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兰台 发表于 2017-4-11 07:36:17

麻将传奇(十三)

                         二十九
   麻将馆开了两个多月的时候,有常客也不时有新客,整天客人总是满满的。他们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退休了在家呆不住寂寞的, 有上班不好好上溜号来玩的,有大款也有不怎么富裕的,有官太太、款爷老婆整天无所事事的,傍大款傍大官的年轻女人。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社会。从早晨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有时到甚至午夜,一拨一拨的陆续来玩。从他们的言谈举止我就能判断出他们属于那一类人。
   我打麻将的技术越来越精了。出两三圈牌我就大致能判断出谁缺啥谁要啥,出五六圈牌我就知道谁手里有啥,有人上听我知道他胡啥。除此之外我还会一些小技巧,别人是看不透的。我确信我的技术一定比爸爸强,不然为什么他输的几乎一无所有,而我没有输过,真是一辈胜过一辈。
   我在场上,对那些正常来消遣的不施任何计策,就是很正常的陪着玩,赢多了还心有不忍。对那些满嘴粗话的大款、那些装腔作势的阔太太、那些娇滴滴靠出卖色相的女人、那些见了漂亮女人就想入非非的男人,我就用我的智慧加技巧,用麻将这个工具,把他们兜里的钱拿下。我知道他们的钱不是那么干净,拿下了无所谓。
    有一次,一个秃头老板和一个小姐在场上打情骂俏,我使出各种招数,一轮到我庄我就连坐,而且都是大胡。不到一下午,我拿下他俩三千多。事后,我偷偷地把赢那家的八百多元退了回去。
   两个月下来,一算账毛收入三万多,好激动好兴奋。我把这个情况告诉弟弟,他也好高兴。他掐手指算了一会说,不对,就是每天每桌有三拨客人也就顶挣多两万,怎么会是三万多。我冲着弟弟狡黠一笑说,那一万多是我陪客人打麻将赢的。弟弟直愣愣地看着我说,没想到,真没想到。听弟弟这么一说。我的高兴劲一下全没了,顿时陷入困顿状态。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了,我不知道做的是对是错,是上帝给了我一条出路,还是对我的绝妙讽刺,我不知不觉竟然成了麻将高手。弟弟看我有些发愣,不知我怎么了,一连叫我好几声嫂子嫂子,我才回过神来。他说,你想什么呢,挣钱就好,就能尽快还上欠债。我看着弟弟,很勉强地笑了一下。
                           三十
   张浩洋有几天没来了,真有点想他了。我想问弟弟他在干啥,又有些不好意思,怕弟弟想多了。
   一天下午,张浩洋自己来了。他告诉我最近出差了,去省政府参加政务信息培训。相互寒暄一阵后,他在包里拿出一套裙子,说是专门为我买的。我心里感动嘴上却说,我不要,你给我买东西没有道理,我要了那就更没道理了。他有些急了,什么道理不道理的,我们是同学,给你买我愿意,我想你穿上一定会更好看,要不要是你的事。看他很认真的样子,我感到高兴又觉得好笑。我说你别急呀,我是说让你破费我过意不去,既然买了我要就是了。他一听咧开嘴笑了,像孩子一样天真地笑了。我说我是一个残疾人,到哪儿都有人同情。他说同情弱者是中国人善良的天性,不过你不是弱者不需要同情,你坚强叫人敬佩。我们两人的眼睛静静地对视,他的眼睛深邃的像大海,我好想在里面畅游。我说,我有什么好叫人敬佩的,一无是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他嘿嘿一笑,软弱到不能再软弱了反而坚强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那就是高尚了。我反复咀嚼着他的话,似有所感,似有所悟。
    晚上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打开包装,拿出张浩洋送我的裙装,是连衣裙,荷花色,我很喜欢,我穿上也很合体,心想一个男人还挺会买衣服的。
    我在镜子前照来照去,左端详右端详,看着镜中人还有几分风姿,自己忽然笑出了声。
    我躺在床上思古想今,多少往事在脑子里一幕幕放电影。都快天亮了,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没办法,我顺手翻开一本不知是那个客人落下的诗集看,想以此催眠。看到了赵丽华的《朵拉•玛尔》,她平躺着/手就能摸到微凸的乳房/有妊娠纹的洼陷的小腹/又瘦了,她想:"我瘦起来总是从小腹开始"/再往下是耻骨/微凸的,一个缓缓的山坡/这里的青草啊、泉水啊/都是寂寞的。读了这首诗,我的睡意全无。她好像就是写给我的,就是我现实生活和心理的真实写照。诗歌虽然不够高雅,但却通俗真实,不藏不掩,深深地引起了我的共鸣。一阵莫名的悲戚袭上心头,泪水滴滴哒哒濡湿了枕头。

龙抬头 发表于 2017-4-14 08:44:20

又赌又黄,这人要学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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