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恒 发表于 2018-5-24 10:56:42

边壕驼铃(十八)

                                 十八
      兵头总管对辉儿平伏边境阻卜异族的不断骚扰,十分感激,这是一直以来边壕西侧防务的最大隐患,今日能使阻卜上表臣服,对边防乃至大金国都是一件好事。辉儿切实为边壕两边几个族群办了一件好事,此举将结束多年族群敌视和仇杀流血,确实是办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也为戍边金兵减去大量的麻烦,总管已将辉儿的功绩上报了大金泰州统军司。
       总管从案台上拿出一封信说:“你去阻卜后,喀喇城有人给你送来一封信,好像你家弟妹写来的。让你快点回家去,我知你家一定有大事发生,不然她不会写信来。我说句真话,屯军城真想把你留下,帮帮我来打理驼队和互市的事物,我知道这里庙小,留不住你这尊大佛。这次很遗憾你不能同我一道去阻卜议和。但,我也要到泰州统军司给你报功,让州府给你重奖。希望你回家处理完家事之后,再回这里,你我还要再续前缘,如老弟不弃,大哥愿与你成为拜为兄弟,有苦同担,有福同享,不知老弟肯否?”
      总管情真意切,辉儿很感动,当即与总管以酒为证,叩拜铭誓,结为兄弟。之后总管才告诉辉儿他自己的真名,他叫哈阿栋 ,三十七岁,长春州人氏。金营干了二十年,参加过出河店、护步冈之战,为打败大辽有过不错的表现。一步一步的做到了乌珠马场的千户级总管。


   哈阿栋拿出了那封信递过来,辉儿急不可耐的打开信一看,是朵朵写来的,信中说:自辉儿离家之后,家中大事连连,那次狼洞山与鞑靼兵相遇,被金兵误解追赶。回来后,先是母亲在金兵搜查抄家时受到惊吓死亡。父亲被金兵打成残疾,失去干活能力。朵朵也受到监视,好在不久喀喇城防接到上级文书,说你及全家与乌珠马场鞑靼抢马事件无关,才解除对家里人的管制。现在已经没有事了,大哥罕德近日将来访,请你快点回家。落款朵朵。
辉儿看到信,心很酸,岳母岳丈为了自己,被金人弄得死的死、残的残,实在的朵朵为丈夫我入野狼窝,进鱼鳞城,为洗自己清罪名,跑鞑靼寨,请女巫。又在狼洞山引开敌人,使自己得以脱险。想着想着,他感恩之心被立刻被唤起,在内心默默地说,朵朵真的难为你了。


   辉儿急忙赶回乌桓驿馆,准备把回家的意思告诉萨玛丹和小岚。进了房间一看没人,辉儿到后堂问馆主,馆主说那两个女客已被两辆鞑靼寨的马车拉回鞑靼去了,临走时没能和你联系上,她俩就让我告诉你,过一阵子她把鞑靼那里的事安置好了,就与小岚去喀喇城找你。

                                                多果决裂,兄弟绝情
   辉儿骑着自己的骆驼,日夜兼程回到了久别的家,一进门就看到岳丈躺在炕上,一脸病态、愁容满面,辉儿向岳丈叩首参拜。然后问朵朵呢?岳丈说:“辉儿你可回来了,在外面受苦了吧?我和朵朵那次狼洞山去营救你,不知道你们咋跑的那么快,我们摆脱金兵后,一直没有找到你们,就回喀喇城来了。金兵一直跟到家里,轮番烤问你们的下落,我们告诉金兵不知道,金兵问我们为啥在那里出现。我们说是到那里猎狼。金兵不信,就把你岳母折磨致死,我也被打折了一条腿。”辉儿听着很受感动,看了看岳父那条折断的腿。辉儿一模知道已无法挽回了。进屋有半个时辰了,还没有见到朵朵,辉儿心里很急。又问岳丈:“朵朵到哪里去了?”
   “今天上午来了一队人马,说是你有一个大哥叫罕德,说啥也要把弟妹接去到多果城住一些日子,说让她在那里等候你,不知你今日没去那儿,直接回家来了。朵朵是我让她去的,反正我自己也能维持,况且你罕德大哥名字,过去听你多次说过,这次见到了,人真的很威武。”
         辉儿说;“大哥真的回来了。那我立刻给你做些吃的,给你准备三天的饭菜,我到多果城去一趟。一天就到,三天即可回来。”
      “不用管我,我一条腿还能做饭吃,你去吧。”
      多果城是一个紧靠纳水的一座女真、契丹、高句丽人杂居的地方,平时这里没有驻军,只是在城北二十里有个叫石垒部的大军营,里面管护着前些年抓进来的反金复辽的契丹俘虏,先后两批迁徙此地几千人,金国州府让他们种地、养马,也有的发配到临璜路去修边壕,进行劳役惩罚,防止他们再度暴动生乱。有的在石垒草甸强制牧马,有的种些谷穄,大部俘虏来此近十年,役期早都届满,只是现在此地契丹复国势力活跃,起义群体此起披伏,大量潜伏的契丹义士,静待时机,一旦事起便会举旗呐喊,四处呼应。金国州府对羁押之人无意释放,更不可能对此大赦为无罪。石垒部大略有三千金兵,看管着近两千劳役俘虏。
      辉儿心里十分明白,罕德这次能带领一千人马进入多果城的目的,其意思指向很明显,就是把目标锁定和救回继此二十里的那两千契丹俘虏。罕德当下是泰州南三百里外长春州的兵马千户,奉命进山剿灭科烈部蒙兀反抗力量,打着安边卫土的旗号,并有州府虎符通关令在手,另有所图。所以住在离俘虏营这么近的地方,并未引起金兵的怀疑。
   辉儿的骆驼直奔多果城罕德的驻防大营,几十个毡帐整齐排列,军容严谨,军纪彰显,布局横竖成行。一看就知道这是纪律严明,有战斗力的队伍。辉儿进到罕德的中帐,罕德正在案头看着地图。见辉儿进来,马上起身拥抱、让座、看茶。然后说:
   “三弟啊,大哥实在对不起你,那次在屯军城与你不告而别,又拿走三弟的药学秘籍,有点不讲义气,这次不经三弟同意又把弟妹远道接来,有失礼仪,请三弟见谅。这本秘籍今日原封奉还,我从书中受益匪浅,谢谢三弟教益。弟妹今天被我接来,现在客室休息,一会你们即可见面。三弟,大哥还是诚心的邀你到这里来帮帮我,我们预计明年初反金起事即可举旗,届时大漠南北、璜水东西将汇聚二十万起义大军,跟随领头人开赴长城以南,与南宋,蒙、夏对大金形成北西南三面夹击之势,我们必胜,大金必败,大辽收复失地,再次崛起,指日可待,江山将重归我主,我等兄弟同心功劳同等。不知三弟意下如何?”
   此刻的辉儿,初衷已变,自蜀国公主自缢故去以后,他眼见世上的争权杀戮的惨状,自己对什么国家、使命、社稷、江山、财富也都看得很淡了,他把各族的苦难都归结为,那是野心膨胀的民族对权势、地位的争夺,就是这些人被欲望驱动,打着所谓的人生目标,伟大的梦想的标识,使天下人跟随他们没完没了的进行你争我夺,相互残杀倾轧。辉儿认定这样下去,天下就不会有太平日子。






似曾相识 发表于 2020-7-13 20:58:02

   长篇连载啊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边壕驼铃(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