以说李聊斋气,不过是觉得节目录制的颇显阴森,有些鬼魅气。
元宵那天,易中天老师开讲三国,我们都觉得易讲的不好。我说易很旧文人,或者该再加上落魄两个字。萌萌则认为易像说书的。其实我想我们的感觉实际是一样的,说易有点迂腐,有点做,于是有些滑稽。但显然,我们对“旧文人”和“说书的”两种人的印象是不同的。我认为萌萌把易比做说书的,是糟蹋说书人,因为我一向热爱听评书,田连元,袁阔成大抵也不输于柳敬亭的“疾徐轻重,吞吐抑扬,入情入理,入筋入骨”。尤其最近听了几段红得发紫“举头望明月,我是郭德纲”的相声,更加喜爱这些民间艺人。其实我说“旧文人”也不尽然,只不过是取其贬义,说遗老也许更贴切些。
开始看《清十二帝疑案》的时候,觉得阎崇年老师讲的挺一般,比较枯燥。现在倒同意萌萌说的:功课做的最好,信息很多很准确,没废话。而我则只说阎“慷慨”,我觉得这个词能概括阎的风格,只是不知道别人对这个语境下的“慷慨”到底做何理解。这也是常让我困惑的地方,我总是不能详尽地形容一个事物,不会像别人那样熟练运用用一些大家很熟悉的词汇,只好以自己的想法来形容,结果是别人常常觉得我描述的不准确。或者是只说了一部分。而我自己却认为已经说完了。
和朋友说起某人性格,我说他小心眼,小气。朋友不同意,说他只是自卫意识过重,说如果大街上有人喊“傻子”,他就是那个回头的人。想想也是,但也不全面。尽管这里的“全面”依然是局限于此人性格中某一点而言。
说了这么多,似乎又回到那句“话语是误会的根源”。
其实一直是在品评人物,可见评说别人实在是件愉快的事,而且比床上议论跟谁吃了饭、饭桌谈说跟谁上了床有“格”的多。想着最著名的品评人物的例子大概是“青梅煮酒论英雄”,于是又景仰起魏晋时代来。世说新语的确是一本不得不看的书,那些岩岩、察察、琅琅但见礼乐器、朗朗百间屋、顾自濯濯等,但见其潇洒高洁。对古人用词实在神往不已。刚弄明白易经上一句话说“大人虎变,小人革面,君子豹变”,果然漂亮而真确。
只是古人也有词穷的时候,曾有人整理过《三国志》里关于容止的描述,不理不知道,大凡帅哥,无一例外有一个词形容道“容貌甚伟”。只是今人文章,却更多在拾人牙慧了。江川澜说陈丹青文章霸道,因其用词陌生。有人回说,那是因为陈在国外年头太多,脱离中文语境过久的缘故。想来也不尽然,大家知道,如今的若干海龟们都时不时要夹杂英文,那才是“脱离中文语境过久的缘故”。到底还是陈的学识渊博,且有追古人之风,故而才用词真确漂亮肃然飘然有金石气吧。
喜欢过一阵董桥的,朋友说他的文章像英国小品文,显得绅士气,这话倒在他自己文章里也见过,“高见里透着偏见,儒雅中夹着孟浪”,信笔油然而有花木扶疏之感??有人批评我热衷引用,还是打住了。
写着写着就跑题了。有一首诗叫“疼痛的准确性与欢乐的模糊性”,说我们能准确描述疼痛,比如刺痛、钝痛、灼痛、隐痛,而对欢乐的描述就显得模糊,我们只会说,真奇妙,太棒了,无法形容。正好看了《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的“选美中国特辑”,也说到我们面对自然美景的神奇时,想象力就会陷于贫乏。就像大雨说她徒步之后,觉得自己太笨,写不出,恨不得让所有人都亲身去看,看那些山。或许真是这样的吧,大美不言,于是我们只好都词穷着。李白又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我想,无知如我,还是沉默吧,连厚积薄发也不用去想了,即使真有厚积的一天。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格加的雪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