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恒 发表于 2018-4-25 10:58:39

边壕驼铃(八)

                                                         八
    从鞑靼寨请来的女巫来到了鱼鳞城,辉儿一见此女巫正是敌烈部和鞑靼争执休兵时与自己一起去谈判的那个说客萨玛丹,她与辉儿曾一起多日,还算有些交情,从年龄上也是辉儿的师姐了。她的到来,神色严正,对辉儿恍若陌生人。而全城人对她全都毕恭毕敬,一切依从她与天神的对话的仪式安排,都虔诚的听从天神的决断。鱼鳞城那两个小女巫称萨马丹为师父,师父在女弟子喧闹混乱的鼓声里,眼睛半睁半闭,目光呆滞,充满游离。不仅很夸张的舞动着柔美肢体,而且嘴里说着那些让人阴冷瑟瑟的隐语,她快慢变换的脚步围着每一个人转动一两圈,然后用指甲很长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每个人的后背,边唱边说,声音忽大忽小,不停地呼唤着天神到来秉公决断。几圈之后,当她来到一个四十多岁的梭俐人面前,突然怒号不止,声音加大,脚步加快,连续围着此人转了很多圈过后,那个梭俐人一下瘫倒在女巫面前,歇斯底里的大声说“是我干的,是我杀死了幹尔朵,我与幹尔朵的夫人相好多年,看到他家地窖里那么多黄金和珍珠,我起了贼心,下手杀了斡儿朵,抢走了金子和珍珠,藏在我家地窨子里。”在官军将要处死杀人者之时,那个梭俐突然又反悔了,大声对着官差和族长说,这些事与我无关,刚才的话都是胡话。
   此刻,女巫萨玛丹仰首向天,喋喋不停的对天唠叨,舞步狂癫,鼓声狂起,大汗淋漓的萨玛丹突然回复常态,对官军说“天神告诉我幹尔朵就是他杀的,他本来想在任继辉回喀喇城的路上劫杀任神医,没想到神医没走他埋伏的那条路,因此,他才想杀了分到金子的客栈掌柜幹尔朵,夺财掠妻。从城外返回的那个夜里,他巧妙化妆成辉儿的模样,潜入客栈,绑起酣睡的幹尔朵老婆,杀死了幹尔朵,把客栈地窨子里代人保管的金银珍珠如数卷走。他害怕官府追查,第二天假惺惺救了让幹尔朵老婆,并报官,设了个栽赃陷害死无对证的阴谋和骗局。”
    萨玛丹在揪出那个梭俐人的过程里,一切都被绑在柱子上的辉儿看的一清二楚。他对师姐萨玛丹的巫术了如指掌,见到师姐如何利用萨满的心里暗示及催眠术摧垮那个四十多岁梭俐人心理防线,又用了一个任家祖传的迷药让那梭俐人思绪发生混乱,不自觉的自述真情,短短几分钟使他原形毕露,当众如实招来。半个时辰过后,迷药的药力已失,那梭俐人意识苏醒后,他就认识到自己的胡言乱语说了实情,给自己带来了必死之罪。已经晚了,已经被对质监督人记录在案,无可挽回。可族长还是有些偏袒自己的族人,就与在场的主持官军说,定罪必须有证据、证物。等到金子和珍珠找到后,再给杀人者定罪也不迟。于是派官军、城守卫、萨玛丹一同在那个梭俐人的家中起回被偷去的金子和珍珠,数量与斡儿朵老婆报案一样。在罪证面前,杀人者终于低头认罪。官军和族长在绑辉儿的木柱上,绑起杀人犯,将其烧死。
(五)乌珠牧场,巧遇辽主

       鱼鳞城民众亲眼见到萨玛丹有请天神的本领,已经深信不疑,那些官军包括朵朵在内,也对萨玛丹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辉儿对此破案过程及其中奥妙一清二楚,但也对师姐的精准的识破能力,真心地为之赞叹。算上这一次,辉儿两次被师姐所救,出于感恩和佩服,一直陪伴师姐左右。萨马丹认为辉儿医术高深,可学的东西太多,二人都觉的对方身上有深不可测的独门技艺,都想在一起多呆一段时日,更多的探讨交流,取长补短。可这时朵朵在旁见到俩人腻在一起,立刻醋意大发,喊了几声辉儿快一点回家,辉儿说咱门一百多里把人请来,也要把人平安的送回去才对,要感激师姐两次救助之恩。辉儿越说朵朵越有醋意,执意要走,独自骑马挥鞭直奔喀喇城方向飞驰而去。辉儿在后紧追了一阵没有追上,叹气的回来了,准备送萨玛丹回鞑靼。此时,俩人都饿了,想起尚未吃饭,于是就与萨玛丹到鱼鳞客栈要了几个小菜,刚刚摆上,突然门外进来一队金兵,一个领队的兵头进屋就高声询问:“在座的各位,你们中谁是喀喇城神医任继辉,谁是鞑靼寨女神萨玛丹?”他俩一看来的官军并无恶意,他俩就站了起来回答说我们就是你们要找的人。领队上前施礼后告诉辉儿和萨玛丹:“我们有一重要贵宾,重病在身,请二位帮助医治一下。”他俩就被金兵带到了一个叫“乌珠马场”的土城里面,此城是一处兵营,岗巡遍布,附近的屯堡名称都具有明显的宋人称谓,城北称之卧龙泡,城西被称之为双龙岗,往东南还有什么红柳树,黄杨树等。他们仿佛到了大宋的地界,冥冥之中觉得这里肯定有大金国重要人物。也曾听说,这里切实是大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弻----金乌珠”的马场,在天辅元年十月,金太祖发动第大规模反辽战争取得初步胜利后,完颜宗弼在纳水西借用乌古人旧城开辟一块沃野百里的养马场,为天辅五年二次反辽战争输送更多的战马。辉儿早有耳闻,今日进来切实感到十分森严。
         经过多道哨卡,多次盘查,那个兵头把他俩领进一个大型的地窨子,里面十分宽敞,灯火通明十几个宋人模样的侍女在维护着一个六旬以上的老人。兵头说这个人是燕云大富豪律员外,他身患重疾月余,生命危在旦夕,请二位给细心瞧一瞧。只是此人关系重大,请二位只能问病情,莫谈它事。
辉儿一搭脉就知道这人的病情并不很重,脉象沉稳且有力,不像一个花甲之年的状态。辉儿翻了一下老人的眼皮见血丝遍布,明显体内火大,引发的视线模糊,嗓子溃烂,不能言语。辉儿瞅了一眼在旁监视的兵头说;“此人火大攻脑,凄迷心邪,要用七日服药,七日法事,方可痊愈”。兵头说;“此人的病关乎我们千名兵员的生命,金皇要我们以命担保,不出差错”。辉儿说官人尽管放心,七日后律员外即可恢复到健康的状态,不过我们在做法事时除了我们三人不可有其他外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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