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芷幽兰 发表于 2009-4-6 08:51:18

七月雪轻扬(窗外灯寒一堤秋.俩俩相忘)专辑

风之毁-------一篇旧贴当试杀吧
风之毁


母亲说,你是风之子,你想要的如果得不到,那么你就毁了它。


-----------题记


我是从五千年的老树精嘴里听说的,我从小就有着画画的天赋,只是这个天赋却让人害怕,因为我画什么,什么就会失去灵魂,不管是天地万物还是妖魔鬼怪。



那个七月,风魔王和地灵后相接合时突然生成了一股蓝色的飓风,突然天色俱变,飞雪轻扬,连天池的水也足足冻了一个月,而我降生在这天与地的交接口。



满月后,母亲抱着我向魔王请求赐名,我的手一把就抓住魔王的胡须,魔王,也就是我的父亲摸着我有力的小手说:“这孩子沿袭了我所有的暴戾,特别是这双手,虽和风一样柔弱无骨,但却有着毁灭万物的功力,既然他生在七月,那么就叫她七月雪轻扬吧。



因为我是魔王的女儿,小妖们都不喜欢和我玩,怕惹了我就会招来横祸,于是我只能一个人拿着自己制作的丹青画笔在宽大的芭蕉叶上画画。
我喜欢秋天,我只要画下火热的夏天,夏天就消失了,秋天就来了。
那个秋天,我正在妖人洞外对着苹果树画风景,每画一只苹果,就会有一只苹果从树上掉下来,一群小妖在苹果树下快乐的捡苹果吃,后来我干脆又画下了整棵苹果树,没想到树突然倒了,压死了三个小妖,那一年我才三岁,从那以后,所有的小妖全躲我远远的,老妖们把我所有的颜料全毁了,他们不许我画画,于是我更加孤独了。
后来我喜欢上了吹笛,吹笛不会带来毁灭,那种用小柳叶制成的风笛放在我的唇边便会成了一段优美的音乐,况且每次吹笛的时候,总会有小鸟、小虫飞来,随着我的笛音起舞,这些都会给我带来快乐,其实老妖们并不知道毁了我的画笔于事无补,我可以用意念作画,依然可以催毁万物,可是我并不喜欢毁灭,一点也不。
我喜欢一切美丽的生灵,我还喜欢随风起舞,是的,我是风,我有着无人能及的柔韧的腰肢,也有着轻逸飘飞的舞步,可是再没有谁能欣赏到我的舞蹈,因为当我第一次起舞的时候,就有轻雪飞扬,奇寒锁山,妖人洞外唯一的湖泊也冰冻了整整一个月,而里面的小鱼全部被冻死,所以从那以后我甚至不敢踮起脚尖轻快地走路,我害怕带来毁灭,那些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有一天,随着我的笛音飘来了两个小妖,一个叫大鹏魔,另一个叫桃花妖,桃花妖长得很美,是大鹏魔从天外衔来的一朵桃花经了天地灵气幻化成了人形,他们两个停下了脚步,一起坐在石头上听我吹笛,很少有谁听我吹笛这么专注的,那一刻,看着他们清澈的眼睛,我就喜欢上了他们,于是我们成了好朋友,后来他们就在妖人洞定居了,那一年我9岁。
慢慢的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了,只是我和桃花妖都喜欢上了大鹏魔,可是从大鹏魔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他的游离,桃花性情若水,惹他怜爱,而我倔强跋扈,令他无法抗拒。
可是有一天,桃花神秘的对我说,她爱上了大鹏魔。
我不动声色的问,“那他也爱你吗。”
桃花笑着说:“我是大鹏魔带我到这里的,他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他是言出必行的。”
那一刻,我心一凉,可是我不能让桃花知道我也喜欢上了大鹏魔。否则我会不会连这个唯一的朋友也失去呢?
夜雾飘荡的时候,我扯下一片白云为衣,摘了几片柳叶成冠,我去找大鹏,如果我愿意,我也可以象桃花那些温柔若水,妩媚嫣然,大鹏魔正坐在洞外,手握着我送他的风笛,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我穿得与往日不同,有点惊诧。
他说,“风儿,你今天象个天使。”
我问,“鹏儿,我美不美。”他点头。
我又问,“你喜欢不喜欢我。”
他回答,“喜欢。”
我接着问,“那么我们一起到人间去吧,离这里远远的。”
大鹏说,“风儿,你知道吗,桃花是我把她带到这里的,我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她的,她那么柔弱,如果没有我,她会死的,我不能离开这里。”
我又追着问,“如果没有她呢。”
“可是没有如果,桃花那么善良,我不能伤害她。” 大鹏魔一脸忧郁,可是我分明知道他爱得是我。
“好了,我懂了。”--------------------
“答应我,不要伤害她,她没有你这么坚强,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我答应你,我怎么会害桃花呢,她和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微笑。
大鹏魔放心的回洞了,而我的手已经深深嵌入了我坐着的那块千年顽石上。这么多年来,唯有今天,我突然有了想毁灭万物的欲望,鹏儿,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为什么你要惹动我隐藏在深处的毁灭之欲。



第二天,我缠着魔王派桃花妖去人间采办供品,几天后桃花妖要出门了,我和大鹏魔送她上路,桃花拥着大鹏魔不停地亲吻他,大鹏从桃花的背后望着我,对桃花说,等她回来的时候就娶了她,而我努力地微笑着,我穿着云作的衣,叶做的冠,象个与世无争,纯洁无暇的天使,桃花满脸幸福,我拥有桃花,恭喜她,当然我不能让桃花知道等她回来的时候她就再也看不到大鹏魔了。别怪我,我是风之子,我得不到的,谁也不可能得到,
黄昏的时候,只剩下我和大鹏两个了,我给他吹了一个晚上他爱听的曲子,一首接一首的吹,他迷惑的看着我,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又一次轻轻地问:“我们一起去人间好不好。”
大鹏犹豫地说:“对不起,风儿,我已经答应桃花,等她回来的。”
“好吧,好吧,我再也不问你这些傻问题了,睡吧---------------”
大鹏魔终于迷迷湖湖的睡着了,我看着那张恬静的脸,大鹏啊大鹏,你真得不该带着桃花来到这里。不过我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我会好好照顾桃花的。
我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掌心上画上了一只大鹏,我看见大鹏魔的魂魄慢慢飘散,最后在我的掌心化作一堆冰冷的羽毛,我眼一松,泪滴在我的掌心,没想到妖居然也有眼泪,这真是造物主的神奇,我蘸着眼泪画下一个湖泊,妖人洞外刹时多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湖泊,我把那堆羽毛放进那个湖里,浸湿的羽毛慢慢地朝着不可测的深处沉入,于是我开始在湖面悠然起舞。
大鹏魔从没有看见过我跳舞,他常说,风儿,多想看你跳舞啊,你跳舞的时候一定很美,于是我在这如镜的湖面上开始旋转起舞,鹏儿啊鹏儿,我为你而舞,且让这一湖的生灵陪你游到彼岸,正是七月,风也潇潇,雪也潇潇,一曲舞毕,湖水冰冻了三尺。
当然,桃花回来的时候,这个冰冻的湖就会溶化成不可逾越的无边春水,没有人会知道,大鹏魔的魂就锁在那湖底,不过那些对我惟命是从的小妖们会告诉桃花,在她去人间的那段日子里,大鹏魔随着妖王到湖的对岸修练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于是在某一个微风的黄昏,桃花在湖边倚着大树轻叹,而我温柔地搂着桃花的肩膀,带着天使一样纯净的微笑,一边抹着眼角的泪,一边安慰她,“鹏儿很快会修成正果了,我们该为他高兴,不是吗,我们都是他最好的朋友。”                            2005-1-26

汀芷幽兰 发表于 2009-4-6 08:51:29

秋季里,让我们去远行,有风有雨都好,只要有你陪伴。不要为我撑伞,我已学会了躲雨,不要为我挡风,我喜欢这冰凉清新的感觉。   秋季里,让我们去远行,暂时忘却吧,所有的距离。我们可以不再忧伤,不要提醒我离别的时候,也许明天就是天各一方,但不是吗?今天我们还在一起,可是朋友,请不要提起忧伤的往事,不是还有那么多快乐的事,我们还没有说完,为什么还要去落泪,去伤悲?   秋季里,让我们去远行,不要再犹豫,不要再彷徨,美好的都在手中,不要让它枉然地在嗟叹中流走。   在这个秋季里,让我们很温柔地相待,不要吵醒那无奈的往事,让我们共走这一季,也许今生都不会再言后悔,就算我们只有刹那的缘分,在这缘尽的一刻,我们又得各奔西东。可是很多年以后,让我们能面带微笑,想起你我之间的故事,不一定最美丽,不一定最温馨,但却是最最情深,最最难忘。

汀芷幽兰 发表于 2009-4-6 08:52:08

<br /><pre><br /><strong>【江湖侠侣014-2-3】第二轮药师相见别亦难(剑)</strong>
<br /><br />
<br /><font face=\"新宋体\">    放了你也放了我自己。</font>
<br /><br /><font face=\"新宋体\">    其实我并不想教他杀人的,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杀手,杀手是孤独的,寂寞的,要忍受好多,而杀手又是最最重情义的,为了情义,会牺牲掉很多,亲情,爱情,甚至生命。
<br />    那一年,正是秋天,野菊花开,那是月牙谷最美丽的季节,他站在月牙谷外的野菊花从里,&#46;对我说,师父,我想做一名杀手,你教我吧。我看着他的眼,单纯,明澈,一如当初的我。
<br />    我问,“为什么要做杀手?
<br />    “我想成名。”。
<br />    “要成名可以有很多方法,为什么你要选择杀人,做一个杀手是很痛苦的,要会忍受寂寞,要放下七情六欲,你怕吗?”
<br />    “师父,我什么也不怕,我要做一名杀手,你教我吧,”我看着他的眼睛,自负,痴狂,一如当初的我,或者他也和曾经的我一样,胸口有血,心头有伤,可是现在,随着时光的变迁,我早已看一切云淡风清,怨也罢,痴也罢,都是人间的一场戏。到最后不过都如这月牙谷外淡淡的轻雾在日出前渐渐散去。时间可以带走所有的东西,包括曾经最深最深的烙印。
<br />    “我不能教你,因为那会害了你。”我看着那双眼睛,那么清亮,我爱极了这双眼睛,我多么不愿意将来代替它的是冷漠。我看着他的脸,那么温暖,我多么不愿意将来代替这的是一脸的冰霜,我看着他的手,干干净净,我多么不愿意将来代替这的是鲜血。
<br />   我拂身而去:“我不会教你的,你走吧。你还是个孩子。”
<br />   我回到谷底取来水和食品,他还固执地在那里,我把食物放在他身边的黄菊花边,带着干粮上路吧,我不想害你。
<br />    “不,师父,如果你不收下我,我就不离开这里。”
<br />    “那你好自为之吧。”我转身而去,不再看他。我到谷底的冰室练功,七天七夜出了关,外面下着雨,秋天的雨缠缠绵绵,仿佛没有止境。突然我想起那个男孩儿,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了,一定走了吧,可是如果他还没走,怎么受得了这连日的雨,我快步来到谷外。
<br />月牙谷外,秋雨绵绵,我看到了他,他倚在石头边上,双眼微闭,脸色铁青,他居然真的没有走,心底竟然生起了莫名的怜惜,我把他带回了谷内,多么倔强的孩子,我喜欢,一如当初的我,任性执着,为了自己想做的事决不回头。
<br />    他由于七天七夜水米未进已近晕迷,我用百花露慢慢的喂他,三天三夜后,他终于醒了,他看着我,突然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笑,灿烂阳光,明澈的象月牙泉的水。
<br />    “傻瓜。为什么不走,就算不走为什么不吃东西。”
<br />    “师父,我说过,我想做的事一定要做到,哪怕付出生命。”
<br />虽然我是一个杀手,可以却还是一个女人,那一刹那,我失败了,心底的坚强柔软了一个角落。我开始怜惜他,他多想当初的我啊,我点点了头,那你就留下来吧,这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或者也是最后一个吧。我看着他欣喜若狂的眼神,竟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br />    “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练成,”他急切的问。
<br />    “等你可以伤我的时候,你就练成了。”我淡淡的说。。
<br />    日换星移,几度春秋,他终于练成了一身武功,可是他的剑法越来越邪了,虽然我能扳正他,可是我知道,他已经有了他自己的章法,他是一个悟性很高的人,有些东西不用我教,他也能自己摸索出来。
<br />    那一个秋天的黄昏,我和他最后一次过招,依然是秋风瑟瑟,野菊花开的日子,一串串的剑花,野菊的花瓣在天空中飞扬,剑越来越快,舞成风,舞成细密的花雨,很多回合后我还是制服不了他。这是我们最长的一次过招,这时透过细密的剑阵,我突然看到他冷漠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罕见的笑意,一如三年前在石室苏醒时那样,明亮,灿烂,一无杂尘,我呆了一下,手慢了一拍。这时突然感觉一种撕心的痛从胸口划过,那是他的剑锋刺在我的胸前,我知道只差一厘便会滑入我的心脏。
<br />    出于本能,我反手一掌,把他振出了三米之外,他倒在对面,我倒在这边,他一脸惶恐,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爬过来,“师父,你怎么了。我不是故意的。”
<br />    我捂着胸,我突然明白了,我该下决心了,放了他吧。我们终于可以彼此伤害了,没有谁胜谁负,或者停留在这样最好。一场智与心的较量,终成一局。
<br />    “你走吧,我们师徒情缘已尽,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br />    我别转身,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掉下来,自从出道后就不曾有人可以伤我,自从归隐后更不会有人可以伤到我,没想到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伤我的竟然是我潜心照料的小徒,而我第一次出手伤的也是他,和我相信为命的徒弟。
<br />    “师父,我不想走。 ”
<br />    “你的翅膀硬了,可以飞了,月牙谷太小了,留不住你了。”
<br />    “不。要走一起走,”他斩钉截铁的说。
<br />   我恍然,依稀还是三年前的他,执着坚定,只有这一刻,他脸上的邪气才褪的干干净净,一如谷外漫山的野菊花,那么自然,那么热烈。
<br />    “师父,你会后悔的。”
<br />    “我不会,我认的徒弟,也该由我放了。”
<br />    “不,我不走,也不让你走,我会一直守在月牙谷外。”
<br />   我笑,如果我想走了,谁能留住我,就如同你想走的时候我也留不住你一样。
<br />   我默默的回到石室,收拾自己的行装,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此时的我又将一无所有,还要离开这个久居的月牙谷,远远的听到他在谷口吹箫,还是我喜欢的曲,我把可以治他内伤的百花散放在石室外,悄悄的从后山出了谷。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想我该去重新体味一下了。
<br />    箫声越来越轻,我努力想微笑,可是却牵动了胸口的新伤,痛,无声的痛,虽然我有最好的百花散可医治任何刀剑之伤,甚至不留下一点点疤痕,可是我知道流血的伤口可以轻易的治愈,那么不流血的伤口了呢?我不知道。
<br />    或者我是对的,放了你就等于放了我自己。
<br /></font></pre>

汀芷幽兰 发表于 2009-4-6 08:52:18

开到荼靡很多人都说,我是一个容易入戏的人,很多人都说我有表演天赋,于是我也一直很自信的入戏出戏,这一场,依然是一场戏,主角是我和你,于是尽心去演,不为别的,只为对得起自己这一场用心,就象戏台上那飞舞着裙袍的女子,不停的旋转,旋转,释放每一个细胞,其实并不在乎周围的掌声,因为我看不到别的,只能看到自己,看到你,于是如同爱自己一样爱着那个和我配戏的角色,当戏到高潮的时候,也就是落幕时分了,妆花了,可是还得微笑的一次又一次谢幕,任你们鄙夷的目光抽打我的全身,任你们窃窃私语,瞧,这个戏子的妆多浓.记得曾有个小孩问我,花开为了什么,我笑,花开就是为了凋谢,不过如果为了怕看到凋谢,而不让这些花儿盛开,未兔太残忍了,于是喜欢种花赏花然后尽情去读花的凋零,微笑或者带着泪滴,也许我们有时候就是这么一朵花,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最最美丽,微笑着盛开着,在风中舞着舞着,努力绽放,开到极致。朋友说,不要太浓了,花开到最盛的时候也就是要谢了,我笑,我曾经看见过万花凋零,那么一朵花的荣与败又算得了什么,那么就让它开到极致,也谢到极致吧,可是为什么我的眼里还有泪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我从来不曾懂过-----------------------2005/9/24晚21.50

汀芷幽兰 发表于 2009-4-6 08:52:38

记忆是一种毒,这是我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的,所以我一直不敢轻易的付出,因为我知道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而我的心已经不再柔软,它在很久前伤了后就有着坚硬的防护,我以为我不会再将心打开,直到遇见了他,爱就象烟花,美仑美央,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再美的东西都会消散,而越美的东西消散的更快。

其实我是不怕寂寞的,怕只怕面对热闹后的荒凉,怕那种激情过后的死寂,会象一种无比坚韧的丝网勒住我的脖子,直到窒息。

终于决定离开他了,在我们还可以互相笑着拥抱的时候,只是他不知道,我的心已经放下了锚,支起了那迎风的帆。

要重新开始,只能忘却,我不知道除了以生命的终结,还有什么可以去掉这记忆的毒。

我从城市的这头走到那头,直到黄昏,不经意走到了一家医院,那是全国最好的脑外科手术基地,突然我看到路灯下大幅的海报,上面写着招收第一期接受脑记忆清除手术的志愿者。

我心一动,便走了进去,院长给我介绍了最好的主治医生宏。

宏用精密的仪器检查了我的脑部结构。然后对我说:

“你的脑部记忆区分为9块,最近的一块有两年的记忆,那道记忆的痕最深。“

我点头,“我只想消除那两年的所有记忆。”

“你的手术一定会成功,你有很强烈的去除记忆的本能。虽然你是第一个来做手术的,不过你放心,一定会成功的。”

签字的时候,医生给我一张纸:“写下一些你印象深刻的东西,等手术后对比一下,就可以判断出手术是否成功了。或者你也可以记下你所不想忘记的,留个记念吧。”

候症室空无一人,四面惨白的墙,我穿着惨白的病服,这种白,白得那般空虚,这是不是死亡的颜色,我不知道,我更不知道失去记忆是一种死亡还是一种重生。

拿着笔,我在纸上随意的画着。可是既然想要忘记又何需再留记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突然站在我的身后,指着我手上的纸意味深长的问:“这是谁?”

我低头,看到纸上赫然一幅黑白的速描,那是张熟悉的脸,我的手划过那眉,那眼,那唇,心里象撕开了一个口子,这就是那张我想忘记却怎么也忘不掉的那张脸,可是今天,我以自己的能力所做不到的却要借助那把手术刀去做,是的,既然终需错过,不如俩俩相忘,可是面对这记忆的毒,我自己却无能为力。

可是我还有长长的未来,我不该在这种情感的沉沦中逐渐憔悴,记忆是一种毒,如果不能以生命去结束,那也只能借助这场冒险的实验。是的,人生就如同一场实验,感情也是,有的人成功,有的人失败,而我是一个失败者。

“准备好了吗?”医生问。

我点头,走进了手术室,门无声的关上。

消毒水的味道,麻醉的针扎入脑皮,白炽的光,戴着白色口罩,晃动的脸。-------------

我慢慢闭上眼睛,“别了,我的过去,别了,我的你。”

微微的痛在周身曼延,一张一张脸在脑门迅速切换,那是同一张脸,微笑着的,皱着眉的,忧郁着的,----------隐隐约约我听到手术室外有嘈杂,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再喊,寒,出来,别干傻事。

那一定是他,泪从脸颊无声滑落,你来的太晚了,我不能再让这种毒侵蚀我了,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去,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在你身边木然的擦肩而过,不再回头,不再流泪。

麻醉渐渐散了,我感觉有双手还在我脑部摸索着,拔动着,我就象一个实验室的小白鼠。接受着全国首例脑记忆切除手术,人的脑部分很多枝节。分放不同时间段的记忆,当手术前医生问我要切除哪段记忆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说,我只要切除最近两年的记忆。

是的,我就是在前年的7月遇见的他,那日,也是这样那个黄昏,他在那一条林间的小路上向我款款而来,人群是他是那么皎洁,让我如何舍得错过---------------

而如今,两年后的今天,我躺在这冰冷的手术台上接受第一例脑记忆删除手术,忘了他,忘了那一个七月的黄昏,忘了以后的所有。。。。。。

醒来的时候,阳光很大,刺眼的阳光一直让我拒绝睁开眼睛。直到阳光淡去,我才睁开了眼睛,我看到医生急切的目光,我想他们也许比我更希望这次手术的成功,因为对于他们是一种对人类极限的挑战,而对于我,又何尝不是。

一个护士递给我一张画,那是一个男人的素描,我木然的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你仔细看看,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

美丽的护士拥抱住我,恭喜你,你的手术成功了。我芒然地看着他们欣喜的样子,站起身,顾自己走了出去,他们正抱在一起,庆祝手术的成功,没有觉察到我已经悄悄地主开了病房。

手上揣着那张陌生的画像,我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只知道刚才躺在一个陌生的医院,手上拿着一张陌生的画像/我不知道我得了什么病,我只知道眼前的世界仿佛是空的,没有欢乐,没有痛苦,什么都没有。

一阵风吹来,吹走了手上的那张纸,我木然的抬头,任那张纸飞到半空,然后慢慢飘落,掉入那条护城河,随波东去。

2005-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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