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恒 发表于 2018-3-16 09:46:36

边壕驼铃(三)

                                                   三
         在路上,辉儿反复思考冯道人的消极态度及其泼下的凉水,心犯在嘀咕,尽管有些踌躇,而并未灰心丧志。辉儿怀揣着母亲临别时的嘱托。虽与同伴们心里共同承载着不同的复国的理念。但三人都有燕赵壮士荆轲那种舍己决绝、为君壮烈的精神,国破家亡之际有良知的大宋臣民必须做出一番惊人举动,三人密谋计划做出惊天地的大事来,即使不能完成救回二帝复国兴邦的使命,也要夺回一些金人掠去的金银财宝,救助一些掳走的宫女宗亲或工匠。让金人知道大宋臣民不可欺辱,不会束手就擒,国家民族更不会就此消亡。
      辉儿本是东京汴梁城内任家药铺少掌柜,名叫任继辉,是大宋雍熙年间宋太宗时期,抗辽名将任堂辉的六代玄孙。
    在汴京历经几月的战乱,在外城已破,内城虽仍存之时时,城内军民惶恐动荡,商号屡经搜刮。任家药房店铺由门庭若市变为极为萧条。铺内贵重的药材及其浮财大都被守城官军征用,成为朝廷投降促和派送给围城金军的犒军费。徽钦二帝走后,大楚宫廷在一个半月内又派人肆意敛财搜刮,本来一个京城不错的药铺,货架药匣空空,铺内仅剩的一点普通药材,难以支撑开板抓药。辉儿的令尊远去北国淘珠,两三年未归。京城受困之时,少东家辉儿与母亲守着祖业。在抵制“大楚”搜刮民脂民膏时与军官争执,母亲上前与官军理论,被如狼似虎的张邦昌属下楚兵恶狠的推倒,少东家任继辉上前去救母亲,也被官军暴打一顿,遍体鳞伤。本来体弱的母亲受此惊扰后,便一病不起。辉儿找遍了城内名医,也未能使母亲恢复健康。病入膏肓的母亲在临终前告诉辉儿三件事,一是要变卖家产参加义军,努力救回皇上,光复大宋,重立任家铺。二是一定北去寻找到两三年前去北国采珠的父亲任效惠,阖家团聚,父子照应,任氏香火得以延续。三是把药房的祖传药典秘籍交给了他,希望不可遗失,要把祖业代代相传。
       在一片凄凉中母亲病故,辉儿在朋友的帮助下简单地为母发丧,出殡事后。他感谢那些前来帮办丧事的朋友,其中有两个与辉儿十分要好,都曾在京西武行一起学武练拳,一个是在京城结交的原朝廷番语侍奉罕德。一个是室韦驻京马贩黑力。三人时长聚集在一起,他们志向相同,年龄相仿,功夫相当,报国、复国之心相近。三人就成为了结拜兄弟。送葬人陆续离去后,罕德、黑力他俩在国家破碎时刻,都想做一番大事业,与辉儿意思合拍。经过私下协商后,于是三人秘密前往幽州,跟随押解被虏徽钦二帝所走的方向伺机而动,待金兵懈怠之时舍命救回二帝。三人从幽州到大宁城,再到黄龙府跟随了近三月有余,在金兵严密警卫下,没有任何下手的机会。
      这个“黄龙府”就是罕德的故乡,尽管已有十六七年没有回来,罕德的叔叔家就住在这里。罕德就带着辉儿、黑力找到了他叔叔住所,他叔叔家曾经显赫一时,是辽朝时城中驻守中级官员,主将降金时,他也无奈的变成了降将。这时他叔叔已经在战争中失去一个眼睛,靠着一个小小的烘炉做些铁活,好在金人对已经投降的契丹人还比较仁慈,给他们一些活路,每年都有批量兵器打造,生意还可以养家糊口。
      叔侄见面,叔为家道旁落、侄为失去朝官而伤心落泪。
叔叔经过内部细致的打探知道了二帝的押解踪迹。告诉他们三人,二帝和三千宫人在三千铁骑的“护卫”下已于前日被押解到东部的韩州,不日,将再向北过混同江,押往上京会宁府。
       罕叔虽然单目失明,但有一身好功夫,更重要的是那种复国复辽的雄心和梦想不曾消失,他无时无刻绸缪如何举起义旗,再兴反抗女真人、消灭大金国、恢复契丹王朝伟业。
         罕叔欲把三人留了下来,帮助他实现复国之梦。罕叔心里带着的那股丧国之痛,见三人年轻、聪明、干练、武功好,又有反金救主意识。反金复国之念都很急迫。他对三个晚辈十分喜爱,对大金国的占领毫无顾忌的表现出深恶痛绝。晚辈面前义正言辞的痛斥金人的罪行:
“女真奴才,尔等臣属,小人得势,逼我国家破碎,残我黎庶,占我江山,使我天祚皇帝与宋皇一样蒙尘在外,国家蒙羞,流亡难归。我乃契丹臣民,今虽残废,但我与众多辽国贤士一样,怎能长期做屈膝之奴,愧对八部天龙。如今我与各位晚辈后生怀有同样的心迹,都是心有不甘,日夜心系复国,为之痛心疾首,难以放下救主迎皇之心愿。你们三人年轻有为,正有进取之势,不如我们合成一股,帮我完成未尽的心愿?”
       罕叔的一番话语,表露了丧国的契丹族人复国救帝的心态和众多大辽遗民的意愿。可与辉儿他们出关北来的目标有些不同,又有所相同,三人与罕叔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却没有共同的复国救主的目标。罕叔是为契丹人荣耀,复大辽之耶律王朝,救回天祚耶律延禧。而辉儿他们三人为大宋民族,复中原之盛世,救回徽钦二帝。显然各为其主,民族利益所决定。而辉儿三人虽没有明确表态,但内心里的初衷仍然不改。
       罕叔一再劝说、挽留,碍于面子,迫于押解官军对他们产生了怀疑,紧盯不舍。他们三人无奈答应暂且帮助罕叔做事,留了下来。反正此地离羁拘二帝的上京不算太远。他们一面帮助叔叔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铁铺锻造事务,一方面闲暇时跟着叔叔学一些契丹武学内功。同时,他们仍在四处打探二帝的讯息觊觎着羁押方位。

清茶 发表于 2018-3-19 10:04:19

难得有这样的复国志向。继续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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