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芷幽兰 发表于 2009-4-6 08:42:54

杯莫停专辑

黄昏,落日。
      落日照大旗。
      摊点上的大招旗。
      凛冽的北风把旗面吹得猎猎作响。
      旗下有杆。
      杆下有人。
      阿发象旗杆一样挺立在旗下,双手背负,面无表情,仿佛已经与这条沉沉的长街溶为了一体。
      这是一年里最冷的寒冬,谁也不会在这种天气的这个时候出门。
      除非他是个疯子。
      这世上真正的疯子并不多。
      但,也不是没有。
      以阿发现在的功力,当然不会觉得有多冷。
      他只是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忧郁和疲倦。
      何处是归程。
      想到远在三条街之外温馨的家,他那刀削般冷峻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掩不住的暖意。
      只有一丝。
      但,已经足够了。
      他已经开始想要回家,回到那个遥远的家。
      游子,岂非总是在等待着归航的那一刻。
      大雁,岂非总是要飞向温暖的南方。
      太阳已经落山,一只大雁在昏蒙的天上哀鸣着飞过。
      只有一只。
      但,已经足够了。
      他的心,也飞回了家里那个让游子魂牵梦萦的热炕头。
      当然。
      还有烙饼。
      很热的烙饼。
      很热很热……
      非常热。
   
      他在等一个人,一个注定会出现的人,一个能够让他等的人。
      他不知道是谁,只知道一定会有这样一个人。
      “答~答~”的脚步声,在长街尽头响起。
      一个人,幽灵一般出现,慢慢地走了过来。
      一个黑衣人。
      黑夜中的黑衣人。
      比黑夜更黑的黑衣人。
      黑色就是黑夜里最好的掩饰,这个人显然很懂得隐藏自己。
      这种人,当然不会是疯子。
      所以阿发眼里的忧郁更浓。
      躲得开的是刀,躲不开的是命运。
      他只是静静地拔出了他的刀。
      一把乌黑的刀。
      屠刀。
      刀长一尺三寸,阔七寸,重五斤,刀脊宽厚,刀锋锐利。
      这把刀在百晓生的兵器谱上没有记载,不是因为不够出名,而是百晓生死得太早。
      它的江湖排名决不应该在十名以外。
      没有人能看得清他的出手,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刀有多快,就象没人知道被闪电劈中是什么感觉一样。
      知道的都已经死了。
      传说,此刀挥动间隐隐可闻鬼哭狼嚎之声,撕心裂肺,风云失色。
      就连十里外的牲畜也会象地震前一样生出种死到临头的恐惧。
      刀是好刀。
   人呢,是不是好人?
   
      黑衣人走得很慢,很仔细,似乎每走出一步都要经过精密的计算。
      他不能不小心。
      他知道,如果他不是这样小心的话,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小心的机会了,也许他早就已经倒下,在走上这条街之前。
      他绝不容许自己犯错。
      所以直到现在他还可以站着,直到现在他身上的每样东西都还在它应该的位置,这不能不让他有点自得。
      因为他知道,在他之前,已经有七八条好汉栽倒在这条长街上。
      鲜血染红了这块远算不上平坦的嶙峋参差的青石板路面。
      再被风沙一点点抹去。
      只是他忘了再慢的走法也终有到达的一刻。
      迟和早的问题。
      很快。
      黑衣人已经站在了阿发的身前,静静地看着他。
      只是看着,没有动作。
      没有动作岂非就是最好的动作。
      所以阿发也没有动。
      他不能动,他知道只要一动,所有的先机都会失去。
      江湖路是不归路,他决不能让黑衣人看出他已准备要走。
      曾经有几次,他被老练的对手看透了归意,被砍得毫无反抗之力,几乎丧失了卖命的老本。
      他决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静静的对峙。
      杀气渐渐从他们身上弥漫开来,笼罩住整条长街,空气凝重得象结了冰,而他们的目光就是穿透这坚冰的利刃。
      阿发看着黑衣人上下蠕动的喉结,甚至听到了刀砍在骨头上的声音。
      他甚至还有些兴奋。
      所以他把刀握得更紧,原本干燥而稳定的手上已似乎有水气冒出。
      对于一个真正的杀手来说,克制住出刀的欲望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手中的刀也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微微颤动,满怀着对血和肉的渴望。
      刀也有生命,它能够感应到主人的内心,这种感应之后往往就是刀光。
      那一闪的刀光。
      超越了速度的极限,不再有语言可以形容的刀光。
      然后是飙出的血花,在璀灿的夜空中寂寞无边地绽放。
      然后就是死。
      
      一弹指有多久。
      一瞬间是不是永恒。
      阿发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动了。
      他突然发现再这样对峙下去其实对他并没有好处。
      寒风已经开始侵入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长年的风霜也已经侵蚀了他的体力,他的爆发力虽然还在,耐力却已渐渐不支。
      更何况他看见黑衣人的眼神中也露出了退缩之意。
      他可以容忍对手象疯狗一样猛砍,却容忍不了他们的退却。
      他一直认为退缩是一种最可耻的行径,尤其是对他这种在寒风中苦苦等待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污辱。
      所以他终于出刀。
      只出了一刀。
      高手对决,一刀就已足够了。
      这一刀他从未失过手。
      这一次也不会。
      这是受过九天十地诸神群魔诅咒的一刀。
      比流星更快,比闪电更疾,比狂风更烈的一刀。
      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石见石开的一刀。
      庖丁解牛刀!
      一刀就斩在肉案板上。
      伴着一声霹雳般的断喝:
      看什么看!你小子到底买还是不买,不买就走开,我明天还要早起杀猪呢!

汀芷幽兰 发表于 2009-4-6 08:43:12

【明星情侣秀028-3-1】第三轮刘青云豪气万丈(杀)

疼痛



右臂近肩处剧烈地疼痛,火烧火燎般,夹杂着皮肉翻卷的感觉,然后象是一股灼热浓稠的东西从那里流了出来,顺着臂膀淌到指尖,整条右手瞬间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屈了屈手指,疼痛感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下意识地翻转过右臂看了看,虽然知道其实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什么也不会有,没有受伤,没有流血,强健的臂膀上依旧皮肤紧亮肌肉虬张,象藏了只蠢蠢欲动的老鼠,同十年前没什么两样,他对此一向颇为自傲。



去年秋天的一次惨烈空前的江湖火并中,他被一剑穿胸,当场倒地,三天后却奇迹般从死人堆中爬了出来,除了留下前胸和后背两个对应的伤疤,武功居然一丝未损,身体也没什么不适。



只是其后在与强手的对决前他经常能感觉到疼痛,转瞬即逝,痛处就是他在决斗中将要负伤的位置。有几次他在疼痛处之上垫好钢片赴约,结果每次都被对手打得呕血而回,虽然所有的对手都已倒下,但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事情是会变化的,或者说事情总是会向更坏的方向变化,所以现在他已经放弃了这种不理智的尝试,毕竟痛的地方都在无关生死之处。在神秘的疼痛指引下,今年是他与人决斗最多的一年,也是最顺利的一年。这次也一样,他还是能象往常一样只带着点轻伤回来,而对手在此刻其实就已经等于死了,只是他本人还不知道。天知道,他摸了摸腰间系好的刀鞘,放心又似落寞地叹了口气。



出门前他小心翼翼地关好门,没有把灶里的火熄灭,这是习惯,剧斗之后他总要睡个热乎乎的觉放松一下疲倦的身体。



山顶上猎猎的风,一片光秃秃刺目的红褐色硬土中,零星地点缀着几棵朽烂已久的老树,枯枝象铁一样直刺着灰色的天空。天空迥而深远,瑟瑟的秋意。没有鸟鸣,没有虫噪,没有一丝生气,远古般的宁静,生命在这里会象刮过的风一样迅速地消逝得无影无踪,正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对手并没有来,或者是潜伏在什么地方,但他并不担心这一点。尽管他要对付的是号称从无败绩的绝世杀手,但只要他一出手就必死。无论如何,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他作了什么精密的部署,结局总是一样。一切都早已注定了,他要做的只是从家里走出来,挥刀,然后再回家,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抚摸着右臂,这次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完全复原,他甚至想到了等会要在山上猎只鹿再回去,补补元气。当然了,还要砍几捆柴禾。漂流在外这么久,所有的事都要亲力亲为,虽然他在江湖中被视为无人不惧的邪神狂魔,其实大多数时候跟凡夫俗子也没什么两样。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准备找身边最近的树杈坐下来。就在这时,那树杈突然裂开,一道雪亮的剑光从里面飞出。他措手不及,才举起手中的刀,右臂上就已中了一剑。



血花象箭一样从臂上飙出,皮肉翻卷,他反而定下心来,并不算非常意外,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只要避过接下来的第二波攻击,然后看准对手还来不及展开第三波攻势的空隙,挥出决定性的一刀,事情就结束了。



正欲出手,突然去年中剑的胸口处剧烈疼痛,如翻江倒海般,眼前发黑,刀几欲脱手。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立刻向后急跃,落地之时疼痛感就已消失,恐惧却有增无减。这一次的预兆来得如此之迟,就在临敌的时刻,而且还是这么要命的地方,从未有过的事,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电光火石间来不及多想,凶多吉少,他只能举起手中的刀紧紧地护住胸口,这个对手唯一可能置他于死地的地方,同时全力发功向山下奔去。他知道自己的轻功修为,只要他的身形展开,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追得上他。



就在他发足急奔的时候,狭窄的山路上突然弹起一根绳索,离他的脚不过寸把距离,时刻拿捏得恰到好处。他当然不会被这种小伎俩绊倒,脚尖一点,人已飞上了半空,背对着峭壁,刀







仍举在胸口。这时无声无息地闪出一道黑色的光芒,一根细如游丝的钢刺从他身后峭壁上一丛雏菊里射出,从后背那个去年留下的伤疤处刺入了他的心房,然后他看见雏菊丛中一张冷冰冰的脸,这里才是他对手的真正藏身之处。



下落的时候,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从来就没有疼痛的预兆,他会不会死得这么快?



躺在地上望着渐渐黯淡下来的天空,他突然觉得这一年的时光,多少显得有些不真实……

汀芷幽兰 发表于 2009-4-6 08:43:31

【明星情侣秀028-5-1】第五轮张艺谋豪气万丈(杀)

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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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也有秋,秋红如火。


山阴古道,枫叶正燃,灼灼地炽烤着行人的眼。


一匹马,一个人,在狭窄的山路上一掠而过,眼睛比满山的枫叶更红,红得象欲滴的血。


刀如血长缰一勒,奔马长嘶而立,前蹄腾空,挣扎踢踏几下后终于口吐白沫,颓然倒向路侧。刀如血敏捷地纵身弃鞍而下,稳稳落地,抬眼四顾,绵延无尽的群山已被遥遥甩在了身后,夕阳下化为一带如火如荼的背景。山外,却已成废墟。


曾经草长莺飞,小桥流水的柳丝花坞,只剩下狼籍一地的烂砖碎瓦,断井残垣,曾经鸡犬相闻的故园,早化成飘散无痕的一缕青烟,浪子终究还是无根。


刀如血掩面长跪,指缝间流出的却不是泪,是血。泪已干,血未冷,烟气尚温,一丝丝从废墟的地底下透出,他心中的杀意也已如熊熊的烈火般燃起。


抬首间灰堆中闪过一丝青色,拨开现出柄烧得只剩下几许残片的青色令旗,残旗上一角龙尾,如同一把搅动江湖的桨。


天下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对付青龙会,那一定就是名剑山庄的庄主独孤为谁,三十年的江湖中,能与青龙会分庭抗礼的只有名剑山庄,所以刀如血走进了这个武林神话。


江湖上的事总是很奇怪,往往越是被传说得神奇无比的地方就越普通,普通得几乎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所以在尽管传说已经被演绎成了神话,名剑山庄却依旧长卧在那座并不巍峨的山脚下,被风雨冲刷得发白的墙皮四处剥落。


也许每个漂泊的江湖人心中,都需要有这么一个神话吧,邪不压正的神话。


古旧的书斋里一桌一椅,别无长物,独孤为谁灰袍萧索,双手背立,怔怔看着青龙令旗,良久才徐徐转身,对着窗外一抹残阳,沉吟道:“三十年了,这条青龙还在江湖上翻腾,没有人见过青龙老大的真实面目,每次清剿都让他逃出生天,这是青龙会的可怕之处,但未必就不是它的破绽。龙头一破,百节皆僵。只是你身上杀气太重,锐则易折,刚而易断,你是故人之子,我定会……”


突然轻轻的一声锐响,象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景物随之摇晃动荡起来,所有的话语都在这一瞬间停顿。独孤吃惊地望着胸口露出的剑尖,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悲痛。


刀如血静静地说:“对不起,我是杀手,我的杀气是因为你。”


独孤终于倒地。在这个邪魔当道的世界,神话终究只是神话。


**********


午夜。


明灯。


灯下群魔。


富贵山庄外戒备森严,庄内人声喧攘,灯火通明,谁也不知道青龙会居然会在这位在江湖上一向以扶危济困为己任,口碑甚好的天下首富朱八太爷府上大开庆功宴。就象没有人知道朱八太爷就是青龙会二月堂堂主一样。


三年前青龙会找上朱八太爷的时候,他就知道,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加入,一条就是死。青龙会也从来不给人第三条路。


朱八太爷捋着山羊胡,笑吟吟地看着席上呼卢喝雉,奇形怪貌的黑道兄弟们,时不时挥挥手召呼上菜,殷勤得象个总管,只是他还是个天下最有钱的总管而已。自从听到青龙会唯一劲敌独孤为谁丧命的消息,他就知道从此以后他只能安心地把这个总管当下去,再把自己仍是庄主这个念头从头脑中彻底抹去。


再热闹的筵席终究也有人去茶凉的时候,一场秋雨一场凉,只是今年的秋好象来得特别早。朱八太爷感觉到秋意渐浓的时候,立刻警觉地挤了挤脸上的笑容,看到没有人注意他,才放心地抱拳一周而退。


突然间他感觉自己其实连总管也算不上,倒更象个小厮。


出屋的时候他看了看远处竹林掩映的小阁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开。那里以前曾是他的卧房,现在成了青龙会的禁区,没有会主最高手令任何人也不得靠近。


**********


阁中密室,室内有灯,灯下有人。


一个目光如隼的蒙面青衣人雄据在房间上首的桌旁,手按桌上一把剑鞘斑驳陈旧,反显得古意盎然的长剑,静静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笔直如标枪的年轻人,刀锋一样锐利的眼神中也忍不住透出了点欣赏之意。如烟往事依稀在,弹指已是三十秋。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子太象从前的自己了,想当年,他也曾象这个年轻人一样只身天涯匹马江湖,在四面楚歌声中白手创下一片基业,那段纵横肆意的日子就象远去的烽烟一样永不会有重回的一天了。


青衣人移开注视的目光,拿起桌上的带鞘长剑,呛啷一拔,刹那间一道凌厉的萧杀之意从剑鞘里射出,立刻霜寒四壁,同时发出的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奇异香气。他早已检查过,剑上并没有毒,这世上除了疯子以外,已经不会有人以为用下毒这种雕虫小计就能够对付得了青龙老大,这一点他很放心,而且这种香气他也并不陌生,正是独孤为谁行不离身的云香剑上散发出的特有香气。


十年前那一战记忆犹新,独孤长剑挥出,如展开一幅缤纷写意的长卷,又如推开一扇四季常春的园扉,绚烂的剑花铺天盖地而来,在曼妙精微中又显出气象万千,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一片生机盎然的花海,万紫千红,异香扑鼻,在这目不暇接的陶醉之中,偏偏又带着一点刺骨的孤独和惆怅,美得令人绝望。


最美的东西,为什么总是最容易让人心碎?就在他失神的刹那,一缕阳光穿破薄云,淡淡地从天上斜射下来,照亮了他的眼,他还来不及躲闪就看见血光象一朵最艳的花一样从身上飙出,随即在这道阳光一样的剑气下跌落了悬崖。是悬崖下的深潭救了他。


青衣人喟然一叹,带着点寂寞和萧瑟,轻挥手斩断思绪,立刻就有一个老家人垂着头捧着酒坛进来,把桌上的两个空酒杯斟满后,再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青衣人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奇异的神采,象是在讥讽,又象是自嘲,随即豪气纵逸地说道:“小兄弟,我已有十年没和人痛饮过了,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他奶奶的,独孤老匹夫一死,这世上还有谁可争锋?这一次你的苦肉计用得不坏,为除去本会头号劲敌立下大功,我已经正式任命你为正月堂堂主,今后在青龙会言出如我令。将来这青龙天下,迟早也是你们年轻人的。”


刀如血象没听到一样,凝神看着酒杯,并未伸手,突然莞尔一笑说道:“良辰美景,又有这般美酒,确实是赏心乐事,只是二人对饮未免冷清,还有一个人你也应该请来同饮几杯的。”


青衣人神色不动,目光却锋锐如刀,迅速在刀如血身上一扫,沉声问道:“哦,是谁?”


刀如血又一笑:“你去打开门就知道了。”


门外也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就不敢劳烦青龙故人了,这门我自己还是能开得了的。”


**********


厚重的木门无风自开,平平地向室内两边飞去,一个人负手站在门外,脸带微笑,正是独孤为谁,脚边还跟着一只猎犬。刀如血笑笑,悄悄退出了房门。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


这本是他们的计划,他那一剑刺偏了少许,独孤以中原无人知晓的瑜珈术在棺木中闭气疗伤,下殓一月后趁夜深无人之际破土而出,偕猎犬循云香剑特有的香气追踪到了此地。


等刀如血到大厅,以首席堂主的身份传青龙老大之命,将会众调度完毕,分别引入庄外十里处预设好的埋伏圈内,再放心地回到小阁时,密室内已经变了个模样,空无一物,原有的桌椅家具全都不见了踪影,地上却铺起了厚厚的细碎木屑,象一层细软的白色地毯,四壁剑痕纵横,刚才那一战的气势着实惊人。房间一侧,青龙老大背朝下倒地不起,独孤也坐倒在旁气喘吁吁,口角流血,不过看上去并无大碍。


独孤吃力地站起,朝他微微一笑,目光相交之际,这间静得听得到针落的密室之中,似有惊雷一声同时在两人心头霹雳般炸起。撼动江湖的一仗已告全胜,横行三十年的青龙会终于覆灭。


二人偕手走进已人去楼空的大厅,举杯对饮。他们实在应该喝一杯,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战,谁知道他们曾为此做了多少的苦心筹划和推演,冒了多大的风险。


突然间如有浮云掠过,刀如血心中一动,一个奇怪的念头一闪而逝,不由得面色一变。


独孤看见他神情有异,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刀如血摇了摇头迟疑地回答:“没什么,只是觉得似乎胜得太过轻易了,以青龙会过去的威名……”


独孤笑道:“小兄弟放心好了,青龙老大的独门武功我见识过,不会错的,这回青龙会算是气数已尽,虽然青龙会之后肯定还会有黑龙会白龙会之类的出现,江湖永远是江湖,但从此总算是可以平静几个年头了。”


刀如血想想也对,叹了口气举起酒杯,欲饮之际突然想起,刚才从密室中走出的老家人,似乎身上也带着一点云香剑上的淡淡香气,心里一怔,不由得恍惚出神,掌心一空,手中的酒杯落地,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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