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芷幽兰 发表于 2009-4-5 09:06:01

赤足绛珠(一小块砖头.风云首席小盆友)专辑

锣鼓喧嚣,锁呐声声,满眼无边际的红。
由来愁肠已断,却凭洋洋喜气,冲不淡,这般郁结的哀伤。

曾记得,初初相见,温婉如玉的他一脸欣喜,口角眉梢皆是笑意。知他顽劣如常,却也不忍拂他之意,看着桃红的胭脂在他嘴角渐渐的晕开,一丝春意在心间慢慢的荡漾开来。






还记得,老祖宗抵不了他的苦苦央求,将我遣与他。得信那日,他定定的望向我:“‘花气袭人知昼暖’,你本姓花,便该叫袭人。”那是一个春天吧,至今还记得那空气中弥漫的香,清新淡雅,又无限甜美。

所有的故事仿似都发生在春天吧。仍记得宁府的秦氏的闺房,那日他睡醒,低低讲述梦中警幻仙子所授云雨之情。满眼回味,无限向往,想来我就是他的人了,于是共赴巫山云雨,那销魂滋味,更令如今回味的人儿,情何以堪?




生死相随,悲欢与共,让我坚定与他一世的念头,还是那一次,他趁府里热闹偷溜出来瞧被我妈接回家的我。在我说着必定有分开之日时,你足足气了好几天,说什么“早知道都是要去的,我就不该弄了来,临了剩我一个孤鬼儿”,你哪能体会同在暗自神伤的我,只不过想借机劝劝你,没想却像在自己心上插了一把剑,逼得你答应了我三件事,我自己却病倒在床。


说起生病,我本不是多愁多病身,每一次的生病,却都偏是因了你。还记得那一日的倾盆大雨吧,雨中那窝心的一脚,你该是憋足了多大的委屈劲?不过更令我难忘的,是那一段伏病在床的日子,福兮祸兮,让我享受了你倍至的温柔,极至的盛情,端茶递水宛若丈夫对妻子的关怀。


难忘怀,点点滴滴,一切皆是历历在目。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宝玉,除了守着你,候着你,陪着你,看你笑看你闹,看你痴狂,看你迷醉,我还能怎样的生活?没有你,生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没有你的我,就像断翅的蝶,只待时光在枯瘦的脊背上写下苍凉,不再于天空中寻找属于自己的芬芳;没有你的我,就像立于寂寂旷野的老树,在时光面前卑微的矗立,任心痛随虬枝蔓延,成为身体的一个部分;没有你的我,像是美丽却残缺的琉璃碎片,残余的此生只能靠想象旧日的美好时光支撑。


今天,本该是我的大好的日子,披霞带彩,风光下嫁。可是我的心却迷醉在过往中,一任愁肠寸断,无法收拾,也不想收拾。


或许,只有随你去了,才能遂我此生之愿。我早有此意,只是太太待好极其周到,我哥哥也收拾得极为妥贴,我不忍让我的痛为他们再添些许的麻烦。我唯有,在这属于我的小小的车轿之间,用我鲜红的疼痛,来祭奠我们的一切。


宝玉,我来了!




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


    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汀芷幽兰 发表于 2009-4-5 09:06:21

爹弥留之际,把我叫到床前,这些日子以来,他苍老得厉害。本是四十岁的年龄,头发胡子却都已经花白了。爹说:“忍者,快去把你娘找回来,快去,快去!”

是的,我叫忍者,我爹给取的名字。因为他说,忍者无敌,我知道他希望我天下无敌,只为可以帮他得回我娘。娘是爹这一生活着的目标。每次爹一说起我娘,就会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整个像换了个人似的,年轻十岁。可是我不喜欢娘,打从心眼里的不喜欢,因为是她让爹苍老如此,整日悲伤。

二十年前,春和心一是江湖上十分有名的鸳鸯杀。后来金盆洗手,找到一处荒山隐居起来。他们生了一个孩子,取名顿淮。

顿淮满周岁那天,御春心一隐居的地方被一群黑衣人围住,那些人眼神中充满杀气,看到御春心一就像看到了丰厚的猎物。御春心一叹:入江湖一日,一世都无法摆脱他。

本来御春心一是不会惧怕这些三脚猫功夫的,只是突然出现一个蒙面黑衣,挥舞双剑出神入化,将二人逼得节节败退,最后还挟持了顿淮,要求以御春交换。御春为了保全顿淮,无奈之下跟随蒙面人而去。从此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我直直看着爹,他的眼神急切、充满痛楚,嘴角抖动,几乎不成声:“下个月十五,紫竹山庄,蒙面人……”爹的手忽的垂了下去,眼睛睁得好大好大……

我把爹埋在后山的一块空地,那儿遍地是他最喜欢的丁香花,爹的墓碑上刻着他的名字:心一。爹唯一的陪葬品是那把伴他一生的剑。我与爹阴阳相望,爹说的朋友都没有来。他眉飞色舞的开心,都是骗我的。

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我背着包袱,里面装着爹给我准备的二十岁的生日礼物,一袭月白衫子,我最喜欢的颜色。我拿出玉萧,吹起爹生前教我的曲子,这支萧是爹生前留给我的惟一的东西。爹说他以前就吹得一手好萧,娘也是因此而倾心于他。爹吹萧的时候总是很开心,吹出的曲子却是哀婉缠绵,听得叫人柔肠百结。我觉得萧是世上最悲伤的一种乐器,据说用它吹出的曲子,可以传到五里之外,想必,那里的人也会感到难过。

一曲吹毕,我把萧塞到包袱里,下山。

汀芷幽兰 发表于 2009-4-5 09:06:43

盈盈乘着乌蓬船,扬起皓腕采莲。饱满的莲蓬星星点点的散布在江南氤氲的湖面上。
  她柔顺的头发从肩膀上垂下来,没入水里,乌黑如同金墨,光滑如同绸缎。如秋水般的眸子宛然流转,顾盼神飞。
  船舱里的莲蓬越堆越到,她梨样的酒窝里绽放甜美如婴儿的笑容,她说,爷爷,今年的莲蓬长的这么好,能卖个好价钱呢!
  她的爷爷嘴里叼着旱烟管子,但是仍不忘朴实的冲她的孙女笑笑。烟圈慢慢的扩散开去,成为了一滩模糊的影子。
  岸上杨柳正绿得发浓,稠得化不开的颜色。柳树下站着一个羽扇纶巾的白袍少年,身旁的青衣书童对着盈盈的乌蓬船大声的吆喝,我们要渡船。声音在辽阔的湖面上久久的飘荡。
  盈盈穿着水绿色的罗纹折裙,风环雾鬓,娉婷生姿。
  少年站在船头,长袍翻飞,星目剑眉,悠悠的对着盈盈微笑。
  她的爷爷双脚掌舵,船缓缓的划行在叠翠湖上,湖面波光粼粼,涟漪一点点扩散,恍若仙境一般。

  船靠岸的时候,少年眷眷的回过头去,看着盈盈,他说,姑娘,我可否冒昧的问你的芳名?
  盈盈娇羞的垂下头去。声音婉转似夜莺,盈盈。
  阳光照在她明亮的瞳仁和雪白的肌肤上,让她看起来象个不小心坠落凡尘的仙女。

  少年已经走出好远了,突然那个青衣书童又折了回来,手中多了一把白色的折扇,坠着一个鲜红的丁香花结。
  他憨笑着把扇子交给盈盈,说,这是少爷让我给你的。说完就猛然往回跑。
  盈盈打开折扇,看到了题在扇面上的名字,笔法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灵动,蜿蜒在雪白的扇面上,脉脉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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