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飞 发表于 2020-3-18 21:30:59

崖头迎春花


随着我爷一声吆喝,年便渐去渐远了。
雪还未融完,风仍留恋着房脊不肯离去。我穿着老棉袄站在土院里,哧溜了半天鼻涕,然后望着土窑以及比土窑更高的崖头,看见经冬的麻雀们被风吹得摇来晃去,还是叽叽喳喳的不愿歇息,很像村东头那些喜欢热闹的老娘们。
我想,莫非这雀儿也成精了?正这般想着,突然心尖一颤,目光便滑向崖头那丛淡绿了。由于浓密的缘故,雪还死皮赖脸地缠着不走,压得那丛淡绿喘不过气来。我的感觉里,她们坚挺着胸脯、昂着头,以超然的自信和不屈抗争着!那一刻,我震憾得无以伦比……
雀们吵杂得更厉害了呢!有胆大的,飞到那丛淡绿上,可能是太光滑了吧,竟然没站住,喳喳尖叫着,在空中飞了一圈,重新落到软枣树上,惊疑地看着,而那丛淡绿有雪坠落。
雪落枝露,我看见枝间的花和花骨朵了。黄黄的,小喇叭一样,一朵、两朵、三朵……藏在那丛淡绿间,虽稀疏,却绽放着春的暖意;还有那些个花骨朵,茶褐色的,顶头有点嫩黄,再过两天,也是会绽放吧!
我知道,那丛淡绿就是迎春花了。
“迎春花,迎春花啊!!”我默默念着,并想象着万木萧条、池塘寒冰的季节,她以不羁和柔美,向冬宣示着春的到来;想象着北风料峭、野狗颤畏的暗夜,她以坚韧和无畏,悄然开放在最苦寒的崖头。难道她是春的信使吗?这缕心念升起,又立即被我否定,这样的比喻太单薄了,用“前锋”来形容也许更准确吧!
正月初九夜,落雪了。
零点的时候,我敲完最后那个字,端杯咖啡站在窗前,看着雪花落下和大地融成一体,夜静谧得令人难受。而新冠病毒的突然爆发,更使夜显得猥琐、落寞了呢!我便无缘无故想起老家崖头那丛迎春花,想起白老爷子那句“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了。
“有几般”这几个字好啊,就像装满“无限意”瓷瓶,任由去猜去想,在这个冬天雪夜,我猜——那是无畏惧的白衣天使吧,抑或是风雪里值守的人们……
在我猜的时候,老家崖头那丛淡绿满了眼呢!

素月清影 发表于 2020-3-19 13:45:17

这样的语言,很喜欢~问好楼主!

雪格格 发表于 2020-3-19 21:31:00

融情于景,景中有情,读来令人喜欢。
楼主的语言驾驭能力很强,功力深厚。
感谢你赐文,问好~

雪格格 发表于 2020-3-19 21:33:05

萧飞,欢迎你常常来!

淡云孤雁 发表于 2020-3-21 16:55:11

在我们这,正月过完,沿河看柳,便见春色。家乡的春天是很美的。

青山多妩媚 发表于 2020-3-28 14:53:22

很美的文字。支持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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